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流泪的毛驴    更新:2021-12-04 03:22
  萧然听的心里就象有把手揪着一样,说不出的难受。不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替雪瑶擦了擦眼泪,低声一字一句的道:“丫头,你听好:你一定不会死,最迟一到两天,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现在你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先告诉我,那个出卖你的贱人是哪一宫的,叫什么名字?”
  雪瑶半信半疑的道:“那个人……是寿康宫的,是我的同乡,叫彩凤。”
  萧然眼珠子一下就瞪圆了。妈的居然还是同乡!他最恨的就是卖友求荣的东西,这种王八蛋就是生吞活剥了都不解恨。萧然狠狠往墙上捶了一拳,咬着牙的道:“彩凤!**你个妈的,老子的马子你也敢动,今天就让你知道出卖朋友的下场!”
  话虽如此,毕竟在大内皇宫里下手不啻于刀尖上跳舞,成与不成,谁的心里都是捏着一把汗。
  第2卷 奉旨监军
  →第017章 - 祸兮福兮?←
  简单跟段兴年交代了几句,离了刑慎司。萧然打发走了刘德亮。这小子虽然阴险,一时到也可以利用,随便画了N个大饼,说了几句半截子话,弄得刘德亮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直接拜了萧然做师父。
  回到坤宁宫,宝禄恰好也取了银票回来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皇后那边灯还亮着,显然还没睡,但萧然没有过去惊动她们。收拾了一件太监服,用布包了系在腰间。好容易熬到四更天,出门径奔寿康宫,来到一个驮龙碑后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黑暗中也不知道从哪里蹭、蹭的蹿出来两条人影,倒把萧然吓了一跳。
  只见那两人一高一矮,高个那个臂长肩阔,很是威猛,颈中围着一条手帕,露着两个闪闪发光的眸子,正是段兴年。矮个那个却不认得,段兴年解释道:“这事兄弟一个人做不来,这是我帮手,拜把子兄弟,出了名儿的一身轻功。”
  萧然看他虽然矮,却也显的精悍。拿出银票递了过去,道:“这是两千两,回头还有一千,今天之内一定送到。”
  段兴年也不细数,接过银票揣在怀里,道:“我信得过你。”转身要去下手,萧然却一把将他拖住,道:“还有一件事:那贱人我要活的,由我亲自来伺候伺候她!”
  黑暗中只见他两个眼睛竟隐隐发出蓝光,段兴年也瞧的有些发毛。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侯到有一队巡夜侍卫经过,段兴年拉起手帕遮住脸,对那矮个道:“动手!”两人矮着身子,象狸猫一样轻巧的穿过空地,隐没到宫墙的阴影里。顿了一顿,两个人影一先一后从墙上翻了过去,动作利落之极,没有半点声响。
  打康慈皇太后殡天之后,这寿康宫里就只剩下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妃,还有寿庄、寿禧两位公主,她们是道光皇帝的第八、第九两个女儿,现在还没有下嫁。寿康宫平日里十分消停,萧然相信过了今晚也还是一样。
  皇宫里其实远没有外面想象的那么平静,死人的事时有发生。后宫嫔妃之间妒忌争宠,勾心斗角;奴才们耳虞我诈,落井投石,历朝历代莫不如此。偶尔有个太监宫女的忽然之间失踪,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顶多交由内务府查上个十天半月的,一纸“不知所踪”,一个崭新的冤死鬼就此诞生了。
  不过萧然手臂还是微微有些颤抖。他的性格很怪,每到这种紧要关头的时候,身体上明明紧张的不行,头脑却又冷静的出奇。而他这个时候的紧张,倒不完全是因为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一种报复的兴奋!
  在上一世,他属于那种谨小慎微的人,胆子也不大,连杀鸡都是一刀剁下去,鸡毛满天飞。不知是不是死过一次的关系,重生后的他竟然连性格都变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跟你丫死嗑!
  过了小半个时辰,宫墙上人影一晃,段兴年他们翻了出来,萧然连忙迎了上去。两人抬着个大布袋,冲萧然微一点头,顺着墙根一路潜行,到了宫后的凝香苑。
  这里其实就是个大花园子,秋风一过,百花调残,自然也就很少有人来了。三人解开布袋,抖出一个女子来,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团破布,惊恐万状。萧然问段兴年有刀没有,段兴年摇了摇头,那矮个却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女子见了这个模样,吓的几乎昏过去。
  萧然用匕首在她脸上轻轻一划,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说了实话,我就不杀你,明白么?”
  女子连连点头,裤裆里忽然冒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你叫彩凤,是不是?”
  女子刚一点头,萧然左手拽下她口里破布,右手匕首飞快的刺入她口中一搅。这一下快的出奇,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传来,只发出一声闷哼,直挺挺晕死过去。
  段兴年料不到萧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忙拖住他道:“兄弟,现在还杀不得!”
  萧然一字一顿的道:“当然,我不过是割了她的舌头。”抽出匕首,鲜血随之喷出,带出一团黑糊糊的事物,依稀还冒着热气。段兴年看的一凛,防止那女的失血过多而死,连忙拿起布团塞到她嘴里。
  萧然将匕首在鞋底拖了拖,还给矮个。三人一直把那女子弄到刑慎司,萧然拿出太监服递给段兴年,自己在外边等候。这段兴年是刑慎司执事,又一溜使了银子,一路无阻。不一会带出一个俊俏的小太监,正是雪瑶。
  雪瑶这时如在梦中,只能一路跟着萧然,来到神武门的时候,刚刚好开了宫门。天还黑蒙蒙的,守门侍卫也看不清雪瑶的样貌,接了萧然的腰牌,毕恭毕敬的放两人出去了。
  两人马不停蹄,一口气到了美容院。这里过于暴露,萧然可不敢把雪瑶安排在这儿,向雨来取了银子,雇上一乘小轿到了甜水井胡同一带,这才找了家客栈把她安顿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急匆匆赶回坤宁宫,才发现皇后竟然一夜未睡。见了萧然,连忙喝下去其他宫女,问道:“怎么样了?”
  萧然故意叹了口气,道:“这丫头怕是不成啦!一顿花竿没能饶过去,现在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主子要是心疼,快点批了斩才是正格的,那丫头也好有个解脱!”
  皇后听了这话,身子晃了一晃,忽然抓起只茶杯丢了过来,正砸在萧然额角,血涔涔的流了下来。皇后颤声道:“你,你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枉了雪瑶这丫头对你,对你……”说着话竟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萧然心说也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偷梁换柱的事是不能对她说的。
  这皇后没能怀上个一男半女,那种女性特有的慈爱倒是用到了雨婷、雪瑶这两个丫头身上,平日待她们呵护有加,就象待亲妹妹一样。但此时也知道别无他法,只能颤颤的提了笔,在那道眉折上画了个圈。直到此时萧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处死了那个贱人替死鬼,这事也就算是彻底的揭过去了。
  暗暗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夜可算是惊心动魄了。忽然起了一阵阵的后怕,双腿竟有些发软,晃了两下,几乎一头栽到地上。
  回到屋里,咕咚咚灌了一大杯的凉茶,紧张的情绪总算稍稍缓和下来。躺到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偶然一抬手,才发觉袖子上还粘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再瞧胸前也溅上了几点。好在这补服是深蓝色的,不容易瞧出来,要不然单这血迹上就露了马脚。想到这里,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
  回想起对那女的下手的一刻,萧然也为自己心肠之硬、下手之狠而暗暗吃惊。不过他也领悟到了要在这皇宫内苑里生存,就必须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正胡乱琢磨着,门忽然砰一下被撞开了,只见宝禄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道:“快、快跑!皇上,皇上抓、抓你来啦!”
  萧然激灵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第一个反应是:完了!昨晚的事败露了!拔脚向门口蹿去,就听得外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涌了过来。萧然眼前一黑,在这深宫内苑,侍卫们围的铁桶一样,就算长了翅膀,又能飞到哪儿去?
  宝禄急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一把推开后窗:“快跳出去,我,我去拦着他们!”
  萧然头脑一瞬间就冷静下来,苦笑了一下,道:“大哥你瞅瞅,这后面一溜儿的大墙,你当我会飞啊?”一瞅他那惊慌失措、泣不成声的样子,倒象比自己更可怜,心头也是一热,“别哭,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又不是没死过!你有这猫尿,留着老子死了,给我坟前添两碗酒!”
  宝禄索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十来个侍卫一窝蜂的涌入,领头一个却是咸丰身边的太监刘明全。只见他拂尘一甩,尖声喝道:“奉万岁爷口谕:大胆奴才萧然,欺君罔上,私劫刑狱,买凶结党,持刀行凶,目无王法,罪大恶极。着御前侍卫即刻拿办,钦此!”抬手一挥:“绑了!”
  侍卫们如狼似虎扑了过来,将萧然掀翻在地。不过绳子绑的倒也不紧,原来这些人都是武将,见了萧然神色自若,从容就缚,也都暗暗佩服这股子勇气,手上便稍稍留了情。
  正要带走,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混帐!在我这坤宁宫里拿人,谁这么大胆子,不想活了么?”随着喊声如飞般走进一个人来,长裙曳地,身形婀娜,居然却是皇后。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也都跑的气喘吁吁的。
  皇后此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纤指一指明全,喝道:“本宫统摄宫闱,奴才们的事当由我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