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北大毕业生    更新:2021-12-03 17:59
  有时候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个危险的游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一个工作上,别的什么都没有联系。这不就是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找工作过程中最大的禁忌吗?如果青岛拒掉我,我就要面临无业可就的困境了。
  3月17日,我终于在市委组织部的网站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二个。几天后,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给我电话,通知我即将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和别的同学相比,这份工作来得似乎更容易,但是同样弥足珍惜。明末大儒顾炎武曾说过,“君子之为学,明道也,救世也”。这句话曾经多次让我心潮澎湃。愚笨如我辈者,离明道救世似乎还有距离,但是只有先积极地“入世”,才能在日常的琐屑事务中树立“救世”的长远目标,才能在多年的求学后达到真正的自我实现。
  流水章(1)
  李芳,女,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98级本科生,2002年保送本院研究生,现就职于波士顿咨询公司(BCG)
  别人看到的通常只有风光的结果,其实结果背后的故事才更值得回味。
  流水章
  李芳
  序:约稿时说好这是一篇关于找工作的文章,提起笔思来想去,却觉得正是大学六年的点滴积累才有了今天的收获,别人看到的通常只有风光的结果,其实结果背后的故事才更值得回味,于是记流水帐一般写下了自己大学六年的过往,并美其名曰流水章。
  大学
  不知道有多少有人记得,初三历史书第一页左下角的那张北大西门古色古香的照片。多年前见了第一眼,便被这扇古老而神秘的门给牢牢抓了住。一九九八年的秋天,我如愿以偿的跨过那扇大门,望着门里的美景,喜悦何其多,欣慰尽在不言中。
  曾经学过八年美术,要不是因为西门的这张照片,可能就去考美术学院了,如今不但没有走上艺术的道路,反而终日出没入于商学院研读“唯利是图”的理论,出落得愈发庸俗。为了恢复本色,我在北大团委宣传部谋了一个差事,为校报、校刊作美术编辑。后来不知怎的,领导一定要调我到摄影组专门负责摄影记者的调配,当时百般不舍编辑部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十二分的不愿意。领导找我谈话后才明白,这原来是升官了。搞艺术的人总有些清高,不愿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本来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却还要把别人框进来,整理出个一二三来,真是绞尽脑汁,终于明白了管理学课上老师所言,管理既是科学更是艺术。虽然此艺术非彼艺术,但可以假借其名来安慰自己,我为此项艺术贡献了一年的青春,也因此成了所谓的学生干部,多了一点找工作时得以炫耀自己的本钱。
  大三的时候,一个朋友找上门来,要我帮他挖事业的第一桶金。他要创业用他自行开发了一项技术,他相信卖掉它,他就有了用来安家立命的本钱,他的语气中洋溢着年少的激情和执着。虽然我不相信创业会如此简单天真,但不忍辜负他一片诚意,也正好想走出校园感受一下社会,便答应了他。调动了边边角角所有能够利用的人际关系,终于帮他跟两个大户拉上了干系——摩托罗拉和西门子。奉献至此,觉得已足够对得起与他的友情,原本对他的技术也没有过高期待,便申请退休。离开之前,我劝他不要辍学,也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结果到被我不幸言中,两家大公司的专家对他的技术并不感冒,他后来还是乖乖回到学校完成学业去了,我也因此更加对“创业”二字有了更为谨慎的态度。
  西门子有一个小部门,叫做用户界面设计中心。主管姓袁是个留德博士,我为了给创业的朋友拉关系,经一个朋友的朋友认识了他。当时用户界面设计中心成立刚五个月,正缺人手,所做的业务主要是市场调研与产品外形设计,正好结合了我的专业知识和个人爱好,所以当我表示了前来实习的愿望,袁先生很爽快地接收了我。我对袁先生是非常感激的,实习的一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把我看作实习学生看待。上班之初,他安排我作他的助手介入一个重大项目,等我有了起码的经验,便开始让我全权负责整个的项目流程。袁先生还经常教导我职场中为人处事的规矩和专业人士举手投足的礼数,令我的精神风貌有了大大的改观。在西门子的一年,是我大学六年唯一的工作实践经历,虽不比牛人们简历中的丰富多彩,却是绝对的高质高量。
  工作让我看清了一件事:大学所学的理论,用在工作中只是涛涛江水中的一滴,我知道的还太少,因此大四时面对是工作还是保研,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于是,我的大学生活又多了两年,这其中包括在蒂尔堡的半年。
  别处
  蒂尔堡是荷兰一个城市的名字,是我曾经居住了半年的地方。应蒂尔堡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邀请,作为来自中国北京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唯一交流学生,我在二千零零三年的最后一天飞抵荷兰。
  阿姆斯特丹是一个包容的城市,有明晃晃的红灯区和满街飘散的大麻味为证,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国际大都市,这里大的商店和饭馆在周末照常营业,所以每当我周末在蒂尔堡郁闷得发昏,就拉上几个朋友赶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排解心中的愤愤。有一次,刚跟朋友走出阿姆斯特丹中心火车站,迎面便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流浪汉,伸出他的帽子,用荷兰语向我跟我的朋友乞讨。我们摇头表示不懂荷兰话,他立刻改成流利的法语向我的法国美女朋友搭讪,又用非常流利的德语向我的德国美女朋友谄媚,最后用绝对流利的英语问我是哪里人。他对中文到是一窍不通,但我还是被强烈的SOCK了一下。且不说这老兄怎地就识破法国MM与德国MM,单就他至少会四种语言却沿街乞讨,足够让我鄙视自己,不得不考虑将来是不是有能力找到工作安身立命。我越想越怕,便抓住他问,为什么会四种语言还要在外流浪,难道荷兰人民的内部竞争也激烈到如此程度?他抿嘴一笑看着我说,他以前是有一份挺正经的工作的,但他更喜欢现在的这种自由所以就辞职了。
  荷兰是发达国家,我的荷兰朋友生活得优裕,自然不用如我一般勤奋上进。但是日本也是发达国家,日本人的工作狂程度却比中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去国力上的差距,我还看到了东、西方人的生活态度的巨大差异。正如会四种语言却流浪于街头,对我是那么的匪夷所思,而在阿姆斯特丹却是这么的司空见惯。这种差异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忙碌或是悠闲,快乐还是不快乐,其实在于自己的选择和面对的态度,享受生活与勤恳工作并不是矛盾的事情。想来国内上了班的同学们抱怨工作的琐碎导致生活的无味,真的是倒置了因果了。当局面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清是因为我置身局外,一旦作回到当局者,就难免又要现实起来。二00三年九月我带着仆仆风尘从荷兰回到北京,未得半刻喘息,便开始马不停蹄地为自己毕业后的生计做打算,就顾不上再悠哉游哉哉的去思考出那许多大道理来。
  流水章(2)
  回归
  我清醒的知道自己对自由的追求并不及阿姆斯特丹火车站的流浪汉那样的境界,所以决意要在毕业之前为自己谋一份差事。
  “找工作就像找对象”,从前觉得这个比喻真是太土了,直到置身其中才知道,这个比喻真是太绝了!对象要有缘有份,还要两情相悦,找工作也正是如此。
  宝洁的校园招聘开始的很早,其正式面试之前有一项英语能力考试。在荷兰的半年,我的英语水平得到了空前绝后的提高,自以为在找工作时可以算作一项优势,至少不会成为一项劣势,但是世事总会出人意料。宝洁的英语能力考试过后,陆续有同学接到面试通知,我这边却如石沉大海。
  摩根斯坦利的面试安排在经济中心的致福轩,在那里我经历了继宝洁之后的第二次失利。面试的过程,正如BBS上面经中的总结,四个面试官轮番轰炸,面试的问题基本围绕两个主题:专业知识与个人品性。虽然金融不是我的专业,但平日里对金融知识还算有些积累,面试前一个星期又做了精心准备,所以也算有备而来。但是,虽然面试官风度翩翩,我也面带微笑,我们却一直是在暗战。面试的始终,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以至于面试都过了两天,还在亢奋状态。从致福轩出来,我隐隐地觉得我们的缘分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结果正如我的预感。此次被拒,却没有遗憾,因为我跟他都清楚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他(她)。
  与BCG(波士顿咨询有限公司)的相遇、相识是自然、顺畅的,正如两情相悦的人最终走到了一起。零三年的十一月二十二日,BCG在北大的理教117举行了招聘会。来做宣讲的咨询师个个成熟而内敛、含蓄而幽默。我正是欣赏这种有才华而不张扬的类型,便主动出击,发简历骚扰。数天后,接到了面试通知。咨询公司的面试以案例分析为主,一个案例摆上桌面,三十分钟内搞不定就等于失败了,事前的准备是绝对必要的。我为BCG的面试做足了功课,把大学几年所学的管理理论统统回顾了一遍,并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一个互助小组,专门模拟咨询公司的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