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神麦之戈    更新:2021-11-25 15:41
  但是他们出现在这个地方,猫在这儿躲避中午最热辣的太阳,个个满腹心事,脸上尽显阴霾,的确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来。
  天灏支起耳朵,听他们谈话。果然,三人谈话都是围绕着一个话题进行的,尽管这之前他们已经谈了多时。
  “我说周捕头,我们天天这样转来转去,也不是个办法呀,总得想想办法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表情沮丧的对一个眉头蹙在一起的短小精壮的年轻人说道,显然他就是周捕头了。
  一个叫阿福,看样子该是在家抱养孙子,或是耕田种地老捕头,愁眉苦脸地说道:“恼火,恼火!这样下去,我怕是又要超期干活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呀,是不是?”阿副一肚子心酸无处倾诉,只有红鼻头上两只目光呆滞的眼睛,无不流露出一丝丝怨恨和哀怨,他叹息道:“狗日的也太离谱了,前天张家妮子丢了,昨天刘家崽子又走失,今天刘家媳妇又失踪,你说,你说,这叫什么啊!?我看啊,你这捕头也别当了,挣那点银子,还不够买双鞋呐。”
  周捕头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干不干都无所谓,不过我看啊,这事八九不离十与那赛华佗有关。”
  “嘘,可别乱说,那赛华佗可是有名的良医,方圆几百里地谁个不知晓,他可是咱县太爷换帖子的把兄弟哦。”阿福道。
  周捕头道:“所以,怪就怪在这。每次我提出到那赛华佗家搜一搜,那县太爷总是百般阻拦,今儿个不行,明儿个也不行,害得兄弟你我几个天天像一只无头苍蝇,乱碰乱撞!”
  阿福与另一个捕快狐疑地问道:“你怎的独独怀疑赛华佗呢?”
  周捕头道:“说实话,我暗中观察已不是一两天了,那赛华佗虽是个名医,表面做的是‘皮行’,其实暗地里做的却是‘妖帐’!”
  “此话怎将?”周捕头和那中年捕快立即凑拢身子。
  周捕头道:“凡在江湖做买卖的,总称八个字,叫做巾、皮、驴、瓜、风、火、时、妖!巾、皮、驴、瓜,是四样行当,都是当官当样,不犯法、不犯禁的。惟独风、火、时、妖、这四样行当,却都是犯法违条的。若穿破了时,军也充得,头也杀得。他们是着了红衣裳过日子的。
  “比如说,那巾行便是相面测字、起课算命,一切动笔的生意,所以算第一行;那皮行,就是走方郎中、卖膏药的、祝由科、辰州符,及一切卖药医病的,是第二行;那驴行,就是出戏法、玩把戏、弄岗瓮、走绳索,及一切吞刀吐火,是第三行;那瓜行,却是卖拳头、对打子、耍枪弄棍、跑马卖解的,就是第四行了。这四行所以不犯禁的。若是打闷棍、背娘舅、剪径、响马、一切水旱强盗,都叫做‘风帐’。还有一等的:身上十分体面,暗里一党四五个人,各自住开,专门设计,只用唬诈二字强取他人钱财,叫你自愿把银子送他,还要千多万谢,见他怕惧。说他强盗,却是没刀的;说他拐骗,却是自愿送他的。此等人叫做‘火帐’。至于剪绺、小贼、拐子、骗子,都叫‘时帐’。那最末一行,就是铁算盘、迷魂药、纸头人、樟柳神、夫阳法、看香头,一切驱使鬼神,妖言惑众的,都叫做‘妖帐’。他的罪名,重则斩绞,轻的军流,皆王法所禁!”
  阿福怔怔地:“这赛华佗做的什么生意,却要如此伤天害理!?”
  周捕头压低嗓子说道:“我有个眼线,是他的护院的家丁,他告诉我,那赛华佗之所以用药如此效验,全都是用人骨髓、人脑子、心肝五脏、疗子、阴门合成的,平时,他四下差遣手下的人,将那些坑蒙拐骗来的人养在一处地室,等养得肥胖要用之时,方才动手。用过之后,幸而不死的,将就养着,留到后来再用,若是死了,便杀来煮吃,当做牛肉用。”
  “哇!?”阿福与那个捕快听得直冒冷汗,一股冷气从尾椎直冲向头皮!”
  “这伤天害理的东西,气~气死咱家了!”忽然,从屋子犄角冒出一声惊诧的怒叫,惊动了所有在坐的每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啊!”
  “杨公公。”闵天灏三人也同时认出了那身体臃肿,面皮松弛白净的人来。
  呵呵,后面的章节还没有调整,正在修改当中,情节还是连贯的,造成不便,请原谅。每天都在修改和更新中。[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风云如晦 第七章 说者无心
  天下初定,前朝纲纪已坏。太祖朱元璋鉴于元代吏治败坏,法纪不行,在进行各种制度法令的创建同时,决心已法纪约束天下。恰在此时,马皇后组织编写了《宋代家法》,向朱元璋建议颁行六宫。太祖在与外廷大臣反复商量后,立下了几条严格的戒逾,并用铁牌铸字,挂在一道宫门中。除了有“后妃不准预闻政事,有敢干政者,废退问罪”硬性规定外,还有“后妃以下妃嫔女御,不得私自外出,违者斩!”对于宫里的宦官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是,荒僻之所突然冒出个操京腔的太监,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诧异。
  一瞥之间,天灏就认出了是燕王府里的太监。“一个太监跑出来做什么?”天灏疑云骤起,只装做没看见,继续吃茶点。而杨公公浑然不觉眼皮下还有三个认识他,而自己却不认识,藏于暗处生意人打头的天灏他们三人了。
  “你就是周捕头么?”此刻,杨公公径自走到那三个捕头中间问道。
  周捕头与两个衙门捕快正说着话,突然之间被打断,面前又是一个衣衫不整,貌似落魄的皓首老头,心里自是不快。但白发老头一口京腔,却也有些来历。于是,转过身来,一手按着刀柄应道:“正是。”
  杨公公道:“不认识咱么?”
  周捕头听那皓首老头语气与众不同,咄咄逼人的样子,忙起身作揖道:“本捕头常年奔波于市井乡野,各州市县,并不认得您老。”
  杨公公道:“想来你也乖巧,咱也不怪罪于你,你既是衙门公差,咱就不瞒你了,前些天咱与干儿子途径这里时,被一帮水盗给掳了。”一口地道的京腔,加之细皮嫩肉,常年难得晒太阳,不事劳作,任谁都猜得他是宫里的人。
  周捕头何等醒眼,慌忙让出首坐,请杨公公入坐:“公公接着说。”自己则在一边陪坐。
  杨公公怫然道:“听你们刚才一说,咱一点也不怀疑,那什么赛华佗的狗屁良医,定是做那妖帐的老江湖!”
  周捕快一愣,即刻说道:“公公,这可要真凭实据啊?”
  杨公公道:“说来臊皮,前日咱家与那干儿子不小心上了那贼船,行至半途,那伙贼人将咱家一顿捆缚,不仅搜走了全身银两,还差点吃了什么‘馄钝’‘板刀面’的,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竟将咱家与那干儿子蒙着眼,要了一个车,走了大半天,不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幸好咱家眼睛没被蒙死,多了个心眼儿,偷偷看到是一个庄子,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对咱家东捏西摸一阵后,说咱家太老了没有,咱家干儿子倒还挺合适,可以做甚药引子的,就这么着,趁他们歇息吃饭的时候,咱就偷跑着出来了。”
  周捕头等连声说道:“公公命大福大,再晚一会,就没命啦。”
  “为什么?”杨公公一怔。
  周捕头道:“杨公公,您想他们会留活口么?”话音刚落,杨公公大吃一惊,蓦地猛一拍桌,说道:“哎呀,咱只顾着说了,周捕头,既然案子已经明了,干嘛还呆在这儿,不去救咱家那干儿子?还等着收尸吗!?”
  周捕头立即起身,拱拳道:“杨公公,刻不容缓,咱们即刻动身前去营救!反正我那破捕头当不当也无所谓了!”说罢,让阿福两个捕快起身收拾刀件什物,随手扔下几枚铜钱,喊小二结帐。四人风也似的匆匆而去!
  “看来,我们也该赶路了!”见杨公公与周捕头等三人匆匆上马,天灏放下碗,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钱碎银,扔在桌子上。木老六、赵虎也不约而同放下碗筷。
  风云如晦 第八章 投石问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泡在赌坊、勾栏中的牛二,少说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了。不过,当他从李四端来的包子中,突然咬到一个硬物,再从嘴里和着肉馅吐出来的那一刹拉,骇然发现,乱糟糟的肉馅里竟然还有一个人的指甲盖,真真切切,一点都不假!牛二弯腰头朝下,“咳咳咳……”一阵脸红筋涨地干呕,只差点没把苦胆给吐出来!即使吐出来的一些黄褐色的杂物,也不过是早饭还未消化完的残汤剩水。一地污秽,狭小的屋子里,顿时空气龌龊,腥气难闻。
  尽管被骇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但是牛二手里仍捏着那只指甲盖,浑身颤栗,牙齿嗒嗒,却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把眼前肉馅里的指甲盖与曾经听说过的水浒评书里孙二娘、张青联系起来,她们不就是专干那劫人钱财,卖人肉包子的营生么!?越想越害怕,越怕心越慌愣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牛二一脚踹在紧锁的房门,擂起砣子乒乒乓乓一阵昏砸:“开门!开门!”吼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才知道自己当初下来时,只顾了高兴,却不知不觉间,下了地室!牛二又踢又拍了半天,最终还是折腾累了,也不知外面天是白还是黑,又悔又恨,无奈只好又躺在床上,转起眼珠儿想退路。
  牛二毕竟以赌博为生,鬼点子到也不少,但没有一条可行。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想了一条不知能否成型的烂主意,当即便狠下一条心:“老子现在佯装不知,等再有人来送茶点时,老子给他妈来个突然袭击,一个‘二仙摘桃’,然后扒了他的衣服换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