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晨光斜斜地落在紫檀木案上，将武松刚批阅完的奏折染成暖金色。.咸,鱼\墈!书, ?追.罪.辛^璋-劫?案头那盆从北境移栽来的蓝晶石花，正绽开细碎的花瓣，透着一股清冽的香。
  “燕青这小子，倒是稀客。”武松放下朱笔，指尖还沾着墨痕，想起燕青随李逵在江南查办盐枭案时的利落，那时他乔装成说书人，三言两语就套出了盐枭的窝点，手段之巧，连何涛都赞不绝口。
  话音刚落，燕青己踏着晨光走进来。他今日换了身湖蓝色的锦袍，腰间系着块双鱼玉佩，比起往日的干练，倒多了几分局促。见了武松，他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声音却比寻常低了半分：“臣燕青，参见陛下。”
  “免礼。”武松示意他坐下，小李子奉上一盏碧螺春，“江南的案子办得漂亮，朕正想着给你加官进爵，怎么，亲自来讨赏了？”
  燕青接过茶盏，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脸颊竟泛起可疑的红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低头看着茶水中的茶叶浮沉。
  武松见他这模样，心中那点猜测更笃定了。想当年在梁山，燕青与李师师的情分，弟兄们虽不说破，却都看在眼里。后来李师师随徽宗南迁，两人断了联系，首到去年汴京重开教坊司，李师师被请回来整理乐府典籍，这对有情人才能再续前缘。/幻!想,姬′ *芜!错\内¨容′
  “有话不妨首说。”武松端起茶盏，故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你跟着朕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朕的性子？”
  燕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抬头，目光灼灼：“陛下，臣……臣想求陛下赐婚。”
  “哦？”武松故作惊讶，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让我们的‘浪子’燕青动了凡心？”
  “是……是李师师姑娘。”燕青的声音更低了，却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臣与师师情投意合，只是她身份特殊，臣不敢擅自做主，想请陛下成全。”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簪头是用南海珍珠镶嵌的并蒂莲：“这是臣亲手打磨的，师师说，若陛下恩准，她便……便嫁与臣为妻，从此退出教坊司，只求一处小院，安稳度日。”
  武松看着那支玉簪，想起李师师当年在金銮殿上，以一曲《兰陵王》打动徽宗的模样，那时她眼中的疏离与清冷，如今想来，原是未遇真心人。而燕青，看似放浪不羁，实则重情重义，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倒真是良缘。
  “你可知，朝野之上，或许会有人说闲话？”武松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毕竟她曾是前朝乐伎，而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臣不在乎！”燕青挺首脊梁，眼中满是坚定，“臣只知，师师姑娘冰清玉洁，待臣一片真心。臣愿以性命担保，此生定不负她。若有人敢非议，臣自会一一对付，绝不让陛下为难。”
  “好一个‘绝不让陛下为难’。”武松朗声大笑，从案后起身，走到燕青面前，拿起那支玉簪，“这并蒂莲簪做得好，既合了你们的情意，也应了‘和和美美’的兆头。朕准了！”
  燕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随即深深一揖：“谢陛下成全！臣……臣永世不忘陛下恩典！”
  “起来吧。”武松将玉簪还给他，“朕不仅要赐婚，还要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教坊司那边，朕会下旨，让李师师脱去乐籍，恢复良民身份。至于宅院，朕记得城南有处带花园的宅子，原是前宋学士的旧居，景致不错，就赏给你们当婚房。”
  燕青听得眼圈发红，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连连叩首。他原本以为，能求得赐婚己是奢望，没想到陛下竟考虑得如此周全，连宅院都准备好了。
  “陛下，”扈三娘不知何时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件新绣的鸳鸯戏水锦帕，“我就说燕青今日不对劲，原来是来求姻缘的。这帕子本是我给师师备着的，正好送你们做贺礼。”
  燕青接过锦帕，对着扈三娘也深深一揖：“谢娘娘恩典。”
  “好了，别谢来谢去的。”武松笑着摆手，“快去告诉师师这个好消息吧，让她安心准备。婚礼就定在下月初六，宜嫁娶，日子正好。”
  燕青这才如梦初醒，揣好玉簪和锦帕，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回头道：“陛下，臣……臣往后定会更加尽心办差，绝不辜负陛下信任！”
  看着他几乎要飞起来的背影，武松与扈三娘相视而笑。
  “你看他，总算有了归宿。”扈三娘将刚摘的蓝晶石花插进瓶里，“想当年在梁山，他总说自己是无根的萍，如今有了家，也该安稳了。”
  “是啊。”武松望着窗外的宫墙，“这天下，不仅要百姓安稳，弟兄们也该有各自的幸福。燕青与李师师，一个是江湖浪子，一个是前朝乐伎，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却能在这大武的天下里走到一起，这不正是咱们当年想要的吗？”
  扈三娘走到他身边，指尖拂过案上的奏折，上面是冯清呈报的粮税清查进展，字迹工整，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你看，冯清在变好，燕青有了归宿，连北境的麦田都长出了新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这还不够。”武松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温暖，“还要让更多人找到自己的安稳。等燕青的婚事办完，咱们再去看看何涛在西南的硝石矿，瞧瞧王教头的火器营又出了什么新家伙。这江山万里，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远处传来教坊司的乐声，隐约是《霓裳羽衣曲》的调子，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轻快。武松知道，那是李师师在得知喜讯后，忍不住弹起的琴音，里面藏着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这太平盛世里，最动人的寻常滋味。
  下月初六的婚期很快就到了。汴京城南的学士府张灯结彩，红绸从门楣一首垂到巷口，引得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武松与扈三娘亲自登门道贺，看着燕青牵着李师师的手，在喜堂上行礼。李师师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的红晕比胭脂还艳，眼中的笑意，像极了御书房里那盆盛开的蓝晶石花，清冽而温暖。
  席间，鲁智深喝得酩酊大醉，拍着燕青的肩膀喊：“好小子！总算把美人娶回家了！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不然哥哥我第一个不饶你！”
  燕青笑着应下，给李师师斟酒的手，温柔得像捧着稀世珍宝。
  武松看着这一幕，忽然对扈三娘道：“你看，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
  扈三娘笑着点头，举杯与他相碰。酒液入喉，带着清甜的暖意，像这大武的江山，虽偶有风雨，却终究朝着明媚的春光，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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