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柏手里那块吃了一半的提拉米苏掉在了盘子里。
  “沈总，你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梁亦柏把餐叉一扔，指着窗外还在进行内部装修的高塔。
  “那是八百米高的钢管，不是哆啦A梦的口袋，现在全球的高端显卡都被西方卡了脖子，A100显卡一张炒到三十万还拿不到货。”
  “我们要建全球最大的超算中心，起码需要十万张卡，你有钱，人家不卖。”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这是事实，也是所有在此刻试图冲击AI领域的国内企业面临的死局。
  安然转着手里的钢笔，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她虽然不懂技术，但懂市场，现在市面上的存货连个零头都不够。
  沈岩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视网膜上却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文字。
  【今日情报：位于深市的“蓝海微电子”因资金链断裂即将破产清算，其仓库深处的三号集装箱内，封存着五年前其创始人研发失败的“光子架构”原型机图纸及半成品，该技术被误判为废品，实则只需更换导热介质即可突破摩尔定律。】
  情报很短，但足够致命。
  “谁说我们要买他们的卡？”
  沈岩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皮。
  “别人的东西，用着不顺手。”
  “老陈，下午飞一趟深市，把‘蓝海微电子’买下来。”
  陈光科愣了一下，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蓝海？那个做MP3芯片起家，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的破厂？”
  “让你买就买，别废话，连那个三号仓库的垃圾一起买，一张纸都别漏。”
  沈岩把橘子瓣塞进嘴里，甜味让他心情愉悦。
  “梁工，你也去，到了那里，你会看到你的新玩具。”
  第一个月，商圈里传出一个笑话。
  新晋首富沈岩可能是飘了，花了两亿买了个破烂电子厂，据说连厂房里的老鼠都打包带走了。
  西方科技巨头“埃癸斯”的亚太区负责人在推特上发了一张“收破烂”的图片，配文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嘲讽拉满。
  沈岩没回应，他在忙着给女儿搭乐高。
  第二个月，临海新区的工地上突然多了几百辆黑色的全封闭货车。
  那是从“蓝海微电子”运来的“废品”。
  梁亦柏像个疯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无尘实验室里咆哮，手里挥舞着那张泛黄的图纸。
  “天才！这是哪个疯子想出来的！用光代替电，这他妈简直是艺术！”
  原来所谓的失败，只是因为当年的散热材料达不到要求，导致芯片一通电就烧毁。
  而现在，沈岩手里有“天空之城”专用的碳纳米管。
  最完美的导热材料。
  两者结合，就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
  第三个月，第一块“烛龙”光子芯片试产成功。
  算力是英伟达最新旗舰的十倍，功耗只有十分之一。
  消息被严密封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实验室。
  沈岩站在实验室外，看着梁亦柏捧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痛哭流涕。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系统面板再次跳动。
  【今日随机任务：算力怪兽的胃口。】
  【情报解锁：太平洋暖流在下个月将改道流经临海新区外海，海底断层处蕴含巨大的地热能，配合最新的“热差发电”技术，可提供相当于三座核电站的电力。】
  超算中心是电老虎。
  现有的市政供电根本带不动十万张光子芯片的全功率运转。
  沈岩当即拍板，启动“深海心脏”计划。
  第四个月，外界还在嘲笑沈岩的电子厂是个无底洞。
  沈岩却已经把数百亿砸进了大海。
  巨大的工程船在海面上日夜轰鸣，长达几十公里的超导电缆像触手一样伸向海底深渊。
  有人举报沈岩破坏海洋生态。
  环保部门的人来了三次，每次都拿着沈岩提供的“海洋环境改善报告”一脸懵逼地回去。
  因为沈岩利用发电设备产生的温差，在海底制造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渔场。
  鱼群比以前更多了。
  第五个月，电力并网。
  “天空之城”的地下三百米，巨大的机房亮起了幽蓝色的光。
  十万张“烛龙”芯片像沉睡的士兵，被整齐地排列在充满绝缘冷却液的池子里。
  那种场面，比科幻电影还要震撼。
  陈光科站在机房的玻璃栈道上，腿肚子有点转筋。
  “岩哥，这要是炸了，咱们能把半个临海新区送上天吧？”
  沈岩看着脚下翻涌的蓝色液体，神情平静。
  “炸不了，这是我们的印钞机。”
  硬件有了，能源有了，现在缺的是灵魂。
  算法。
  目前的AI算法，大多基于西方的开源框架。
  用别人的框架，永远是在别人的地基上盖房子。
  沈岩不干这种蠢事。
  【高级情报掉落：代号“女娲”的自进化算法雏形，隐藏在麻省理工学院一位华裔扫地僧的私人博客加密区，密码是他在老家养的那只猫的名字。】
  第六个月，沈岩亲自飞了一趟波士顿。
  他没带保镖，只带了一张支票和一包家乡的茶叶。
  三天后，一位名叫周启明的老人坐着轮椅，跟着沈岩回了国。
  这位老人在学术界籍籍无名，甚至因为性格孤僻被排挤出局。
  但沈岩知道，这老头脑子里装的东西，比十个诺贝尔奖得主都要值钱。
  第七个月，“天空之城”顶端的超算中心开始运转。
  周启明枯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
  屏幕上，一个绿色的光点开始闪烁。
  它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疯狂地吞噬着海量的数据。
  从互联网的公开信息，到图书馆的珍本孤本，再到沈岩花重金买来的各类科研数据。
  它在学习。
  速度快得惊人。
  西方媒体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全球的网络流量出现异常波动，源头直指东方的那个港口城市。
  “埃癸斯”公司宣布提前发布他们的“宙斯5.0”人工智能，试图在舆论上压倒一切。
  发布会上，“宙斯5.0”展示了惊人的绘图能力和对话能力。
  华尔街欢呼雀跃，沈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