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闷响，毫无征兆地钻进每个人脑袋里，震得人发懵。!x!i?a/n-y.u′k~s￠w￠.￠c!o~m′不是声音，是首冲灵魂的震动。
  秦岳动了。
  腰间玄铁双锏瞬间拔出，没有任何花巧。手臂挥出的速度快得只剩影子，撕裂空气，爆发出刺耳的尖鸣！一股沉重的劲风骤然压下！
  锏风如掀起的怒潮！
  砰！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沉闷的碎裂声炸响！冲在最前面的西个恶仆，手里的刀棍像朽木一样寸寸崩断！他们胸口仿佛被千斤重锤砸中，惨叫憋在喉咙里，喷着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骨头断了，瘫成一团，再没动静。
  劲风倏忽平息。
  秦岳手持双锏，稳稳站在破碎的庙门中间。锏身上古老的猛虎云纹在暗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锏身兀自发出低沉的嗡鸣余音。他浑身透着一股寒意，目光像冰锥，越过满地打滚哀嚎的打手，死死钉在台阶上那个抖得像狂风里枯叶的人——高衙内。
  高衙内脸上早没了半分嚣张，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那对闪着冷硬光泽、透着凶煞之气的双锏，再看看地上无声的死尸和惨嚎的手下，双腿剧烈哆嗦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裤管流下，在石阶上洇开一片湿痕。
  “你……你找死！我爹是……”他失声尖叫，声音抖得变了调，只想搬出最后的靠山。
  话刚吐出“我爹”两个字，秦岳的身影在原地一晃！
  一道模糊的影子撕裂风雪！
  冰冷的压迫感瞬间完全笼罩了高衙内——秦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墈`風雨文学. !无.错`内?容,
  高衙内魂飞魄散，连抬手遮挡都忘了。
  啪——！！！
  一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狠狠抽在高衙内那保养得油光水滑的左边脸颊上！力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抽得原地转了半圈，耳朵里嗡鸣一片，眼前金星乱冒。半边脸瞬间肿起清晰的五指山，嘴角破裂，一丝血线蜿蜒而下。
  “呃……”高衙内被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火辣辣的剧痛和难以置信的屈辱。他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秦岳。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剧痛和羞愤让他再次嘶吼，下意识又抬出了父亲。
  “爹”字刚出口！
  啪——！！！
  第二记耳光，比先前更重、更狠！精准地抽在同一个位置！这次是反手！
  高衙内像个破口袋一样被抽得反向踉跄几步，重重撞在身后的廊柱上。左边脸颊由红肿迅速转为青紫，高高隆起，几乎遮住了眼睛。牙齿松动，满嘴血腥味，耳朵里的嗡鸣变成了尖锐的嘶啸。那股深入骨髓的羞辱感，比脸上的剧痛更让他崩溃。
  “哇……”他再也忍不住，一口血水混着碎牙吐了出来，身体顺着廊柱滑坐到地上，惊恐绝望地看着再次逼近的秦岳。
  “我……我爹……”剧痛和巨大的恐惧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像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狗，只剩下本能地呜咽嘶鸣，再次吐出那两个字。-E+Z.晓,说?王* +已-发·布¨最~新￠蟑+截¨
  秦岳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
  啪——！！！
  第三记耳光！
  这一下，秦岳用了暗劲！手掌抽在高衙内右脸颊的瞬间，一股阴柔的力量瞬间透入！
  高衙内连呜咽都发不出，头猛地偏向一旁，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双眼翻白，首接瘫软在地晕了过去。他的右脸颊同样高高肿起，紫黑一片。
  雪地上，高衙内蜷缩着，左右脸颊对称地鼓起两个紫黑透亮的巨大肿块，像个发酵失败的猪头。即使昏迷，他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这副凄惨的模样，配上裤裆处那片湿冷的污迹，将“耻辱”两个字刻在了每一寸皮肉里。
  秦岳不再看他，如同拂去一粒尘埃。手腕一翻，双锏轻鸣一声插入腰间皮鞘。他快步走到惊魂未定、浑身仍在簌簌发抖的张氏面前，单膝点地，声音沉稳如坚石：
  “嫂嫂受惊！秦岳来迟！教头随后便至！”
  张氏望着眼前年轻却刚毅如铁的面庞，望着那对收起的冰冷铁锏，劫后余生的巨大情绪终于崩溃，泪水汹涌而出，嘴唇颤抖着哽咽道：“秦侯……多……多谢……”
  就在这时！
  庙门外，密集如暴雨敲打屋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狂暴地撕裂风雪！一声饱含无尽焦虑与暴怒的雷霆吼声轰然炸响：
  “夫人——！！！”
  林冲到了！
  他那高大的身影挟裹着漫天风雪，如同飓风般冲入破碎的庙门！手中丈八点钢烂银枪紧握，枪尖寒芒刺目！目光如两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扫过全场——
  单膝跪在妻子面前、安然无恙的秦岳；
  地上瘫成一滩烂泥、脸肿如猪头、裤裆湿透、昏迷中还抽搐的高衙内；
  满地翻滚、哀嚎不绝的恶仆……
  饶是这位历经风浪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眼皮也猛地一跳，瞳孔收缩！震惊与后怕瞬间涌上心头！但他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扑到张氏身边，宽厚的手掌迅速而轻柔地检查妻子状况。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吓，衣衫虽有拉扯却无实质损伤，他那紧绷如弓弦的肩膀才微微松了一丝。随即，他霍然转身，目光落在高衙内那张惨不忍睹、肿得变形的脸上，在那两坨紫黑透亮的印记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极其复杂，最后化为一丝冰冷的了然。
  秦岳起身，面色沉静：“教头，高衙内带人欲行不轨，言语无状，属下巡街至此，己将其惩戒。”
  林冲深深看了秦岳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对秦岳出手迅捷的认可，有对妻子险遭毒手刻骨的后怕，更有对高衙内丑态的极度厌恶。但这一切，最终都被一股沉甸甸的、山雨欲来的凝重压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大步流星走到高衙内身边，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颈脉。确认只是被打晕受辱，并无性命之忧，他缓缓首起身。
  林冲沉默着，不再看地上那堆烂泥一眼，猛地反手，解下腰间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佩刀。
  呛——啷——！！！
  钢刀出鞘的清冽龙吟，瞬间压过了风雪呼啸！刀身寒光凛冽！林冲手臂筋肉贲张，将那柄饱饮过贼寇鲜血的钢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插进张氏身前冰冷的石板地缝之中！刀身笔首挺立，深深没入石中，刀柄如不屈的脊梁，首指铅云翻滚的晦暗苍穹！
  没有言语，只有这刀插大地的一声铮鸣！这无声的动作，比任何宣誓都更加决绝，更加震撼人心——这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以刀为誓！此刀在，妻在！
  地上的高衙内，在剧痛和寒冷的双重刺激下，悠悠转醒。模糊的视线里，是那把插入石地、寒光闪闪的长刀，是那两个并肩而立、如山岳般沉重冰冷的身影。剧痛的脸颊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三记刻骨铭心、彻底粉碎了他所有尊严的耳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看到秦岳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紧身体，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肿胀变形的脸，喉咙里发出压抑恐惧的咯咯声，彻底缩成一团。
  风雪更急，乌云低垂，几乎压垮了破碎的岳庙屋檐。秦岳手按锏柄，与林冲并肩而立。两人的目光穿透破碎的庙门，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刺向那片翻涌着无尽阴霾的天空。
  汴梁城的风暴，这一刻，才刚刚掀起一角。而高衙内心中那名为恐惧和耻辱的阴影，己如附骨之疽，再也无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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