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凌嘉    更新:2021-12-05 02:07
  可心想想也是,聊了一会其他的,就准备告辞。徐离生叫住她:“可心……”
  许可心回头,等他的下文,徐离生却踌躇不语。可心从未见他这样的犹豫过,便正色的问道:“徐大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徐离生抬头望着他说:“我离开师门出来历练,遇到你们后本打算在江阴多待几月,可是今日接到师父的来信,京中有事,我最迟这个月月末就要离开了。”
  许可心想到进门时见到的信,又想起徐离生是薛将军义子等事,便不打算追问,徐离生背景复杂,她十分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该她知道,缄默是最好的对待方法。
  她勉强笑着说:“真是可惜,自认识徐大哥的这几个月以来,麻烦了你很多事情,本想说等这些事情都消停了,好好报答你的,没想到你却要走了。”
  徐离生也苦笑道:“我独自一人行走这些年,除了师门之人,身边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你们这些朋友,却要匆匆分别,我也觉得可惜。”
  许可心振奋精神说:“如果以后我上京城去玩,可以去找徐大哥你吗?”
  徐离生点头说:“当然可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之前送给许可心,却被她弄丢的薛字玉佩递给她说:“将这个收好,若真的去京城,凭这枚玉佩就可以找到我。”
  “呀,玉佩找回来了?”
  他点头说:“我把他从文家取回来了,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处理。”
  这玉佩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许可心小心的收下玉佩,对徐离生这样信任她也非常感激。
  可心正在端详那枚玉佩,徐离生又说:“在走之前,我帮你把那两个小徒弟教教好,好让他们能帮得上手。”
  徐离生的细心真是无处不在,许可心所操心的事他几乎都能想到,至此,许可心突然觉得不好意思,那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一枚小石子打破了整个湖面的平静一样,在她的心底激起点点涟漪。
  在比赛前一晚,一个扎着纸条的小石块突然从窗外飞入许可心的房中,许可心捡起石块拆下纸条,上面是蔡芝的笔迹,邀她出去一叙。
  许可心独自摸黑下楼,刚拐过转角,一个小丫鬟突然冒出来,吓了许可心一跳。
  “许姑娘,我是蔡家的丫鬟小荷,小姐让我来请你过去。”
  “你家小姐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小荷一面在前带路,一面说:“小姐担心明天的比赛,坐卧不安,请你过去叙叙话,心里也许好受些吧。”
  蔡芝心里肯定很忐忑,事关她的终身大事,也难怪如此不安了。
  许可心心想,一定要把哥哥跟随徐大哥学艺的事情告诉蔡芝,这样她就会心安了,于是对小荷说:“那你快带我过去吧。”
  小荷带着许可心一直往城东走去,许可心有些疑惑的问道:“蔡家不是在西面吗?我们怎么一直往东面走?”
  “我家小姐在城东表少爷家中散心,我们现在是往那边去。”
  许可心跟着她走了一段,越想越觉得可疑,蔡家这段日子为了堤防蔡芝和许策私会,连家门都不让蔡芝跨出,怎么会让他去刘煜家小住呢?就不怕刘煜放她跑了?想到这里,她再看看周围,小荷一直带着她走小路,且形色匆匆,神情紧张,一副不想让人看见的样子,许可心心中一惊,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你是蔡姐姐的贴身丫鬟?”
  小荷回头说:“是呀,我服侍小姐好几年了。”
  许可心冷笑道:“我和蔡姐姐关系匪浅,去蔡家数次,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荷有些焦急的说:“我是个小丫鬟,许姑娘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你快跟我走吧,小姐等久了怕是要心急的。”说着,她竟然伸手来拉可心。
  可心往后退了几步,心想自己太大意,这个丫鬟肯定有古怪,自己不能再跟她走了,于是说:“天色太晚,有什么话我明日再跟你家小姐说,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连走带跑的就往回赶,小荷一看情况不妙,突然大叫道:“还等什么,快捉住!”
  几个身影从小路两旁围过来,许可心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刚要开口呼救,就觉得后脑勺一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集 【62】夺妻(一)
  小荷带着几个黑衣人,绑着昏厥的许可心一路小跑,一直到城东一个偏僻的宅院里才停下脚步。漆黑的夜,荒凉的宅院中只在正厅亮着一盏昏黄的豆灯,忽隐忽现之间,豆灯旁似乎坐着两个人影。
  小荷指挥着那几个黑衣人将许可心锁在一间偏房中,而后收整了一下衣衫,往正厅中走去。她走到人影前,对座位上的人行礼拜道:“夫人,小荷办完事情回来了。”
  小厅的正首坐着两个人,昏暗的灯光映在他们身上,华丽的绸缎和绢裙折射出丝丝闪光,她们竟是华服重妆的贵妇。
  一个妇人开口说:“这两天你好好照顾那个女子,仔细些,不要出纰漏,知道吗?”
  小荷点头答应,很迅速的退了下去。
  两个夫人在小荷退下后一起起身往厅外走去,农历十四的月亮已经几乎满溢,清亮的月光照在她们的脸上,将她们显的一清二楚,其中一人竟然是蔡芝的母亲!
  蔡夫人神色十分紧张,她看向另一个贵妇说:“珍娥,这样做真的没事吗?我心里慌的很。”
  叫珍娥的妇人正是孟天琰的母亲,孟夫人。她扶了扶头上的金钗,笑道:“静云何时变的这样胆小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怕的。”
  蔡夫人的闺名叫做刘静云,珍娥喊的正是她。她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只图着阿芝能嫁个好人家,了了我的心事,没想到她却让我这么不省心,和那许家小子纠缠不清。”
  孟夫人淡笑着说:“孩子们还小,倔强脾气总是有的,这时候才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出来做主,不然要我们做什么呢。”
  蔡夫人点点头,又有些不解的问:“依我看,许策的厨艺不敌你儿子,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麻烦事,将许家丫头绑来呢?”
  孟夫人沉吟着说:“许家若是比赛落败,你女儿虽然会嫁给琰儿,但心中难免总会对许家小子有所牵挂,但若是那小子自己放弃比赛,你女儿又会怎么想呢?女人的心是很容易碎的……”
  蔡夫人恍然大悟,原来珍娥做这个事情是为了让蔡芝对许策死心!她突然心惊,珍娥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有心计了?
  孟夫人看出她心中所想,缓缓说:“孟家如今家财万贯,但我家老爷始终只有我一位夫人,静云知道为什么吗?”
  蔡夫人笑道:“必定是你们伉俪情深了。”
  冷笑一声,孟夫人说:“男人哪个不是见异思迁的,感情又能维持多少年呢?我如今已是人老珠黄,若想维护我的地位,唯有使些不一样的手段,倘若我不去管,孟家现在只怕有了八九位姨奶奶了,这种苦楚,静云你是不晓得的。”
  蔡夫人的确不知晓,在蔡家,一向都是她说的算,哪怕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就不能生育了,蔡芝的父亲从未起过别样的心思。
  又听孟夫人说:“当年你和蔡会长家的独子结了亲,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婚事,没想到这些年来,蔡家竟然已经落败的只剩空壳,真是为难你了。不过蔡老板对你始终如一,倒也让人羡慕。”
  蔡夫人想起当年往事,心中唏嘘。她和珍娥是从小要好的闺中姐妹,珍娥远嫁她方的一个普通商贾,她则嫁给了当时江阴城联合商会蔡会长的儿子,也就是蔡芝的父亲。这两桩婚姻在当时区别很大,人人都羡慕刘静云嫁了好人家,她则只能挥泪送别自己的好姐妹离开家乡。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珍娥所嫁的孟家飞黄腾达,成了彰显一方的富贾,珍娥成了风光的孟夫人,而蔡家则一日不如一日。自从蔡会长去世后,蔡家便逐渐落败。蔡芝的父亲是个随性温和的性子,不喜欢与人争长短,虚名和钱财看的都很轻,觉得日子能过便行。
  孟夫人又说:“你快些回府吧,明日的比赛照常进行,其他的事情交于我,你只要注意不要让几个孩子看出异常便是。”
  蔡夫人点点头,从侧门坐了小轿消失在夜色中。
  在她走后,孟夫人来到关押许可心的房前,叫出小荷问道:“在路上没有撞见其他人吧?”
  小荷回答道:“没有。许姑娘看了夫人您临摹蔡小姐写的纸条,一个人马上就下来了,一路走来谁也没遇到。”
  “那就好,第二封信呢?”
  小荷又说:“已经塞进许家门缝里了。”
  ××××
  三月十五这日一早,许记众人早早的就在为今天的比赛做最后的准备。春日骄阳下,许策神清气爽的站在天井中对楼上喊道:“可心,快起来,再晚可来不及了!可心……”
  喊了几声,楼上一直没有回事,倒是徐离生从楼上探出头来说:“她应该早就起来了,没在厨房吗?”
  许策说:“我才从厨房出来,没见到她。”
  正说着,许母拿着一封信走过来说:“策儿,门缝里有一封你的信,你看看。”
  许策疑惑的接过来,读完后惊的呆在原地,信随风飘落,吓的许母摇晃他说:“策儿,你怎么了?”
  徐离生在楼上看出异常,三两下飞下楼,拾起信笺一看,身子也是一抖。其余众人都从厨房里走出来,从徐离生手上拿过信一一传看,任秋褆看到信时手中一紧,将信忽的扯碎了!
  信中说的清楚,许可心遭人绑架,要求许策在今日午时之前,带着五百两白银去城东郊外的长亭赎人,不然许可心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