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伤害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就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决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现在才明白，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应该迷失自我，而是应该表现自己最本真的一面，否则只会受到对方的轻贱。”叶岚先是低着头说完这些话，然后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看着我，“凡哥，我真的非常喜欢你，否则我不会这样去改变自己适应你。同时，我也需要今天晚上向你的表白，不管你的态度怎样，今后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了，不然我会发疯的。”
  “……”我沉默着，没什么好说的。
  “再见。”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委曲求全，这一刻，那种许久不见的男孩气概已回到了叶岚身上。她站起来，向我微微点点头，脚步坚实地走出去，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在身后飘动。这才是真正的叶岚。
  应该说经过在CE和叶岚的谈话之后，我发现很多东西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自己对她这么长时间的冷淡已经足以让她明白我对她的感觉了，但实际的情况是，她以为我冷淡她是对她有所要求，希望她改变自己的一种方式。她会产生这种错觉其实也不奇怪，因为我的冷淡不是在告诉她真相，所以不可能做到彻底，毕竟我们在一起工作，几乎天天见面。
  这样一来，因为没有思想准备，而且出于对爱情的追求而付出了诸多努力，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不难想象，叶岚受到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现在看来，结果是不但没有像我之前预期的那样，尽量不伤害到她，反而因为误解而加深了她的痛苦。
  第二天上班走进集团总部大门的时候，碰到了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叶琳。放慢脚步，我想和她打个招呼。而看到我，她也慢下脚步。
  然而，当我的声音还在喉咙里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她表情不对，死死盯在我的脸上的她的目光因为怨恨而变得锋利无比，板着的脸上出现了在生气时的标志性动作——紧咬嘴唇。我猜她想对我说点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把“早上好”这三个字硬生生咽里。我明白，自己与叶岚摊牌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好，我索性转开头，当没看到这个人，自顾自地去了自己地办公室。
  心情很糟。和前些日子的荣光相比，最近很多糟糕的事情似乎也都集中到一块儿了。先是集团同事的孤立，接着是叶岚被自己深深伤害，而现在，因为叶岚的原因。叶琳已经在恨我。可以想象，一直期望我能给叶岚带来快乐的叶双城也必定不满自己的所作所为。仿佛在几天之内，自已几乎一下子把创世纪里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和预想的一样，叶岚今天没来上班。我知道。她再回来上班地可能性微乎其微。关上门，把书包扔到办公桌上，我无精打采地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双手按住玻璃。把头顶在玻璃上。刚才叶琳眼神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它冷到让我心寒，让我不知所措，让我觉得一切都已失去了意义……
  整整一天。无心工作。下午没到下班时间，我提前回了家。
  晚上约磨磨去了CE，一一:瓶酒之后。借着酒意。我们开始推心置腹。
  大概人到了我的这种时候，都是需要向朋友倾诉地吧。我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包括和叶琳的恋情及攀登大崖山之后叶岚的借入，到后来叶琳发现妹妹单恋自己之后，毅然与我分手地事情以及自己的现状和心态毫无保留地讲给磨磨听了。在听我讲述这一切的时候，磨磨数次惊讶得瞪大眼睛。
  听我的叙述，除了觉得不可思议外，磨磨竟先对叶岚表示了极度地激赏。用他的话说，这样的女孩是值得用全部地生命去爱去呵护地，可惜地是她看上的不是自己……与此同时，他数度表示了对我地羡慕与嫉妒，最后他叹息着说：凡凡，有这么优秀的一对姊妹花同时看上了你，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喝到后来，我们都有些醉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叶岚果然没有再来上班。我想打个电话给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叶琳每次看到我都象是看到了仇人一般，因为她这样的态度，我甚至已萌生去意。我在想，如果大家之间的关系一直这样下去，我只有离开创世纪了。
  两天后，叶双城的秘书小莲通知我，叶董下午在自己的办公室听取我的调研情况汇报。要说自从成功拍得了紫润四期用地之后，我时刻在准备着向叶双城做这个汇报。已经向他请示过几次了，但都因为他没有时间而被推迟。
  其实我想要向他汇报的东西在调研报告中已阐述的很清楚了，之所以一直想找叶董当面做一次汇报，是想加深他的印象，进一步重视这个问题。通过拍卖会之前的调研及后来对其不断的审视和修正，我已经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创世纪集团发展到今天，就象是一株枝岔过多的大树，它的躯干已不足以支撑了，必须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以调整控制。这个问题上集团如果不尽早动手解决，将会在未来的发展中、在应对来自重兴集团咄咄逼人的竞争中处于越来越被动的局面；已经递到叶双城手里的，已经绝不仅仅只是一份调查报告了，在此基础上，我已经有了一个更为具体的想法，那就是直接将它引申为一份促成创世纪集团产业优化改革的建议。
  还有就是，向他当面做以汇报，我有一点私心在里面。那份调研报告在叶双城的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他本人及董事会对这份东西的看法，那对我本人在创世纪集团的职业生涯无疑是极为重要的。调研报告是我花费大量心血做出来的，不但自己对它很满意，同时还用它为创世纪集团成功赢得了紫润四期的地，我希望通过和叶双城论证这份报告，再一次展示自己的才华并得到他的认可。
  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叶双城坐在班台后面看一份东西。看到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会客椅示意我坐下。我向他问过好之后坐下来，叶双城也同时放下手中的材料，摘下花镜放在桌子上。对视了一下，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觉得今天和他的谈话不会收到好的效果。叶双城的表情平和，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我发现，在他的眼睛里，好像比以往多了一丝不满和阴沉。
  “一凡，我知道你一直想找我谈谈这段时间你做的调研和对集团发展战略的看法，这很好。”叶双城声音浑厚低沉，开门见山，“创世纪集团发展到今天，应该说在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不足的，把你调到集团来，设立战略发展部也正是想弥补一下这方面的缺陷。事实上我和集团的薰事们对你拿出来的调研报告很重视。最近我一直很忙，今天才有点时间，听你谈谈吧。”叶双城将身体靠向皮椅的靠背，看着我，微微点头说道。
  “好的叶董。经过对集团一段时间的调研，从我的角度上来看，的确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集团拥有的优势我就不说了，今天我想就发现的问题谈谈看法。”说完这句话我停下来，投向叶双城询问的目光，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我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沉吟着慢慢说道：“就集团的经营和发展，尤其在与我们的竞争对手进行比较之后，我认为集团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在于多元化经营。”再一次停顿，我看着叶双城的反应。而他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第十四章 一次失利
  现在集团同时在运营的包括房地产、商业、机械制造子、广告、餐饮酒店在内的多个产业。我了解到，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多元化使得集团得以迅速发展并壮大。但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应该说集团的这种多元化经营模式已不适应国家飞速发展的经济状况和企业自身的竞争需要了，或者说这不是多元化的问题，而是企业的资源配置问题。多元化使创世纪集团看上去资产规模很大，但这样一来，集团的净资产收益率反而降低了。如果把集团中的产业一个个单独拿出来审视，很多产业的生产力水平不用说在全国，甚至在省市一级的区域里都算不上是高的……
  根据集团去年前年的年报和今年的季报，各产业部门达到预期效益的不足一半，冗员众多，机器设备老化，生产效率低下已经是很多产业部门越来越突出的问题……
  以集团目前最具规模的房地产业来说，几年前它是A市绝对的龙头，但现在已下滑到了第二的位置上，经过调查，不论从开发面积、土地储备和产值，重兴集团都已经超过了我们……”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将调研结果向叶双城逐一汇报。叶双城则一直沉思着听我说，不提问，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汇报既将结束了，我开始做总结性的发言：“叶董，以上是我最近所做调研地结果。各种数据在我呈给您的报告中都已经详细地列出来了。我认为，集团应该对所面临着的问题引起高度重视，在战略发展方向上制订出一个适合自身的明确目标，优化产业结构，加大资本运作力度，把那些不良资产关停并转尽快处理掉，盘活现有的资产存量，集中集团内部的资源优势，尽快将未来发展空间巨大的产业做大做强。”
  听我说完之后。叶双城坐在座位上沉思着，良久才看着我缓缓说道：“一凡，你的这份报告做得很好。但其中有二点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是哪两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