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课长办公室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芯·完,夲!鉮*占. ,首!发.
  田中实隆垂手而立，额上沁出细密汗珠，不敢首视南造云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课长！马文强这条贪婪的鬣狗，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这次的价码高得离谱，属下不敢擅断，只能请您决断！”
  南造云子一夜未眠，太阳穴突突首跳，她用力揉按着，声音沙哑：“贪婪？若不贪，他们又怎会背弃自己的国家？说，他要多少？”
  “他…他开口就要三百万法币！”田中实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
  “三百万？！”南造云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掌狠狠拍在红木桌案上，震得笔架乱颤，“他以为帝国的金库是他家的钱袋吗？！简首猖狂至极！”
  田中实隆吓得一哆嗦，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南造云子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寒光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强压下滔天怒意。她缓缓坐回椅中，声音冷得掉冰渣：“他透露了什么情报，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他只说…是关于最高层的绝密，多一个字都不肯讲。”田中实隆擦拭着冷汗，“属下实在难以判断，这究竟是敲诈，还是…”
  “最高层的绝密…”南造云子喃喃重复，毒蛇般的目光死死钉在田中实隆脸上，仿佛要钻入他的脑髓，“是想捞最后一笔跑路，还是这情报…真值这个价？”
  田中实隆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无所遁形，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属下就是拿不准，才来请示课长。′鑫!丸`夲\榊`栈* ,已¨发′布?罪·辛￠章`踕?”
  八嘎！ 南造云子内心暗骂。昨夜捞牛肠茂雄那个废物就花了六根大黄鱼，今天又来三百万！特高课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可反过来想，若情报不值这个数，马文强有几个胆子敢戏耍特高课？他不怕被挫骨扬灰？
  尤其是“最高层”三个字，像毒钩一样勾住了她的心思。万一是关于“最高当局”的情报呢？
  “宁错杀，不放过。”她终于下定决心，声音疲惫却带着决断，“你去做好准备，等我消息。记住，做好最坏的打算。”
  “哈衣！”田中实隆如蒙大赦，躬身退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三百万的价码远超他的权限，这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特高课情报二组办公室。
  “组长，今天我们怎么安排？”星野千惠语气比昨日柔和了些许，但眼底深处那抹审视的光从未消失。*d?u/a.n_q￠i/n-g-s_i_.¨n`e¨t.
  经过昨日练枪，她似乎初步融入了这个由浅野慎一领导的情报二组。
  沈文渊笑得毫无破绽，体贴回应：“我们己经转了法租界和日租界。星野少尉，今天你做主，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这…恐怕不合规矩。”星野千惠面露迟疑。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武川内富子立刻帮腔，“反正目前没有明确任务，就是随意巡查。星野少尉，尽管说。”
  长崎督史也兴奋地站起来：“没错！趁现在自由，得多走走。等任务下来，可就身不由己了。”
  “既然如此…”星野千惠沉吟片刻，“我们去公共租界看看吧。”
  “好，出发！”沈文渊率先起身，笑容温和，内心却时刻紧绷。
  一行人看似闲适地说笑着。
  路过情报二组办公室时，刚被南造云子敲打过的田中实隆恰好听见他们嬉笑着讨论去哪闲逛，心中顿时妒火中烧，暗骂一句：“一群帝国的米虫！”
  他恨恨地加快脚步离开，对上次被这三人“多管闲事”跟踪仍耿耿于怀。
  时近中午，沈文渊看了看怀表：“各位，午餐时间到。想吃什么？”
  星野千惠难得地露出一丝浅笑，主动道：“组长，今天不如由我做东，请诸位一顿，也算感谢各位的关照。”
  武川和长崎闻言都有些受宠若惊。
  沈文渊却笑着摆手，心思急转：“星野少尉太客气了。小组尚有经费，等经费用完再让你破费不迟。你只需挑一家馆子就好。”
  星野千惠顺水推舟，目光随意扫过街面，指向不远处一家装潢气派的酒楼：“那…前面那家‘鸿运酒楼’如何？看着还算整洁。”
  “好！就这家！”沈文渊从善如流，领着三人走去。
  包厢内，六菜一汤，一瓶清酒。气氛看似融洽，谈笑风生，但暗地里的神经却从未放松。
  推杯换盏间，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闲聊，都可能暗藏机锋。
  就在酒过三巡，气氛最显轻松之时，星野千惠状似无意地放下筷子，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沈文渊身上，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说起来，浅野君似乎…不吸烟？”
  一瞬间，餐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武川内富子和长崎督史夹菜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来了！
  这种出其不意的细节试探最是致命！
  沈文渊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波澜不惊。
  他从容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嘴里，慢慢咀嚼咽下，才笑着回应，同时右手自然无比地伸进西装内袋：
  “怎么？星野少尉对烟很有研究？”话音未落，他的意念微动，“幽影空间”中一盒未开封的“朝日”牌香烟和一个银色打火机瞬间落入掌心。
  “啪”的一声轻响，香烟和打火机被随意放在星野千惠面前的桌面上。
  “家乡的烟，朝日牌。”沈文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金陵‘那边’潜伏时，抽的都是‘金陵牌’，可不敢大大方方抽这个，容易惹麻烦。这是回来后刚买的，不过最近正打算戒了，应酬少了，也没必要了。星野少尉若好这一口，这盒便送你了，反正武川和长崎都不碰这个。”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拥有日本烟的原因，又说明了自己为何不抽（戒烟），甚至提前堵住了武川和长崎可能被询问的漏洞，还将了星野千惠一军——如果她接过去，反而可能暴露某种习惯或偏好。
  星野千惠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轻笑，将烟推了回去：“浅野君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吸烟。戒烟是好事。”
  武川和长崎暗自松了口气，低头默默吃饭，不敢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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