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美]蒂姆·莱希杰里·詹金斯    更新:2021-12-06 15:26
  “如果我给你提供数百美元的资金,你能重新选择吗?”
  巴克耸耸肩,哈哈笑了起来。“你如今垄断了全世界的财富,你说,金钱打动不了你。那好,虽说我拥有的不多,可同样不为金钱所动。”
  “到底什么能打动你呢?”
  巴克快速而默默地祷告着。上帝、基督、救世、“灾难之光”、爱、朋友、迷途的羔羊、《圣经》、学问、基督的重临,新希望村教堂,还有切丽。这些都是能够打动他的东西,可是,他能说出来吗?他怎么会说出来呢?上帝,告诉我该怎样回答!
  “只有真理与正义才能打动我。”巴克突然间脱口而出。
  “啊,美国式的回答!”卡帕斯亚说,“简直像个超人!”
  “更像克拉克·肯特。”巴克说,“我不过是大都市中一份有名的周刊的记者。”
  “好吧,你想生活在芝加哥,那么,如果你可以任意选择职业的话。你最想干什么呢?”
  突然,巴克回到现实中来。尽管巴克希望能够使自己的思绪退隐到对切丽的想念中,但是他感到了时间的压迫。这次旅行虽说过于奇特,但是,他探知了卡帕斯亚从斯通内尔那里获得了遗产,受些折磨也还值得。他不想同尼古拉交火,而且他担心最后一个问题是否埋伏着陷阱。
  “做我想做的事吗?我总是希望等到我有了一把年纪,不再适合到世界各地去采访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成为出版商。我会组织一批有才华的人,任用他们,训练他们,出版书籍,展示他们的才华。当然,我仍然怀念采访、调查、写作的生涯。”
  “让你同时干这两方面的工作,怎么样?让你享有权威,领导一批人马,出版书籍,同时,还可以自己去采访。”
  “我想,这曾经是最大的想望。”
  “巴克,在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之前,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说‘曾经是’你的理想,仿佛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巴克在说这句话时没有留意。每当他决定要信靠上帝,他仿佛就会从上帝那里得到一个回答。这次他冒险依靠了自己,于是就发生了差错。他有一种恐惧,觉得一旦卡帕斯亚与以色列签订了条约,这个世界好像就只能继续存在七年了。
  “我想,我很怀疑这个旧有的世界到底还能存在多久。”巴克说,“我们还未摆脱失踪事件带来的劫难,而且——”
  “巴克,你的话刺伤了我!一百年来,我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接近世界和平!我的谦卑的提议得到如此众多的人的响应,以至于使我们相信,我们几乎要开创一个世界大同的社会了!相信我!站在我的一边!加入我的队伍!你可以实现你的一切理想!你不为金钱所动吗?那好,我也一样。让我给你提供一笔资金,让你再也用不着替金钱担忧。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职务,一家出版社,一批人马,一幢办公大楼,甚至还有一处别墅。你可以干一切你想干的事,而且可以住在芝加哥。
  卡帕斯亚停顿了一下,正像他前面做的那样,等待巴克去咬钩。
  “我不得不听命了。”
  “请等一等,巴克。”卡帕斯亚说,他揿了蜂鸣器。他这次显然使用了另一种信号,因为,巴克没有听到哈蒂在内线电话中的答话,却听她身后的门中走进来。他转过身同她打了声招呼,她朝他挤了挤眼睛。
  “哈蒂小姐,”卡帕斯亚说,“请你通知一下罗森茨韦格博士、史蒂夫先生和菲茨休总统,我要比原订计划晚一点儿。估计在这里还要花十分钟,与钱姆和史蒂夫谈十分钟,然后,我们在五点钟启程飞往华盛顿。”
  “好的,先生。”
  雷福德在奥黑尔机场停下车子,急匆匆地穿过来廊,到达地下控制中心厄尔·哈利戴的办公室。厄尔担任过他的机长许多年,后来,从优秀的年轻飞行员,雷福德成长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佼佼者。雷福德感到庆幸的是,他如今已经达到了可以用简洁的方式与厄尔谈话的地位了,用不着官样的客套,直奔主题。
  厄尔正等在办公室的门外,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雷福德就出现了。
  “你好!”厄尔招呼道,“进来吧。”
  “你好。”雷福德答了一句,将他的帽子掖在腋下,坐下来。
  厄尔坐在他那凌乱不堪的办公室内另一张椅子上。“咱们遇到了麻烦。”他开口道。
  “谢谢你替我压下那件事。”雷福德说,“是不是爱德华兹写材料检举我了,由于我——你们怎么说着——劝诱他人改变宗教信仰?”
  “这只是问题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就会给你拿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哪一类的呢?”
  “首先,你要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弄懂你的意思。当我第一次找你谈在工作中谈论信仰的问题时,你说,你要认真考虑。我说,只要你能保证丢掉那套玩意儿,我就替你压下爱德华兹的检举材料,对吧!”
  “对!”
  “好啦,你答应今天去达拉斯参加考试,是不是我就不能认为你在继续兜售你的那一套?”
  “当然不会。我想,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考试结果如何?”
  “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干的了,雷!”厄尔厉声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口里在说你去那儿是要参加757的考试,而实际上你根本无意于丢掉你的那套玩意儿?”
  “我没有说过。”
  “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雷!你别想跟我耍花招,我可不吃这一套。什么教会啦,升天啦。你对我谈得够多了,而我一直对你表现得很有礼貌。对吧?”
  “你真是太礼貌了。”
  “可是,我是作为朋友听你谈论这些玩意儿的,正像我向你夸耀我的孩子时,你也听我讲一样。对吗?”
  “我可没向你夸耀什么。”
  “当然没有,但是你非常激动。你找到了某种能够给你安慰,帮助你解释亲人失踪的东西。我说,很好,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你的船漂浮着就好。我开始看到你去教堂,读那本《圣经》,等等。我告诉你,我但愿能够把这些看作私事,并希望你能搁开些。”
  “我这样做了,虽然我仍在为你祈祷。”
  “嘿,谢谢。我还告诉你对工作上点儿心。可是不,你仍旧对这些玩意儿感到新鲜,被这种新鲜劲儿弄得兴奋不已,好像一个刚刚找到发财门道的家伙。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在这么多人中,你又开始向爱德华兹兜售你的玩意儿。他是个大有希望的人,雷,这儿的高层人物都很赏识他。”
  “我也很喜欢他,这就是我为什么替他的前途担心的原因。”
  “是的,对极了。但是他说得很清楚,他不想听你的那套玩意儿,正像我一样。现在你已经放过我了,那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我想,我已经不去打扰他了。”
  “你以为你这样做了。”厄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翻到其中的一页。“那你是否不记得你对他谈过什么啦?我可以给你读一读:‘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是你说的吧?”
  “这有点儿断章取义,不过,我不否认这句话的基本含义。我要说的是——”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雷,不是吗?因为你也对我这么说过!我告诉过你,我不希望看到你成为狂热的宗教分子中的一员。那些人自以为比别人高明,一心想着得救。你说,你真替我担心,你的情意我领了,可我说你差不多要失去我对你的尊重了。”
  “我说,我不在乎。”。
  “好啦,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多叫我伤心?”
  “厄尔,当我冒着失去你的友谊的危险,去为你的永恒的灵魂担心,怎么会叫你伤心呢?我对尼克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人们对我怎么看并不重要。当然,我还是有些在乎的。没有人喜欢让人看成一个傻瓜。但是仅仅由于担心你会怎么看我,就不对你讲我认为重要的事情,这又算什么朋友呢?”
  厄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重又盯着桌上的材料看。“你还争辩说,尼克对你的话断章取义,可是,你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写在这份报告中了。”
  “是吗?”
  “是的。”
  雷福德扬起头。“那么,你是怎么看的?他听到了我讲过的话,明白了这些话的观点吗?”
  “他当然不会去同意你的观点。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厄尔合上材料,“啪”的一声丢在桌面上。
  “厄尔,在失踪事件之前,我的情况和你、尼克完全一样,我——”
  “我已经听你说过这些了。”
  “我只想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当时,我认为我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一名宗教狂,我几乎因此而疏远了她。”
  “你已经说过了!”
  “但是,我现在的观点是,她的确已经成了一名宗教狂。她是对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雷福德,如果你打算布道的话,为什么不撂下飞行的行当去当个牧师呢?”
  “你想炒我的鱿鱼?”
  “我希望别走到这一步。”
  “你是要我向尼克道歉,告诉他我不该逼得他太紧,但我的本意是好的?”
  “问题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天,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我已经把底牌亮给你了。我没有把这份材料抄送给人事部门或我的上级。我告诉尼克,我不打算那么办。我说,我留下这份材料,作为我对下级的私人永久性档案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