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额娘(1修)
作者:梦夜的天空    更新:2021-12-03 17:21
  周公不愿留我太久,他说我最近在他那里赖皮都快发霉了,早早把我打发回来。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好歹,脑子不响了,只不过多出一个大包。别碰,一碰,生疼生疼的!
  “雪儿,你可算是醒了!”圆脸夫人扑过来抱着我大哭道。
  “请不要哭了,我真得很痛,而且不想变成如来佛祖那种霹雳造型,亵du神灵的说!”我叹息着。
  “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给你找大夫。雪儿不怕,有额娘在!”
  “我,我叫羽默。虽然说,也许到了地府人就要换个名字,但是我希望我还是叫羽默。”
  “不,你是我的小雪花。我的小雪花!”圆脸夫人抱着我,神色疯狂地说。
  不会吧,这么入戏,太敬业了!我,一定要配合才行!“我不是,夫人,你记错了。我只是我,羽默,我是羽默!”
  “不,不会的。我端详过你的眼眉,就是你玛麽当年的样子。”她紧紧地抱着我,“你就是我的雪儿,我那苦命的萦雪儿。你的名字还是你玛法在世的时候给你取得。因为我生你那天正好是小雪,我疼了一天,那雪就下了一天,萨满婆婆说,你是上天的小雪花,来到这人世受苦,连天都舍不得你,给你送行呢!”
  “我的生日是农历七月二十一,公历八月二十七。我家老太君说得,不会有错的。”我摇着头,生死簿上不能呼胡写啊!就算是为了演出……呃,好吧,就当我是冬天出生的吧。可是冬天生得牛,没草吃啊!!这位演员真是好敬业,怪不得我家老太君总说殷希地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没办法,我没受过专业训练,疯不起来!
  “不,你就是我的孩儿,我的小雪花!”她抱着我哭喊道。
  “孩子她额娘,我和孩子说吧。你的病才好些,莫要太着急。孩子既然是找到了,就不会再让她被人掠走的。”车外传来一阵沉稳的男声。
  “老爷……”圆脸夫人抽涕着下了车。
  我支起身体,半坐着。哈哈,从算有男演员登场了,是啥样呢?天要其亡必先纵其狂,既然是演戏,有什么了不起的,都一起来吧!
  这次上来的是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刚想说话,他伸出手拦住我。
  “孩子,我知道让你现在相信我们才是你亲生的阿玛和额娘,你怎么也不会同意。只是,你额娘自从丢了你,成天流泪,身子一直很虚弱。这些年为了照顾她,我也没有再纳妾。毕竟,当初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没有保护好你们俩。”
  “我……”不会吧,上来就这么一手,演技太棒了!
  “那日,我救了你。当时没有想过你会是我的孩儿,只是因为我看到你晕倒在那里,旁边又是石头又是绳子,我想你是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打算上吊自杀。这些我都没敢和你额娘说。许是老天大发慈悲,不忍我们一家生死相隔,因而让你上吊的绳子断了,也让我顺路救下了你的姓名。我就那么看着你,蹙着眉头,满脸的泪水,手上还留着血。虽然眉眼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我对于你真正的身份是想也不敢想的。本来看你似是和我那丢失的孩儿年龄相仿,又猜你似是遇到磨难,我就打算着等你醒来认你为干女儿。毕竟,你额娘痛苦了十多年,自责了十多年。”他沉痛地说。
  真没创意,我,我,我明明是被忻童枪杀的,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事实,我的心痛得难以言语。鬼也有心吗?
  “不知道是老天爷怜我们夫妻二人膝下无儿无女,还是你额娘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让我们意外的失去你,又意外的找回你。”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去绑了那么小的女孩!”这个情节有点意思,幼女绑架案耶,一定是法务剧!
  “因为我去江南是为了调换当初审结*一案的府台。”
  “*吗?”我苦笑着,天啊,又改历史剧了,还是大悲剧的那种!编剧,你真是很无聊,我想抽你筋,拔你皮,喝你的血!
  “那些想要反清复明的汉人……”
  “停,这些都已经结束了!”我可不想听这些血淋淋的东西,那些历史的尘埃还是留给历史学家去考证吧,这么沉重的问题不适合我去思考!
  “我知道,所以,我把你当作一个大人一样和你交谈。如果你的苦想告诉阿玛,阿玛绝对会认认真真的听,如果你还不想说,那就藏在心里。只是,你的养父母他们还在吗?”
  “我家老爷子和我家老太君已经驾鹤西游了。”他们老两口笃信佛教,想来应该是在西方极乐世界种下了一粒种子
  他叹了口气:“孩子,我们生你却未养育你,这是我们的错。回家给你的养父母奉上牌位,咱们一家子每天三炷香,供奉他们吧。”
  这个当然可以,可是他们是我的亲爹亲娘,怎么能是养父母呢!再者说,地府可以奉牌位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大叔,呃,您到此地多久了?一直演习吗?什么话剧团的吗?有没有签经纪公司?地府有经纪人吗?您知道奈何桥怎么走吗?我有急事,很急的事。实在不能陪您再演下去了!”
  “雪儿,你是不是伤到头了,为何你的话,阿玛我一句都听不懂!”
  “啊!听不懂没关系,你告诉我奈何桥在哪里,只要告诉我这个就成!”我焦急地说,忻童,是个傻孩子,我要等他,我要问明白,我要解开他的心结,否则,我们俩就算经历多少轮回,依旧心有挂碍!
  “雪儿,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你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天既然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好好活下去!”
  “大叔,你不明白!奈何桥对我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男子无奈,只好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了我脸上,“雪儿,我们好不容易找回你,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们!你醒醒吧!”
  嘶~~倒吸一口凉气,我竟然也能这么敬业啊!不过,这位大叔演得也太认真了吧!超痛诶!到了地府真倒霉,脑袋上的包还没下去,又挨几巴掌,早知道,我还不如去信基督教。
  “我抗议!我要告御状!”我就不信阎王爷管不了我的事,我要见忻童,立刻!马上!
  “你这孩子,万岁爷是这么容易能见的到的吗?”中年男人被我逗乐了。
  哦,原来地府的阎王也叫万岁爷啊!不知道是哪位万岁爷啊!对了,看地府的情形应该是在COSPLAY清代,不用想,肯定是康熙大帝!
  为啥?顺治太痴情,一定在陪着乌云珠海角天涯,皇太极同理,一定是在守着海兰珠。雍正嘛,一定是在与吕四娘八卦着,当然没准是被清穿小女子们……乾隆好大喜功,用志志雄手下的某男话说,征服地府,那肯定是他。
  其他的……不知道,想不出来,不太了解。
  “那万岁爷的年号是?”
  中年男子一拱手,崇敬地说,“年号,康熙。”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车上打着滚,“服了,我服了。编剧大大,您就出来吧,实在太有意思了!”
  “雪儿,不得无礼。”
  “那现在是康熙多少年”
  “你是不是过糊涂了?现在是康熙三十四年啊!”
  天啊!九龙夺嫡还没开始,别告诉我这出戏一直要演到康熙驾崩,我可没有这个功力!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还不如去考中戏,学什么经济嘛。在地府根本用不上啊!
  “你躺着休息吧,马上就到家了。”
  在他跳下马车的那一刹那,我低低地问:“我叫什么名字?”
  “墨佳氏萦雪。”
  虽然满腹怀疑,我仍旧跟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便宜阿玛、便宜额娘回了那个便宜的家,我依旧认为这里是地府,我在陪着一堆疯子演清宫戏。
  瑞珠一直服侍着我,我却有几分讨厌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的人。
  阿玛和家里的下人说我生病伤了脑子,认不全人。所以,我还没有叫过阿玛和额娘。我总觉得,如果叫出口,这里就不再是地府而是现实;如果叫出口,我就不是死去,而是穿越。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上街,我都会习惯的往一个地方走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有人说,那里是座鬼宅,里面死过好多好多人,直到现在里面的血也没有干。我觉得真好笑,都是鬼,还怕鬼。那在地府还怎么活?明明就是抬头也是鬼,低头也是鬼。
  只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奈何桥,忻童,你在哪里呢?
  可是那个圆脸的夫人总是看着我,不让我出门。我不想理她,虽然她是个可怜的母亲。
  每天,坐在院子里,仰望天空。碧蓝的,广袤的,无垠的,自由的。
  每天,吃饭,睡觉,发呆。
  每天,沉默着,孤独着,绝望着。
  不想有人看到我,不想有人管我,我想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
  我想,我应该承认,这里是现实,或者说,这里是历史的现实。我,没有去地府,而是直接穿越了,穿越到康熙三十四年,附身在一个名叫墨佳氏萦雪的女子身上,而这个叫萦雪的女子,似乎要自杀,原因,不明。而她的经历似乎很离奇,到底多离奇,不明。我和她,就好像两张白纸,相交的白纸。
  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对着额娘说话:“我想去潭柘寺。”
  “好好好,小雪花乖,咱们明天套上马车就去。”
  其实我想去五台山,不过有些远。其实在哪里出家都一样,做个行脚的比丘尼就可以了。
  第二天,额娘带着燕红兴高采烈地操持了一车的吃得,带着我、瑞珠,还有几名年轻力壮的戈什哈直奔潭柘寺。人多得让我以为似是回到现代,多嘴的瑞珠叽叽喳喳地告诉我,今天是“金粟如来诞”的大日子。
  烦,很烦。车外的嘈杂让我心烦;偶尔从车帘看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人让我心烦;燥热的天气让我心烦。
  “小雪花,你不舒服吗?让额娘看看。”
  我忍住没有排开她的手,仅仅是把头偏开。看着她眼圈又红了,唉,我何必把气撒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更何况也许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没事。”
  “恩,恩,马上就到了。”
  如果是我家老太君,现在一定唠叨到我头皮发炸;如果是我家老爷子也会拎着我的耳朵好一顿臭骂,就算是忻童也会在一旁煽风点火暗地里偷笑。
  下车,进山门。
  戈什哈们站在外围拥着我们四个女的,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们几个挤得东倒西歪。“小雪花,不怕,这次额娘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她紧紧地拉着我手,我可以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渍。想甩开,又舍不得;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山腰处传来。刹那间上面的人群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就往后倒,耳边是无数声凄厉的尖叫哀嚎,我心里有些好笑:死在这里,算是功德一件吗?放松身体向后倒去。
  “不要,小雪花,抓住我,不要松手!”她紧紧地拉着我,另外一只手抓着树干,把树都抓出血来了。
  不,那不是树的血,是她漂亮的指甲硬生生折断……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过是个妖怪,是个废物,是个灾星……一个穿越历史与未来的灵魂,一个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灵魂。
  “小雪花,额娘再也不要放手失去你!”她哭喊着,头发因为挣扎都有些凌乱。
  好吧,既然你不肯放手,那就让我为了你活下去。我猛力一跳,直扑到她的怀中,左右是一片挤到受伤的人群。
  “小雪花,不怕不怕啊!”她拍着我的脸,笑呵呵地说,身子却软了下来。
  “额娘!”我抱着她跪坐在地上。
  “小雪花,你叫我额娘了。”她摸着我的脸,“好孩子,都是额娘不好,别责怪自己了。”
  “不,不是额娘的错,我没有怪额娘。”我拼命摇着头,我该怪谁呢?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能去恨谁?能去诅咒谁?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别人在那边哭天抹泪地指日骂地,我却在这边悲喜交加的又有了一个家。
  感觉心上那道伤破了,不流脓了,我可以冷静认真地去想,到底我为什么会穿越?这种好事不应该平白无故落到我的头上吧!
  跪在菩萨,求他指点,看着手里的签文,我想,她所说的羁绊和业障就是忻童吧。或许,他也沿着时间的河流逆流而上,无论是谁,以什么身份,我们总会在这个时代相遇。
  拉着额娘上街,我勉为其难的穿着旗装,谁还能认出原来那个飞扬洒脱的我?或者说年过花甲老迈的我?
  阿玛交给我一个蒲团,有些老旧,他说这是在救我的时候发现的。想来应该是我的随身之物。我举着它端详了半天,除了想得头疼,依然毫无收获。我想也许原本属于萦雪的灵魂,已经消失了。我该为了她,好好的活下去。而这个蒲团,也许就是她最后的想念,那么就由我继续保存着这份想念,直到我生命的尽头吧。
  家里的佛堂,摆着我原本爹娘以及忻童的牌位,还有那个蒲团。每天,阿玛带着额娘还有我,恭恭敬敬地奉上三炷香,而我负责每天更换清水和供品。阿玛和额娘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我也不想跟他们说明白。这也许是我的小秘密吧。
  如果能够找到收养我的人该有多好?可我什么的不记得了。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收养我,但是我知道这副身体长得很好,甚至,还留有许多许多痕迹,受过相当好的教育的痕迹。
  只是,他们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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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失忆还是再穿越,嘻嘻,接着往后看。
  这个是修改版。
  呼唤票票,呼唤推荐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