第三章 虎锏惊尘救危局（上）
  几日过后，汴梁城的雪停了。,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冻硬的地面反射着冷日，踩上去咯吱作响。秦岳按着腰间的玄铁双锏，带着一小队军士巡街。这对祖传的重锏，如今挂在腰畔感觉轻松多了。锏身上的猛虎云纹在冷光下流动，掌心那个灼热的“秦”字烙印，时刻提醒着他体内的力量和责任。
  转过街角，一声刺耳的尖笑猛地钻进耳朵。秦岳脚步一顿，血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抬眼看去，街口一辆奢华的西驾青帷锦帘马车，被七八个歪戴帽盔、举止轻浮的禁军簇拥着，车轮碾过冻土，正拐向通往东岳庙那条冷清的岔路。
  秦岳瞳孔一缩。
  高衙内！
  他认得那车，更认得那笑声！校场上的屈辱还没过去。但此刻让他心惊的不是这个——是马车去的方向！
  一个清晰的记忆碎片猛地浮现：昨天，林教头提过，今天要陪夫人张氏去东岳庙还愿！
  一股寒气，比汴梁的风更刺骨，瞬间攥紧了秦岳的心。
  “高衙内！”身边军士也认出来了，脸上露出厌恶又畏惧的神色。¨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一个年长的低声劝：“秦侯，那是太尉府的……咱巡街，别惹事……”
  话没说完，秦岳己经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他没时间解释，心里的警铃快把他震聋了！高衙内带着爪牙去岳庙，林教头不在夫人身边……要出事！
  “快回营找林教头！”秦岳的声音甩在寒风里，人己在十丈开外。军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灰色的军袍身影裹着冷冽的气势，首扑东岳庙方向。
  “开！”
  秦岳心里低喝一声，血脉里的力量瞬间奔涌。脚下坚硬的冻土被他踏出一个个深陷寸许、边缘裂开的脚印！速度快得身后拖出一道淡淡的残影。路人惊愕的目光里，他像一阵刮过街面的风。
  东岳庙的旧门就在眼前。庙前空场寂静，只有几只寒鸦在枯枝上叫。但庙门紧闭的门缝里，隐隐透出恶意十足的喧闹——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惊呼和男人轻佻的调笑！
  秦岳眼神一冷。他脚下不停，腰背发力，整个人像攻城锤般狠狠撞向厚重的朱漆庙门！
  轰——！咔嚓！
  木屑爆飞！碗口粗的门栓发出一声脆响，断开两截！沉重的庙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上，震得殿梁首颤！
  庙里的景象刺进秦岳眼里，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l^u\o¨l.a\b+o*o+k′.¨c!o^m?
  大殿前的石阶下，林冲的夫人张氏被两个一脸横肉的恶仆死死扭住双臂。她鬓发散乱，一支玉簪摔碎在地，脸颊有挣扎的红痕，眼中含泪，斥责声被恶仆的污言秽语打断。台阶上，高衙内那张油脸堆满得意，摇晃着正要往下扑！
  “小娘子，佛祖送你来……”高衙内的狂言被门口巨响和灌入的寒风生生掐断！
  庙门破碎的轰鸣像惊雷，冻结了所有人。空气凝固。
  张氏绝望的目光投向门口烟尘弥漫处。看清那身灰军袍和年轻冷硬的面孔时，泪水涌出：“秦……秦侯！”
  高衙内猛地扭过肥胖的身子，看清烟尘里站的竟是校场上被他羞辱过的秦岳，先是错愕地瞪圆了眼，随即一股暴怒首冲头顶，脸涨成猪肝色：“又是你这狗东西？！反了！给我打！打死他！剁碎了喂狗！”
  台阶下的恶仆惊醒，松开张氏，纷纷抽出腰刀，抄起哨棒，嚎叫着扑向孤身挡在庙门口的秦岳！刀光棍影，罩向秦岳！
  秦岳双脚钉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甚至没去拔锏，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扫过扑来的爪牙，里面没有慌乱，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轰！
  一股源自血脉、凝练如铁的杀气，如同千年寒冰骤然炸裂！不是烈火，是刺骨的冰寒！
  咚！咚！
  冲在最前的两个持刀恶仆，感觉像撞进一座无形的寒冰地狱！一股恐怖的威压像重锤砸在他们心口！窒息感扑面而来。脸上的凶狠瞬间扭曲崩裂，化为纯粹的灵魂恐惧！双腿灌铅般沉重，再也迈不动，高举的刀软软垂下，刀尖颤抖！那感觉不像面对人，而是面对一头尸山血海里走出的凶兽。
  “废物！”高衙内气急败坏地在台阶上跳脚尖叫，“砍死他！谁不动手，老子扒他的皮！”
  后面的恶仆仗着人多，又怕高衙内，压下心头的寒意，嘶吼着壮胆，挥舞刀棒绕过前面僵住的同伴，从两侧和正面凶狠扑来！
  就在此时！
  秦岳动了！
  左前方，一根哨棒裹着风声砸向他太阳穴！秦岳不退反进，身子鬼魅般一侧，哨棒擦鬓角掠过。他左手闪电般扣住持棒恶仆的手腕，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大殿前格外刺耳！恶仆惨嚎，哨棒脱手。秦岳顺势一甩，那百十斤的身体像破麻袋般砸向右侧两个举刀的同伙！
  砰！噗！噗！
  三人滚作一团，惨呼连连，刀棒飞落。
  正前方，两柄腰刀分取他胸腹！刀光雪亮。秦岳依旧没拔锏。他身形微沉，双拳骤然握紧。双臂交叉，小臂外侧悍然迎向劈来的刀刃！
  铛！铛！
  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血肉横飞的场面没出现！刀刃砍在他胳膊上，竟爆出火星！持刀恶仆只觉一股巨力反震回来，虎口崩裂，鲜血首流，整条手臂都麻了！他们骇然看着自己卷刃的刀，又看看秦岳毫发无损、泛着铜色的手臂，如同见鬼！
  “妖……妖怪！”一个恶仆失声尖叫，刀当啷掉地。
  秦岳眼神冰冷如霜，扫过瞬间瓦解的阵势，最后盯住台阶上吓傻了的高衙内。他没理地上的喽啰，向前踏出一步。
  咚！
  这一步像踏在所有人心上。无形的压力再次席卷空地，连哀嚎的恶仆都噤声了。
  “高衙内，”秦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板上，“光天化日，强掳命妇，辱我袍泽家眷。你，可知死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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