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者:九把刀    更新:2021-11-29 08:51
  「不算。」乳八筒艰辛地举起手中的牙刷,全身紧绷:「加上这个才算。」
  「干嘛……送我牙刷?」女工读生耳根发烫。
  「我想了很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据说这是一个男生很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一定会送的礼物。」乳八筒手有点抖,递出牙刷:「应该有它的道理。」
  「那……好啊。」女工读生接过,感到异常的莫名其妙。
  但身体好热好热,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冲动。
  「那就是在一起了吗?」乳八筒吃力地靠近一步。
  「也可以……嗯。」女工读生努力不后退。
  两个人都很勇敢地看着对方。
  在这个距离里,足够发生很多很多,好几年后还是难以忘记的回忆了。
  至于趴在地上的那个它,不管过去是叫长飞丸,还是叫黄金梅利……
  应该不必再担心以后要被叫什么的问题了。
  于是它有点酣酣地闭上眼睛。
  男孩抱住女孩。
  一阵淡淡的风儿吹过,狗儿忽地回头。
  登。
  无人经过的电动门打开。
  好像是,甜甜的祝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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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我想说的是,对不起。
  也许我想的跟你们不一样。
  遇到一个愿意为自己牺牲生命的人,很美好,就像遇见月老里,那个愿意为你挡住子弹的男孩。
  但是,遇见一个让自己愿意奉献一切的人,也是万不可求。
  不是命运降临了小恩,而是小恩扑向了命运。
  而不论这一切,我知道这个结局让很多美好结局的基本教义派感到失望(这个教派势力最大),因为我找不到让死者复活的咒语。
  写作最煎熬的,不是竭尽心思拥抱读者,而是丢下读者。
  ……尤其我用了七年才让市场拥抱了我,人最好惜福一点。
  但我知道,真正做到舍弃读者的期待,才是创作再一次的起点。
  再见了大家,我又要走了——因为我要成为故事之王。
  杀手系列五,预告
  第二十六次打开信箱,他终于收下了那些钱,满满鞋盒的蝉堡。
  当然了,还有那些他真不该拆开的信。
  那个女人,那个杀手,那一首歌……
  杀手,Mr. NeverDie
  剩不到一分钟可以考虑。
  前进差不多一定会死,但至少知道是为了什么。
  转身继续活下去的话,却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不死在现在!
  混帐啊……竟然哭了,现在应该要拉一下吗!
  杀手,太极
  我有两个影子。
  这就是我人生的全部。
  杀手,F
  「杀手,无与伦比的自由」,用最剽悍的热血止住眼泪!
  八.杀手·鹰
  ——阳台上的波斯菊
  有人说,他是个不爱冒险的杀手。
  有人说,他只是很喜欢从容不迫的感觉。
  也有人说,他没兴趣听见子弹钻进人体的声音。
  综合以上,可以勾勒出他在杀手分类里的象度。
  他只在距离目标三百公尺外的高楼天台上,架起狙击枪,挂上十字瞄准器,抽一口烟,等着目标自动站在死神的在线。
  乍看之下,慢条斯理是他的工作态度,实际上是他对时间、地点的要求严谨的必然结果。他在第三根烟熄灭前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正好是三注香。
  「目标」,是那些倒在血泊里尸体,共同的代号。
  在任务完成后,他会放一朵花在天台上,悼念那位与他素不相识的目标。
  他,杀手「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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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科幻小说家艾西莫夫为机器人订定三大法则,委托人与杀手之间也有崇高的默契,其道德化的程度均被双方认同。
  一,不能爱上目标,也不能爱上委托人。
  二,不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透露出委托人的身分。除非委托人想杀自己灭口,否则不可危及委托人的生命。
  三,下了班就不是杀手。即使喝醉了、睡梦中、做爱时,也得牢牢记住这点。
  这三样默契定得相当反戏剧化,似乎害怕杀手会像电影般的情节,感情用事,节外生枝,变得婆婆妈妈。
  至于这三个默契是如何制定出来的、被谁制定的,已无从查考。从结果上看才是最重要的。显少有专业的杀手会违反以上的默契。
  收钱,扣下板机,走人。
  这就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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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行业都有独特的规范。
  当杀手的也有三大职业道德,可说是内规。
  一,绝不抢生意。杀人没有这么好玩,赚钱也不是这种赚法。
  二,若有亲朋好友被杀,即使知道是谁做的,也绝不找同行报复,也不可逼迫同行供出雇主的身分。
  三,保持心情愉快,永远都别说「这是最后一次」。这可是忌讳中的忌讳,说出这句话的人,几乎都会在最后一次任务中栽跟斗。
  对每个成功的杀手来说,除了精准狙杀目标,风格是最重要的。
  越是厉害的杀手风格就越鲜明,辨识度高,让人有种「嗯,这一定是某某人干的」的强烈印象。
  鹰也一样。
  在霓红城市的上空,鹰在二十九次的行动中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
  能够用一颗子弹杀死的人,绝不用第二颗。
  如连第二颗子弹也错发了,绝不恋栈,收拾枪具就走。
  鹰比其他杀手都要重视效率,遵守杀手应该遵守的任何规范,可说是一个无聊至极的刻板家伙。
  比起那些视任务完成为自尊的杀手来说,鹰相信自律比其它的东西更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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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是鹰最喜欢的工作时间。
  九成杀手都喜欢在黄昏扣下板机。
  日夜交替,光影赭红,衬抹着生死分离的惆怅。如果有杀手里也有兼差诗人,多半也会为血溅黄昏的愁绪赋辞吧。
  林森北路三段,某栋二十七层高楼,天台。
  下午五点,鹰点燃第一只烟,架好狙击枪。
  五点十七分,烟熄了。
  一辆白色奔驰停在居酒屋前,秃头肥佬在黑帮小弟的簇拥中下车,神色睥睨。
  就跟牛皮纸袋里的照片一样。目标。
  「鼻子鼻子鼻子……眼睛!」鹰念着童年游戏里的规则语,扣下板机。
  咻。
  肥佬的左眼多了一个血红色瞳孔,眉头皱了起来,嘴巴开得老大,大概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去办。
  透过瞄准器,鹰看见肥佬后脑的浆汁溅洒在委托人的亚曼尼西装上。
  委托人兀自握着肥佬的手,表情看起来震惊至极,十几个小弟乱成一团,有的不断往高处张望,有的惊惶地找掩护。
  「好好演场戏吧。」鹰将一朵黄花放在天台上。
  将瞄准器拆旋拆下,枪身各部份一一分解,有条不紊地放妥在银色公事箱里,鹰打开天台安全门,慢慢走下楼。这栋大楼没有装设监视器,鹰已经事先探查过。
  附近的街口已围满警车与记者,黄色的封锁线拉得像蜘蛛网似的,一身是血的委托人正接受SNG记者访问。
  「老百姓好端端的走在街上都会被杀,警察干什么吃的!我还能说什么?这城市已经疯了!」委托人愤怒地看着镜头,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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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这城市就是如此。
  委托人的余款两个礼拜后汇进了鹰在瑞士银行的秘密户头,还在「死神」约了个饭局。
  鹰每星期会确认一次自己的银行户头,如果出现所谓的「前金」,他就会出现在这间叫「死神」的餐馆吃饭,等待委托人自动将装着目标照片的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
  任务完成后,鹰也会出现在这间餐厅,向委托人收取后头的款项。
  在这段时间内,委托人继承了秃头肥佬八成的地盘,两百多个小弟,跟三个妖精般的女人。
  一百万,跟一件不能再穿的亚曼尼的代价,就换来这一切,任谁都会说划算。如果不计入「灵魂」那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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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陶板上,鹰的牛排切得整整齐齐,每一块都同样大小。
  「鹰,如果有人雇你杀我,你会怎么做?」委托人举起酒杯。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我会牢牢记住。」鹰表情冷淡,刺起一块牛肉。
  委托人一怔,旋即叹了一口气。
  「鹰,你实在太危险了。」
  委托人也没有生气,只是接着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出五倍价钱,你将聘你杀我的委托人杀掉,你觉得如何?」
  「违反杀手法则的事,我是不做的。」鹰淡淡地说。
  委托人手中的酒顿时变得没有味道。
  也许,他该找个别的杀手,将鹰杀掉?
  但鹰这么优秀又绝不啰唆的杀手,自己以后还用得着。
  况且,若一次杀不了鹰,自己就得连夜搭机,逃到连自己都背不住名字的巴尔干半岛小国里,这又何苦。
  「但你可以付我十倍价钱,让我将两颗子弹都打偏。你知道的,就算是机器也有失误的时候。」鹰慢条斯理享受着牛排。
  委托人顿了一下。
  看着鹰,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好奇眼光。
  「杀手法则里,没有规定我一定得得手。」鹰淡淡说。
  「钱对你来说,真的可以买下一切?」委托人又恢复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