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神麦之戈    更新:2021-11-25 15:41
  或许还有一线逃跑生机。如果闯破了,只好自认倒霉!”其时不是没人搭理牛二,是合该他运气好。这些天,赛华佗崔溟石手下的家丁纷纷外出,揽药引子去了。留守在院的家丁没时间老是守在地室外面。况且,那地室四面皆是石头砌成的,凭你本事再高,也插翅难逃!
  ……
  下午,崔溟石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给人看病。自己不动手,却自有徒弟在帮着开方诊脉,他只管坐着,吩咐用什么药,开什么方。旁边站立的一个家僮,不时伺候他用点膳,喝点参汤之类的补品。
  这时,家丁李四引着一个面孔瘦削一袭青衫的中年人走进来。中年人走上前来,叫声:“先生,小可乃湖北人氏,闻得你的大名,是个当世活神仙,特来一事相求,因我一个亲戚骑马摔断了腿,耽搁些时日,欲求医治,能否换上一条好腿么?”
  崔溟石道:“好换好换。只是需千两银子,不还价。”
  “需要这么多银两呀?”中年人一怔,脱口问道。
  崔溟石淡淡一笑,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要用数百两银子,觅得一个人来,要他自愿将腿割下来,与你接上。敷了我的药,七日便能收功,包你行走如常,与自己一般。”
  中年人一丝犹豫,说道:“银子事小,只是这种杀命养命的……岂不是罪过?”
  崔溟石漠然道:“此乃志愿。他贪的是数百两银子,一生衣食无忧。况且,我还将那驴子腿与他接好,一样的走路,落得这么多银两,肯的人多,有甚罪过?”
  中年人道:“既是如此,也无话可说,待小可这就回去,隔日与他一同前来医治,只是医治这七天,府上可以借住否?”
  崔溟石指着西边一厢房,说道:“你看那里,不都是病房么?”
  中年人同崔溟石过去看时,有几间是住着人,有几间是空闲。顺手转弯过去,一连又是四间朝南的楼房,里面床帐俱全,被褥精美,壁上名人字画,台上琴棋闲书,一切全备,尽皆空着。在往里面就不通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中年人夸耀道,即随崔溟石回身向外,与崔溟石相辞。走出崔宅大院,七弯八拐的走了一通,确信无人盯梢后,竟折身朝白云庄走去奇$%^书*(网!&*$收集整理,待走进大门,然后伸手揭开自己的面皮,露出了清秀飘逸的书生模样,正是安良。
  风云如晦 第九章 天降黑煞(1)
  再说周捕头与杨公公及两个捕快,快马加鞭,飞驰电掣地朝古平镇驰来,中途也不歇息。毕竟杨公公年事已高,这样的长途颠簸劳顿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然而,那杨公公也不简单,从镇抚司出来的人,虽非铜头铁臂,但也决非寻常。一路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愈跑愈勇。只是坐骑渐渐有些乏力。
  中途,经过一个小县城,知县忙着出来迎接,杨公公喝令县令即刻给所有人员换马,要继续赶路。县令尚在犹豫,那杨公公力马呵斥道:“咱家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贪墨的七品小官,还不快给咱家等换马,误了大事,非剥你的皮!”
  县令应诺一声,随即把火气转向其他几个衙役:“还愣着干嘛,等着挨棍子么?!”
  很快,脚力十足、精神抖擞的马匹给牵了出来。杨公公眼皮一抬道:“咱家谢过了。”说着,鞭子一抽,率周捕头等一行三人,急匆匆赶路。
  见杨公公等消逝在官道上,那县令嘟囔着欲回衙门公堂,忽然,身后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回过神来,闵天灏、木老六、赵虎等三人一脸风尘来到他面前。
  天灏勒着缰绳道:“我们急着公干,赶快换马。”
  站在旁边的一个衙役破口大骂起来:“他奶奶的,看尔等就不是好东西,小心拉你回公堂打一百杖!”
  木老六随手采一片树叶,用手指朝那衙役轻轻一弹,“嗖”一声,打了个正着,那衙役干瞪一双眼,张开大口,却说不了话。
  “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见状,那县令气得七窍生烟,眼睛一瞪,冲着一帮差役喊道:“反了,还不快给抓起来!”
  几个差役马上拨出单刀,就要前冲。
  天灏大喝一声:“慢!尔等不想吃饭了么!”说着,掏出一面上写“镇抚司”字样的金牌,在众人眼前一晃。立时将县令与众衙役吓得跌到在地。只差点没尿裤子。
  “速速备马,耽误一点时间,便拿尔等是问!”天灏也不想纠缠,只是希望尽快上路。
  很快,一个差役牵来几匹快马。
  天灏等迅速跳上马,道声:“谢了!”一阵风也似地消逝在众人眼前。
  “今天是怎么啦,个个都是火气冲天?”那县令一直瞅着远处卷起的滚滚风尘,喃喃自语。
  一个表情很是无辜的衙役,战战兢兢道:“老爷,如果再有人要换马,小的可没辙了。”
  那县令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忿忿道:“都是公干,都是他~他娘的八百里加急递,这儿都快成他娘的驿站了,我~我他妈还不想干了!”说着,狠心将乌纱帽朝地上一摔。
  刚才那个被木老六用树叶做暗器惩罚的衙役,从地上捡起乌纱帽,照着自个儿头上扣去,似乎想找点感觉。
  “啪!”立即就有一个耳光狠狠抽来,当即将他抽得火星乱冒。
  那县令顺手抢过自己乌纱帽,心疼地拍着上面灰尘,忿忿道:“不实时务的狗奴才,我有说过现在不干么?!拉回去,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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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喧哗嘈杂的古平小镇,太阳落山后就没了生气,暮蔼茫茫,死气沉沉一般,被一股神秘恐怖的气氛所笼罩。那些茶肆、酒楼、青楼及赌坊早早便关门打烊,生意也不做了。
  隔壁李家媳妇在门口唤阿毛快回家,小心被狼衔走;对门张家婆婆就依在窗棂上,唤荷锄回家的儿子赶紧收拾农具进屋,然后,众邻居街坊似乎统一在即定的时刻,噼里啪啦依次紧闭门窗,随即燃灯做饭,足不出户。
  古平镇那个虽是破鸡公嗓子,却也洪亮的更夫,便急不可待地跳出来,象征性围着小镇绕一圈,一边敲着梆子,一边扯嗓子吼道:“天干物燥,火烛小心,各家各户,各自小心。”随后,赶紧跳回自家屋子,梆子一甩,又继续喝小酒去了。
  这平静的古平小镇之所以不平静,弄得人心如此惶惶不安,据说,是有人在夜晚出来撒尿时,无意间发现屋顶上有一只与成人一般大小,通体黑毛的黑猩猩出现。那黑猩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见人就呲牙咧嘴,面目十分的狰狞。联想到近一段时间,古平镇接二连三有不少妇孺、壮男失踪,于是,顷刻之间,整个小镇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恐惧之中。
  这天入夜时分,就在小镇男女老少们,尚在无边际的恐惧中惶恐不安,度夜如年的时候,“嗵”地一声,小镇东头的白云庄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竹声。接着隐约传来凄厉的哀号声。
  如此沉寂的夜晚,凄嚎声传得很远,更增添了一分诡谲、恐怖的色彩。
  夜晚放爆竹报丧,自然已成了当地一种习俗。
  “白云庄有人死了。”全镇的男女老少只要是没睡着的,随即都反应过来。更增加了他们在家严防死守的决心。
  “怪呀,这人咱偏偏在这个时辰死呢?”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崔溟石有些纳闷,守着自己这么一个赛华佗,活神仙,居然还要死人,真不知这白云庄庄主是怎么做的。家大业大,花些银两不就没事了吗?
  “李四,”崔溟石头也不抬,唤来贴身家丁李四道:“去,带些银两到白云庄看看,就说我明日再行拜访。”
  “老爷,恐怕有些不妥罢。”李四道。
  崔溟石道:“还怕鬼把你给掏啦?”
  李四犹豫道:“回老爷话,那白云庄与老爷素无来往,这银子一送去,岂不让他们觉得您老爷是在巴结他们。”
  “混帐!你懂什么!”崔溟石蓦地抬身说道:“我崔溟石多少也是个人物,送些银两以示还有人想着他们,懂吗?”
  李四似懂非懂地:“小的明白。”
  崔溟石转而一笑道:“明白就好,你想那白云庄平日里冷冷清清,里面却养着一大帮食客,江湖之徒,你想走近都没门,现在不正好么?”
  李四随即大悟道:“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
  “记着,多带些银两。别让人小看了咱。”说着,崔溟石又靠在太师椅上。
  就在李四出门的时候,崔宅大厅屋檐上一个通体黑毛的怪物,鬼魅一掠,顿时没了踪影。
  是夜,月明如昼,万里无云。
  李四怀揣百两银子,走出崔宅,一路朝东头匆匆走来,月光下,自己孤影投在没尽头的青石板路上,被拉得长长的。环顾左右,两边街坊个个均是门户紧闭,没了声息。小镇人烟绝迹,垂柳摇曳。拐过一道弯,李四算是走出了小镇。借着月光,远远望见白云庄门口冲天大树下,立着几面醒目的招魂幡,在空旷的坝子上空猎猎作响。
  “烦你通报一声,小的是崔老爷家使唤,代我家老爷拜祭来了。”李四走过护院河,来到白云庄威凛凛大门口,站在台阶上拱拳自报家门。
  左右站在门口的护院庄丁也拱拳还礼道:“这不是崔爷家李四么?”
  “正是在下。”李四很不习惯别人直接这样称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