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6
  不行,柯太太,我绝不考虑做这种事。我知道我的律师会拒绝你这个建议,他甚至连我要和任何人讨论这件事都要禁止的。”
  “这是个诡计。”白莎道:“他们恐吓他做了这张遗嘱,然后把他毒死。再和你妥协,如此不会有人挖他们底,你竟看不出来。”
  “但是我既不认为他们会杀人,也不认为他们会恐吓他,老实说,我相信遗嘱是我堂兄自己写的。有他典型的老调在里面,我恨他们,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的堂兄从一开头就决定不会比1万元多给我1毛钱。这个胁定对我而言是个意外收获。”
  “是他们来找你的还是你去找他们的?”
  “他们来找我的。”
  “当然,抢一个人,杀一个人,又找他的继承人给他10万元,这样不会有调查,真是挺诡的。”
  “没有人阻止你向有关方面报案呀。柯太太!”
  “去你的,”白莎生气道:“有关方面连第一垒也上不去。——再说,这样的话对我又有什么油水呢?”
  “不过,柯太太,假如这件事你是有证据的话,有关——”
  “我有的证据是我的。”白莎自椅中站起来。“我是靠出卖消息赚钞票的。”
  “假如你认为你有什么警方需要的消息,交给警方处理是你的责任,假如这一类消息——”
  白莎道:“换句话说,你决定1 毛不拔。你要自己稳坐在那里,由一个匿名的人给警方一个密告,警方展开调查,而你坐收渔翁之利。我相信我要是去向警方说明,你还会说一声谢谢了。”
  “这是做事的正确方向。’”梅克理说:“做一个好公民,假如你知道一件罪案,甚知有一点点知道一件罪——”
  白莎走向门口道:“我会出去让你穿上衣服,为作方便告诉你,拐角处有个药房,里面有公用电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梅克理说。
  “去你的不懂,”白莎生气地说:“我离开十分钟后,警方会收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梅好乐是被毒死的,建议他们再看一下死亡证明书,和医生谈一谈,然后再做一次尸体检查来确定一下,然后你可以把电话挂上,回这里来,微笑地睡得像个小孩。这样只要作花5分钱,没别的开支。”
  “但是,亲爱的柯太太,你不了解——”
  白莎把门打开,快步跨出去,把门门重重碰上,把他的话关在门里面。
  带白莎来旅社的计程车仍在旅社外面等候白莎出来。
  计程司机用右手碰碰帽子。“夫人,好。’他说:“有油水的车子在等你吩咐去有油水的路。”
  “油水!”白莎咕噜道。世故的司机立即把微笑自脸上收起。
  白莎说:“油水个大头鬼!油水个魂灵头!”
  第二十章
  夜间电报
  发报日期:1942,8月31日
  发报地址:加州,丸利荷。
  收报人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
  柯白莎太太
  加州,洛杉矶市,巨雪大厦
  本案主要疑点在共益保险公司主动找你来妥协。这表示他们不知道受伤者的姓名、地址。依据盲眼证人证词,戴瑟芬非但曾告诉肇事车驾驶她的姓名和地址,而且同意该驾车者送她回家。这一点矛盾得出奇,有一个可能是驾车者饮酒过度,但仍能维持口齿伶俐,而在戴瑟芬上车后原形毕露,瑟芬必须半路叫停自行回家。请调查这一矛盾的原因。建议用“唬功”对付保险公司,就指那驾车者酗酒过度,酒后驾车,看有什么结果。不知什么原因,我看戴瑟芬没有向你说实话。
  赖唐诺。
  第二十一章
  柯白莎生气地对卜爱茜说:“拍个电报给唐诺——来电无稽、无聊透顶。戴瑟芬云男士为标准绅士,送她回家,十分关心。我亦可在家凭空想出很多与事实矛盾疑点,何必付收件人付款之电报费听你斜白眼推理。建议投全力于战胜偷袭珍珠港之敌人。对本案不必再劳大驾。有关本案的人都已私下有协定。本社被打人冷宫。”
  白莎犹豫了一下,对爱茜道:“从头念一遍给我听听。”
  爱茜依速写下来的念一遍。
  “打好字,让我签字。”白莎道:“然后叫派人来拿——”
  通走道的门打开,白莎说了一半的话题停了下来。那个从保险公司来的高个子,装腔作势的男人,站在门口,向白莎深深一鞠躬,说道:“柯太太,您早。”
  “又是你,”白莎道。
  “柯太太,有一件不幸的事发生了,我能立即和你谈一谈吗?”
  “进来吧。”白莎道。
  “电报要先送出去吗?”爱茜问白莎。
  “是的,打字打出来,不过送出去之前我还要看一下,可以先请电报局派人来取报。”
  柯白莎带路来到她私人办公室。保险公司来的傅先生把自己舒服地坐在客户椅子里,拿起他的手提箱,放在大腿上,把两只手臂放在手提箱上,把手提箱当做一个扶手。“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大事,柯太太。”他说。
  柯白莎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下,他继续道:“你会不会正好也认识一个叫孟吉瑞的人?”
  “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保证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完全的庭外和解。数目是我们的预估—一1 千元。他要我们同意,我们不干涉这1 千元分配的方式。换言之,他可以在里面弄一点。这一点我们已同意,因为我们要的只是法律上说得过去的和解。受伤的人只要一签字,怎样花她的1千元,和我们没关系,她要请人来代领,也是可以的。”
  “孟先生似乎很有信心可以请受害的小姐签名和解。事实上好像孟先生对受害人很熟悉。我相信他和她的室友更熟悉,好像他快要和她室友结婚了。”
  “这些都是孟吉瑞告诉你的吗?”柯白莎问。
  傅先生点点头。
  “告诉你她们的名字了吗?”
  “没有,对那年轻女士他只说是受害者。对另外一个女人他称做室友。不过,他说车祸的事是绝对正确无误的。”
  “而你相信他了?”
  傅先生把眉毛抬起来。
  柯白莎道:“你太年轻了。也许你才自哈佛或其他有名的法学院出来,就有了自大狂了。你以为你什么都懂。老天,你还嫩得很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
  “去你的!”
  傅先生的态度是奇奇怪怪的。他想保持“客户至上”的信条,所以他完全是不设防,不反攻的。他文静地说:“我完全相信孟先生所说的是有他依据的。但是,非常不幸的,今天早上我看报纸才知道孟先生昨天晚上被谋杀了。当然,这件事的遗憾属于整个社会和——”
  “和死人的亲属,”白莎指出道:“至于对你们言来,本来没有什么大区别。老实说,我根本不相信姓孟的能帮你们什么鬼忙,只是牵了你鼻子走来走去而已。你自己也清楚地了解,想解决这样一件事,1千元钱怎么会够?”
  “为什么不够?”
  柯白莎大笑道:“一个人醉到前面有什么也看不见了,撞倒一个漂亮小姐,撞出脑震荡来,你想用1千块钱解决?”
  白莎用挪揄的语调来结尾。
  傅先生说:“柯太太,我们既不承认也不让步。但是我们绝对反对你所形容当时我们的投保人是在酒醉状态的。”
  白莎讽刺地笑道:“你们所保险的人当时是快醉死了的。他连自己所撞的女人的姓名和地址都忘记。”
  “我认为这样说是不公平的。”傅先生慢慢,一个一个字经过考虑地说出来。“那个女人受惊过度,她当时的行为是不作数的。”
  “你们的人连送她去了哪一个地址都记不起来了。”白莎说。
  “抱歉,柯太太。那个女人歇斯底里得厉害,她拒绝他一直送到她家门口,而且又不肯告诉他她的地址。硬是要半途下车。”
  私人办公室门被推开,卜爱茜带了那电报原稿进来,“柯太太,请你再检查一遍,”她说:“接报生现在在门外等。”
  柯白莎拿过原稿,把它塞在办公室桌桌垫下面。“给那个接报生1 毛小帐。”白莎道:“我暂时又不想发这封电报了。”
  “1毛钱?”爱茜问。
  “好吧,”白莎厌烦地说:“给他1毛5分好了。我现在在忙,别再打扰我。电报过后再送。”
  门一关上,她就转身向傅先生;“你和我兜圈子有什么好处呢?你的人是喝醉了酒。是醉后驾车。非但他撞了一个漂亮女孩,而且因为在送她回家的时候,他醉到无法控制车向,所以那女孩自动要求下车。我说你要是能在两万元钱以下办得成和解,就算你是便宜的了。”
  “两万元!”
  “正是。”
  “柯太太,你疯啦?”
  “我倒没有疯,是你疯了。我知道陪审团会怎么想。显然你不知道。”
  傅先生说;“当然,有的陪审员比较感情丰富。但是。他们的行为总是要受上诉法庭的规则控制的。”
  “陪审团说不定会同意你们赔5万元的。我不知道。连你也没有把握他们不会。”
  傅先生笑了。“柯太太,别这样。你的客户没有伤得那么严重呀!”
  “没有?”白莎把问话语尾提得特别高。“你认为她没有?”
  她看到傅先生有点担忧了。“我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特约医师应该有权先检查一下受伤的人。”他说。
  “在合适的时候,会给他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