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更新:2021-11-29 05:05
  汤美说。
  “也写了韩德森太太和名叫多多的人。”
  “韩德森太太是谁?”
  “你大概不记得了。现在毋需再说。唔,叫什么啊,那个老太太,啊,对了,是葛利芬太太,他曾提到这两个人的名字。还有,这是信息或备忘录,和牛津与剑桥相关的。还有我在一本旧书中偶然发现的另一件事。”
  “什么--牛津与剑桥?是指大学生吗?”
  “我不能确定有没有学生。可能是指龙舟比赛的赌注。”
  “这对我们似乎没有什么用。”
  “那可不知道。此外,还有韩德森太太,住在‘苹果树园’的人。还有,这是写在脏纸片,夹在书库的一本书里。我不知道是‘卡特里奥纳’还是‘王座的阴影’。”
  “那是和法国大革命有关的,我孩提时读过。”汤美说。
  “不知道会有什么帮助,我仍然把它写下来了。”
  “是什么?”
  “好像是铅笔写的三个字。葛林,g-r-i-n。其次是亨,h-e-n。再次是罗,L-o-,第一个字母是大写。”
  “让我想一想。”汤美说,“笑猫--一定是笑(grin)--亨是亨尼·庞尼!是另一篇童话吧?罗是--”
  “啊。”杜本丝说,“开始说话时,不是常这样说吗?”
  “你看(Loandbehold)!”汤美说,“这似乎说不通啊。”
  杜本丝说得很快:“享利太太,‘苹果树园’--我还没遇见她,她在米德塞德。”杜本丝又迅速复诵一次,“我们现在进展到哪里啦?葛利芬太太,牛津和剑桥,龙舟比赛的赌注,户口普查,笑猫,亨尼·庞尼,这是母鸡(Hen)到多夫雷福尔的故事--汉斯·安德森--还有罗。罗,也就是我抵达那儿时,不禁说声‘瞧(LO)!’我是说抵达多夫雷福尔的时候。”
  “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杜本丝继续说,“也写下牛津和剑桥的龙舟比赛或赌注。”
  “我们有点糊涂,就是这点不行。不过,如果我们继续糊糊涂涂坚持下去,也很难说那隐藏在废物间的珍宝不会突然出现,就像在书库的书架上找到那本重要的书。”
  “牛津和剑桥。”杜本丝沉思般地说,“我想起来啦。我记起来啦。唉,到底是什么啊?”
  “马锡德?”
  “不,不是马锡德,但--”
  “储拉夫。”汤美猜测,脸上绽开笑容说,“真正的爱人吧。到哪里才会找到真正的爱人?”
  “别笑嘻嘻的,真讨厌。你不管什么时候尽想着这种事。葛林--亨--罗。意义不通。但--总是有所感触--啊!”
  “你‘啊’什么嘛?”
  “啊!汤美,我有个念头了。当然。”
  “什么当然?”
  “罗啊。”杜本丝说,“罗,是从葛林想到的。你像笑猫一样笑。葛林。亨,然后罗。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你倒底说什么嘛?”
  “牛津和剑桥的龙舟比赛。”
  “你如何从葛林--亨--罗引出牛津和剑桥的龙舟比赛?”
  “让你猜三次。”杜本丝说。
  “我立刻放弃,根本不通嘛。”
  “通得很。”
  “龙舟比赛吗?”
  “不,跟龙舟比赛无关。是色彩。色彩和色彩。”
  “杜本丝,你到底想说什么?”
  “葛林--亨--罗。我们误读了。其实,应该反过来读。”
  “什么意思?O-l-n-e-h,意思仍然不通。至于n-i-r-g,也没有用。也许要读做尼尔克。”
  “不。最好捡出三个字来。嗯,就像亚历山大在书中所做那样--我们查看过的第一本书。你反过来念念这三个字字。罗--亨--葛林。”
  汤美锁起眉头。
  “你仍然不懂?”杜本丝说,“当然是罗恩葛林。是天鹅。歌剧。华格纳的罗恩葛林。”
  “可是,跟天鹅没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们最近看到的两个陶器,庭园用的凳子。记得了吧?一个深蓝,一个淡蓝。老艾塞克告诉我们:这是牛津,那是剑桥。’”
  “但,牛津那一个已经破了,对不对?”
  “是的。但是,剑桥那个还好端端的,淡蓝的那一个。知道了吧?那是罗恩葛林。有东西藏在那两只天鹅中的一只。汤美,我们下一个工作就是调查剑桥。淡蓝色的,还放在KK里。我们现在就去吧?”
  “什么--已经晚上十一点--免了。”
  “明天也行。你明天最好别到伦敦去,行吗?”
  “嗯,行啊。”
  “那我们明天去查查看。”
  “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整理这庭园。”阿勃特说,“我以前曾在庭园里工作过一阵,但对蔬菜并不很懂。太太,有个男孩子要找你。”
  “啊,一个男孩子,”杜本丝说,“红头发的?”
  “不是,是另外一个。黄头发一直垂到背上。名字有点儿奇怪,很像大饭店的名字。叫‘罗埃尔·克拉伦斯’。这是他的名字,克拉伦斯。”。
  “是克拉伦斯,不是罗埃尔·克拉伦斯。”
  “好像是这样。在前门等。他说,他可以帮忙。”
  “是的。他常常帮忙老艾塞克。”
  克拉伦斯坐在可称为阳台凉廊中的旧藤椅上。他像吃脆马铃薯的早餐一样,左手拿了一根巧克力。
  “太太,你早。”克拉伦斯说,“我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当然,我们正需要人帮忙做庭园里的事。你以前帮过艾塞克吧。”
  “是的,常常帮他。虽然做得不大好,艾塞克却不这么说。他有很多事情可谈。他以前也有过得意的时候。雇用他的人,那时非常得意。嗯,他常说,他是波林哥先生的园丁头子。住在沿河直行的地方,房子非常大,现在已改为小学。艾塞克说,他是那儿的园丁头子。可是,我的奶奶却说他全是吹牛。”
  “这倒无所谓。”杜本丝说,“其实。我想从那小温室搬出一些东西。”
  “你是说那玻璃小屋吗?KK,是不是?”
  “是的。奇怪,你也知道那名字。”
  “以前就叫KK,大家都这么说。据说那是日文。不知是不是真的?”
  “走吧。”杜本丝说。
  汤美、杜本丝和汉尼拔排成一列走去。阿勃特收拾完早餐膳后最无趣的工作之后,才从后面跟来。汉尼拔很满意地闻着附近一带的香味。在KK前,又跟大家会合在一起,饶有兴致地闻着香味。
  “喂,汉尼拔。”杜本丝说,“你也要帮忙?发现了什么,可要告诉我们哦。”
  “是哪一种狗?”克拉伦斯说,“有人说,以前是用来捉老鼠的。可是真的?”
  “不错。”汤美说,“它是曼彻斯特狗,一直都是黑色和褐色的。”
  汉尼拔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便回头,摇动身子,猛摆尾巴,然后坐下来。那模样儿似乎非常得意。
  “会咬人吧?”克拉伦斯说,“大家都这么说。”
  “它是很好的看门狗。”杜本丝说,“一直都照顾我。”
  “不错。我不在的时候,汉尼拔代我照顾你。”汤美说。
  “据说,四年前。邮差差点被它咬了。”克拉伦斯说。
  “狗就是喜欢咬邮差。”杜本丝说,“你知道KK钥匙放在哪里吗?”
  “知道。”克拉伦斯说,“挂在储藏室里,放盆景的储藏室。”
  克拉伦斯去拿钥匙,立刻回来。杜本丝问:钥匙上要不要涂些油。
  “涂过油了,一定是艾塞克涂的。”克拉伦斯说。
  “嗯,以前门很难开。”
  门打开了。
  四周装饰着天鹅的陶凳——剑桥,看来还相当美观。艾塞克清洗过,准备把它搬到阳台上,以便在天气适宜的时候使用。
  “应该也有深蓝的。”克拉伦斯说,“艾塞克常说牛津与剑桥。”
  “真的?”
  “是的。深蓝的叫牛津;淡蓝的叫剑桥,牛津已经破了,是不是?”
  “是的。可真有点像龙舟比赛呢?”
  “这么说来,那摇摆木马也有毛病?KK里塞满许多脏东西。”
  “是的。”
  “也有像马锡德这种奇怪的名字?”
  “是的。马锡德开过刀。”杜本丝说。
  这似乎让克拉伦斯觉得非常有趣。他大声笑出来。
  “我的姑婆爱迪丝也开过刀,”他说,“取出肚子里的来西,已经复原了。”
  克拉伦斯似乎有点失望。
  “这种东西,即使想调查,也无从调查起。”杜本丝说。
  “什么话?你可以像打破深蓝的陶凳那样打破它。”
  “只好这样。奇怪,这顶端像S形的空隙。对啦,东西从这里放进去,像邮筒那样。”
  “是的。”汤美慈祥地说,“放得进去,好有意思的想法。很有意思吧,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看来颇为高兴。
  “可以掀开底盖。”他说。
  “你能掀开底盖?”杜本丝说,“谁告诉你的?”
  “艾塞克。我曾看他掀开好几次。翻过来朝上,先转动底盖,有时不容易转动。滴一点油在盖子周围的空隙,等油润滑后,就转得动了。”
  “噢。”
  “把它翻身朝上,最简单的了。”
  “这儿的东西,好像每样都非翻身朝上不可。马锡德开刀前也必须先仰卧。”
  剑桥一时之间似乎撼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