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子午石    更新:2021-11-29 12:27
  我一想不说别的,就足球大小的蜘蛛就够吓人的了,那些符文别不是又和鬼蛊有什么关联吧,买下来也好,我嘱咐蚊子小心把蜘蛛养好,带回南京再想办法研究研究。
  鬼蛊邪术 正文 第十一章 梦魇
  这一天下来,经历了不少事情,真是感觉有点乱,长毛和燕子还在庙里听熊万功吹牛,我随便洗漱了一把,上床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是长毛收购玉匣子,二是蚊子找到老陆,三是我莫名其妙中蛊,四是找林总民,五是卖玉匣子给老陆,六是听老陆介绍来到溧阳,七是在凌寒寺遇到麦洁……真是恍然若梦啊!
  过了半响,突然听到有人在窗外喊我“石先生、石先生!”我是和长毛住一房间的,看看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毛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声音又不是女声,肯定不是燕子和麦洁,也不象熊万功和老陆、康保镖他们,到底是谁啊,这么晚还来骚扰我。
  我穿好衣服,开门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和尚,却又不是凌寒寺里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三个僧人,我问他:“你是谁?”
  那僧人却不答话,只是向我招招手,说:“你随我来。”
  我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又没什么钱,一不怕强奸,二不怕抢劫,也没和什么人有过节,我怕个鸟鸟啊,来就来呗!
  僧人带我在寺里绕到了寺北侧的一个小门,我白天和长毛、燕子在寺里大致兜了个遍,来到这里时因为看见小门上了锁就没再进去,那僧人掏出钥匙打开门,原来门里是个小花园,但长久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还有几颗不知道是什么树,我再问那个僧人:“你到底是谁啊?领我到这来干什么?”
  僧人只是说:“随我来。”我也只好住口,问了也白问啊,这家伙好像就会说“随我来”,估计不是舌头有问题就是脑袋被门挤过。
  那僧人把我领到一口井边,夜色正浓,小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随风微微摆动,影影绰绰的,头顶的月亮又若隐若现,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嗯,这老家伙不是想杀人灭口吧?嘿嘿,我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一灭的口。那口井被一块大石板盖住,石板上似乎长了些小青苔,夜里看不太清楚,井的上方还装了个辘轳,一大团粗粗的井绳缠在辘轳上,井绳的顶端竟然没挂水桶,反而挂了两个大铁钩,看上去象工厂里的吊具一样,僧人走上前去,用力把盖在井口的石板移开,对我说:“你来看。”我心想,不要在我向下看的时候被你推下井去,那我不亏大了,我说:“不看不看,我恐高。”僧人见我推辞,也不再强求,摇起辘轳把井绳放下井去,抓着井绳似乎在钩什么东西,我想这厮抓着井绳,看来是没机会对我下黑手了,这时候我来推他一把还差不多,就站到僧人的对面用一只手虚扶着井绳向井下望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井下似乎只有浅浅地一点井水,有个黝黑的长方形大铁箱子立在井内,铁箱子的上方还有两只铁环,正好可做吊耳,那僧人已经把井绳上的一只铁钩钩入到吊耳中了,正在钩另一只,我帮着他把钩子钩进吊耳,两人用力摇动辘轳把铁箱子吊上井口,那僧人用脚蹬了一下箱子下端,一放辘轳,铁箱子正好横架在井口上了。
  我在身上擦了擦手,再仔细看这箱子,这、这哪是什么箱子啊,分明是个铁铸的棺材!棺身黝黑光亮,在棺罩与棺身的接缝处有一道薄铁片封住,铁片上漆满了红色的符文,似乎是要封住棺材。僧人示意让我揭开铁皮符,我说:“你捞上来的当然你亲自揭开啦,我怎么好意思来剪这个彩呢!”
  僧人缓缓地说:“我揭不开。”
  我心道这个老贼秃怕是里面有什么国宝吧,肯定怕事情败漏要接受法律制裁,反正我也想看看这棺材里到底藏了啥东西,揭就揭,出了事也把责任全推给他!
  我拿出钥匙圈上的瑞士军刀,轻轻地撬开铁皮符,用力打开了棺盖,探头向棺内望去。棺内仰卧着一具死尸,身上穿着一件黄色僧袍,却是光鲜如新,好像死去没有多久的样子,就连露在衣服外的双手肌肉似乎还有色泽和弹性,一看头部,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那尸体方脸大耳,阔嘴高鼻,唇边还有一颗带毛的黑痣,不是我身边的僧人还是谁?
  在转头看那僧人,却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边,我骇得倒退几步,身上的衣衫早被大汗浸得湿透了,我指着棺材问他:“你……你是谁?他是……谁?你是人是鬼?”
  那僧人说:“石子午先生,不用紧张,我叫无嗔,原本是随无相从竹林寺来凌寒寺的和尚。”
  我说:“无相?无相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无嗔说:“是啊,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其实早就死了……”
  我又倒退了两步说:“你是……鬼?”
  无嗔说:“就算是吧,其实是我的一股真气郁结不散,终日在寺中萦绕循环,只有在每年的大阴之时才可集结成形,幻化入梦。”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说:“幻化入梦?那么说我是在梦里了?”
  无嗔低头沉思,半响才缓缓地说:“是的,你是在梦里。”
  我一寻思,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有做梦的感觉?我掐掐自己的手,妈的,这么疼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呢!我说:“奶奶的,你骗不了我,我现在掐手这么疼,不可能是在做梦!”
  无嗔说:“南无喝啰柦那哆啰夜耶……贫僧不知道如何解释,但贫僧知道,你是在梦中。”
  我想,今天可被这老家伙忽悠惨了,眼瞅着就要尿裤子了,也只好当他在放某种臭不可闻的气体了,自己还真只有当成是在做梦,否则还不被吓懵了啊!这样想想,心境慢慢缓和,终于可以静下新来听他说话了。
  无嗔说:“石先生,是你身中鬼蛊,凝结成气,吸引了我,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那好吧,就算是这样吧,可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干什么呢?”
  无嗔说:“因为我也中了鬼蛊,而且是死后被人下的蛊,正是蛊术使我多年真气郁结不散,随然已经圆寂,可却承受着比死更好恐怖、难受一百倍、一万倍的痛苦,只有另一个中蛊之人找到解救的药方才能拯救我的苦难。”
  我说:“这么说麦洁的药方对我所中的鬼蛊是有用的了?”
  无嗔说:“不错,那个女子所学的解蛊之术正是给我下蛊的人所开创的,他,就是无相。”
  鬼蛊邪术 正文 第十二章 无嗔(一)
  原来无嗔少年出家,比无相小十几岁,是无相的师弟,二人师从竹林寺方丈明慧学习佛教礼法,明慧因看无相自幼聪慧异常,秉直耿性,性格率直善良,故在几十名弟子中唯独将竹林寺的一门秘术《戏蛊神术》传给了无相。
  《戏蛊神术》共分上下两卷,上卷述说放蛊之术,此处所谓的蛊与《本草纲目》说言“古人愚质,造蛊图富,皆百虫入瓷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能隐形似鬼神,与人作祸”的蛊类似,分毒蛊和药蛊两大类,在古时苗疆、湘西一带,蛊术就同北方的武术一样用于防身,甚为普及,书中既记录了金蚕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蛇蛊这类普通蛊术的施展之法,也细说了鬼蛊、神蛊、冥想蛊、游丝蛊等一类非常蛊术,故不可轻易外传,更不可泄密于奸邪之人,否则后患无穷。书的下卷则针对上卷所述的各类放蛊之法的破解术,虽是救死扶伤的良方,却也不可随意示人,是怕奸佞聪慧之人能从方中研习出放蛊的方法来害人。
  无相修习《戏蛊神术》极为刻苦,再加上又格外聪明,没有几年就小有心得了,只是年轻气盛,难免在平时与师兄弟的戏耍中显露两手,其他人只是觉得好奇,最多问问,无相不说也就罢了,无嗔却暗暗记在心里,刻意与无相接近,总是投其所好,伺机偷学蛊术。可是这一等竟然等了几十年一直没有机会,到无相四十多岁的时候被派往凌寒寺任主持,无嗔自觉机会大好,主动向方丈提出与无相共同前往凌寒寺,当时寺中一众和尚均不愿前往凌寒寺,谁都知道到一个新寺除了当主持以外其他可都是苦差事,百业待兴嘛,少不了苦和累的,方丈一看无嗔愿意跟无相同去自然应允,还赠予木棉袈裟一批,让无嗔协助无相主持凌寒寺的大小事宜。
  无相、无嗔带着几名小沙弥到凌寒寺后,忙于建寺传经,过了一段时间却也相安无事。一日竹林寺的方丈明慧到访,夜间在无相的禅房内秉烛夜谈,无嗔却暗躲在窗外窃听二人谈话。两人叙了半宿家常,终于说到《戏蛊神术》的事情,这些时日因无相原本就是借了善医治蛊术才来的凌寒寺,在溧阳附近已颇有名气,也带动了凌寒寺的香火,一时间来凌寒寺上香许愿者颇众,明慧感慨无相造福民间,说道:“你因医蛊而立名,却万万不可忘了《戏蛊神术》的明训。”
  无相道:“弟子一直谨记师父和神术教诲,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拿蛊术为非作歹。”
  明慧道:“如此甚好,只是《戏蛊神术》中记载的放蛊之术实在太过歹毒,为师一直牵挂于心,担心难免会倾泄于世间。”
  无相道:“师父放心,此书弟子妥善保管,应不会外泄。”
  明慧道:“话随如此,毕竟现在是在凌寒寺,以前此书在竹林寺当作传寺之书,仅有方丈方可阅览,保管难免有误啊,这次为师来凌寒寺一是想看看你们,二就是想毁了这本《戏蛊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