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世(1修)
作者:梦夜的天空    更新:2021-12-03 17:21
  我不知道我的路在那里,我不知道我的人生通向何方。如果这一刻,我活着,那么请让我死亡。我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我没有力气,这样就轻易说再见。
  等马儿跑累了停下的时候,我不知道此身在何处。这一片山野,除了我这个该死而没死的人,还有几棵合适上吊的老树。
  不错,高度很适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着,开始在地面寻找适合的垫脚石。
  一边哭,一边找。
  这块太高,这块太矮,这块太大,这块太小,这块太重,这块太轻……狠狠地抽自己,不就是上吊吗?不就是找块垫脚石吗?用得上这么挑挑拣拣?死我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死不了,绳子断掉!
  别的我也顾不得想了,一咬牙,我把肩上的披帛撕成三截,编成麻花。做这个工作的时候,我没哭,我很镇静。现在,我很气定神闲,因为我要死,而且是一次就死的干干净净。下了地狱以后,谁要是再敢让我穿越,我就踢他去做耽美男主角,而且是强受那一种,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的那一种!
  我微笑着踩在石头上,将绳子打结,绕过树枝,环首。爹爹,娘,韵铎,安安,谛听,还有大家,我来了!
  闭上眼,踢开石头,吊着的带子勒紧了我的脖子,整个身体都悬在了半空。果然像黑背说得那样,自杀,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上吊,真得很痛苦。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是上了天堂,还是下来地狱。总之,我的脑袋很痛,似乎痛得要死,如果我死了,为什么我还觉得痛呢?以我的经验来说,死了以后就不觉得痛了。我为什么要用我的经验这种说法呢?对啊,忻童把我杀了,我死了……
  然后……
  “啊!!!”好痛,我抱着脑袋哀嚎道。
  天依旧是那么的蓝,在我眼中,却是灰色的;太阳依旧是那么热,在我感觉,却如同冰窖一般。原来地府就是这个样子?好冷……我不能睡,我还没有等到忻童,我要等他。
  眼前一阵黑,我想我是以鬼魂的身份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天地都在摇晃,我转移了吗?还是地府现在流行过山车?
  慢慢睁开眼睛,我看到的是马车的顶篷,哦,地府还在用马车,真是很古典啊!
  “差大哥……”我张开嘴艰难地说。天啊,我怎么头痛嗓子也痛啊!
  “小姐,您醒了!”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女孩满脸惊喜的说。
  “小姐?”我有些头晕,这个词貌似很久没有用在过我的身上了。一般人都叫我“夫人。”好吧,我其实也没有结婚,叫我“小姐”也是可以的。好歹也是八九不离十。只不过现在地府的差役也会用女性,真是很人性化啊!太出乎意料了!
  “小姐,您怎么了?咱们马上就到家了!”女孩着急地说。
  家……我的家已经被毁了,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为什么忻童要这么做?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还是忻童无尽的诅咒?到底是谁在他身边胡言乱语,到底是谁离间我与他的母子之情!
  “小姐,您怎么了?我是瑞珠呀,老爷刚把我买下来,要我做小姐的贴身丫头。小姐,您都病了三四日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我去叫夫人,您别哭了……”
  不一会,车帘一掀,一个圆脸的妇人坐了进来。“瑞珠,你去老爷车上吧。雪儿这里有我呢。”
  “是,夫人。”
  我躺在车上,呆呆地看着她。“你是谁?”牛头?马面?判官?阎王?
  “我是你额娘。”
  “额娘?”好奇怪的词,我好想在什么地方听过,什么地方呢……困惑地砸着头,我明明知道的啊!“不对,不对呀……”好像清宫戏里,都是管爹不叫爹,要叫阿玛,管娘不叫娘,要叫额娘。
  难道地府也开始玩COSPLAY?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啊!忻童,忻童他好像自杀了,我要去奈何桥等着他!
  那个圆脸的夫人(也许是牛头、马面、判官、阎王中的一个)突然把我抱在怀中,嚎啕大哭……我也很想哭,但是谁能先告诉我一下眼前是什么情况。
  圆脸的夫人(我还是觉得她是牛头、马面、判官、阎王的一个)抽抽噎噎地告诉我,十多年前我那位阿玛(也许是牛头、马面、判官、阎王中的另一个)去南方赴任的时候,因为她有孕在身便没有同行。一年后,她十分惦念我那位阿玛,就带着我千里寻夫从北京去了江南。本来走水路一直好好的,未曾想到了济南突然被一群蒙面人劫了船。那些人没有动财物,更未伤人,只是把我抢跑了……
  这么狗血的情节,编得也太夸张了……我小心翼翼地说,“这个本子太常见了,人间有很多,现在不流行这个,会没有收视率的。”
  “雪儿!你在说什么!”圆脸夫人看着我,伤心地说,他们原以为再也找不到我,可是家里一直无所出。上个月我那位阿玛接到了回京述职的通知,怎奈她再不愿走水路,直得雇了几辆马车走旱路。偏巧前几日看见我倒在路边,把我救起后只当是家里遭了难的可怜人。
  只是她在入夜帮我更衣的时候,发现了我后背上那朵青色的寒梅胎记。
  很像梅花烙的情节,这个也太狗血了,琼瑶奶奶已经过时了!我认真而严肃的用专业的口吻说,“这个真得没有收视率!就算是地府的观众,他们也是有欣赏水平的!我强烈建议您把本子稍微修改一下。或者全盘推翻重写!”比如照着斯巴达三百勇士或者肖申克的救赎那种样子啊,或者丑女贝蒂,绯闻高校之类的,至少要照顾到广大的男性观众,或者更广大的女性观众吧!当然如果要想一部剧集笼络全部观众,那还是医务剧或者罪案剧。别的不说,地府拍COLDCASE或者BONES,那简直是素材和演员多得没法数啊!
  罢了,人家这么卖力演出,我怎么也得有点专业精神配合一下不是!坐起身子,脑袋沉得像铁锭,好吧,我承认,我错了。人死也会有痛感,不知道地府有没有医生,或者止疼片。我很想一棍子敲晕自己,实在是痛死我了!
  “雪儿,你要干嘛?身子还没好,别乱动!”
  “呃,额娘!”这词叫着真别扭,“我想看看您说的胎记。”
  圆脸的夫人扶起我,又找了两面镜子,把胎记指给我看。摸了摸,不像是画上去的。捶捶脑袋,“夫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说得话。自小我就生活在北京,虽然不幸离开人世,但是我想我会好好做一名群众演员,为广大的地府观众……啊!!!!”我尖叫着指着镜子里的那个一脸惊慌之色的模糊的人,“那是谁?”
  “雪儿,你怎么了,为什么竟说些胡话?”圆脸夫人摸了摸我的头,“不烧呀!”
  我一把抓着她的衣袖,”先别管我烧不烧!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哪个人?”
  “镜子里这个!”我惶恐地指着镜子里那张模糊却又年轻的陌生脸庞,“这个人是谁!!!”
  “雪儿,你怎么了?这是你啊!镜子里照出来,自然是你自己啊!”圆脸夫人哭着说。
  “啊!!!!”我捂着脑袋,里面就像有十几个人在双踩,乱乱乱乱,“给我安静点!”我怒吼道。
  可惜不管用,还是很吵,我看着旁边有个盆,似乎是金属质地,想来比较结实,拿起来往头上这么一砸,哈哈,果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