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作者不详    更新:2021-11-29 08:02
  什么?是什么?噢,我的上帝!”
  她的惊恐持续到邦德重新打开盘子上的盖子,成群的琴形蜘蛛从食物中孵了出来。而且,在它们中间,有两只爬动着的肥大的母成虫。在面包,肉和鱼上面爬着,享用着各色美餐,把面包屑推向一边。邦德猛地把盖子盖回去,开始收拾溅在地毯上的两堆脏东西。
  “有人不合时宜,”他说。当伊丝在他的手帕里哇哇作呕时,他突然改变了说话的声音。“一些聪明的充满想像力的家伙把咱们的食物里装满了琴形蜘蛛的卵。上帝才知道要是我们吃了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准它们会在我们胃里孵出……”他说不下去了,一想到那些虫子,还有它们那些肮脏的有毒的牙,就是对于他来说也是太过份了。 一只虫子通常咬不死人, 可是一些虫子,在体内,或在嘴里……“别想它,伊丝。问题在于,我们的到来像是凭空爆炸了两颗手榴弹。不管是谁想把卡鲍尔摆平,显然也要把咱们摆平。而且,他们竟然会身体力行这种稀奇古怪的圈套。这可真是死亡从口入,有些太过份了。”
  电话铃响了。
  第五节 女王之死
  伊丝在洗手间里干呕着,邦德不得不容忍他们刚刚得以逃脱的那种稀奇古怪和恐怖之极的死亡方式去折磨他的胃。
  他拿起电话,生硬地说了一声,“是谁?”
  “这里是否是从英格兰来访的约瑟夫·克兰伯瑞先生的房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询问。地道的德国口音,但不如沃姆勃格的声音厚重。他说的是泰斯特的电话系列密码。
  “克兰伯瑞先生在这儿,我可以告诉他是谁来的电话吗?”
  “英弗斯考普BV公司的海利·沃彻特尔。两年前我们曾见过面。我非常希望他现在能够有时间和我见面。”
  “你在什么地方?”
  “在酒店,肯平斯凯大酒店,在楼下。”
  “我去看看克兰伯瑞先生是否有时间。”他用手捂住送话筒,然后让伊丝立刻收拾行李。
  “可我们刚刚……”
  “刚到,我知道。不过我们恐怕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有许多虫子。”
  “噢,老天。”
  “明确地说,”他回到电话上。“沃彻特尔先生,对不起,克兰伯瑞先生无法来接电话。他将在15分钟后到楼下见你,如果你能稍等一会。”
  “当然。我等着。我们有要紧的事要谈。有笔大买卖。”
  “克兰伯瑞先生能认出你吗?”
  “我会坐在大休息厅的一张桌子旁。当我认出克兰伯瑞先生时,我会扔掉手中的烟蒂。我还会停止阅读我手中的报纸,今天的《世界报》。不过,我确实认为克兰伯瑞先生认出我是不会有困难的。”
  邦德确实没有遇到一点困难。那个扔掉烟头并卷起报纸的男人还有一件皮夹克搭在椅子背上。他就是那个在泰格尔机场外踱步,用报纸拍打大腿,看上去极不耐烦的男人。当邦德走近时他站了起来。
  “这么说,沃彻特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伸出一只手,把年轻的德国人拉到近得可以听见他的耳语,“给我你的识别密码。”
  哈里·斯普瑞克微笑着,坐下后轻声背道:
  现代化的通讯;
  新马路,新铁路,新朋友,如同我们从邮政总局送来的记实小说中所知。
  “最后一句过时了,啊?现在你们有英国的泰里康公司和邮局,再也没有邮政总局了。”
  邦德点点头。他们对这个人的描述确实是准确的,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疤痕,在那张宽厚地微笑着的嘴角的右边,呈现出青灰色,一双眼睛黑得惊人,不是一般地黑,黑得像一潭深水。邦德想,他从未见过如此邪恶的眼睛。能够想像得出,这双眼睛也会非常温柔,在搅扰女人平静的心时,是很有杀伤力的。
  他给出了回答的暗语,没有笑容,语调平缓:
  五月,举止轻盈
  摇摆着躯干、眼睛和翅膀
  孤独而忧伤。
  “不痛苦,”哈里·斯普瑞克,即沃彻特尔先生及泰斯特,微笑着。“孤独而忧伤。你们就是这样来见卡鲍尔。我们全都是孤独而忧伤的。很高兴见到你,更高兴知道还有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期待的是你和一个朋友一同来。 ” 邦德在周围看不到沃姆勃格的踪影。“他的手怎么样了?他留在了医院?”
  斯普瑞克耸耸肩,看着别处。“坏消息。是的,他被留在了医院,永久地。发生了一起事故。在地铁里的事故。对不起。我一点也救不了他。那些像鬼魂一样附着在我们周围的人们,他们非常爱好事故。”
  “你想解释这件事?”
  斯普瑞克苦笑了一下。“我们的朋友表现出令人敬佩的勇气,打算捉住你,什么先生?”
  “现在就叫我詹姆斯。”
  “好的,詹姆斯。这不是沃姆勃格的风格,我应该说,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多地是个思想家。如你所知,他的工作是自然科学,不是一个天生的间谍。他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才去接近你。他的性倾向并没有帮助他。我,对于人们在私下或公开场合做些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像他们所说的,只要他们没有把马吓着。但是,奥斯卡是个极有趣的老兄。马勃。当我们叫他马勃女王时,他通常会大笑。”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去医院之前和我联系上了。我在那儿和他见面。你确实懂得怎么伤人,詹姆斯。他手上的骨头碎成四块。他们给他打了止疼针,对上了骨头,打了石膏。于是我们出发来这里。我们刚走到街上三分钟,就发觉他们在阻截我们。老奥斯卡是个发现盯梢的专家,他有这种天生的本事。我们俩都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我认为他们早就在这里了。”
  “我也注意到了。别急着去看,那儿有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独自坐在那里喝咖啡,靠门那边。他是其中之一,我见过他。肯定是其中之一。”
  “无论他们可能是谁。”这时,邦德感觉被某种直觉所刺痛了,那是有经验的外勤人员所特有的。可能并不说明什么,但是他觉得哈里·斯普瑞克很难让他信任。他想,也许他陷入了一种很深的妄想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至于他们是谁,我有一个敏锐的猜测,但是普莉克希却肯定知道。”哈里迅速瞥了他一眼,眼睛抬了一下就立刻滑向了一边。“不管怎么说,我们分开了,奥斯卡和我,好让他们先忙乱一阵。碰巧,我们都到了查罗顿堡地铁站的同一个站台。当时非常拥挤,我们相互离得很远,而且这件事干得非常精确。这些人,他们非常精确。奥斯卡掉到了列车下边。”他微微耸了耸肩。“我听到他的惊叫声,詹姆斯。这真是非常不幸。那条铁轨在以后的一个小时里被关闭了。”
  “对不起。”邦德感觉到有种需要负些责任的冲动。“我的错,我想……”
  “不,先生。不是你的错。是通知我们收摊并且解散的人的错……”
  “夜与雾?”
  斯普瑞克轻轻点头。“那是一场灾难。他们从我们中间一个个挑选,从那之后每次一个。我相信普莉克希,一个叫阿里尔的和我是幸存的三个。我们如同一支从10个里面挑一个去死的军队。如果是你发出的命令,我看就要由你承担责任,因为那是卡鲍尔厄运的开始。”
  “如果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命令,你会不会吃惊?”
  “现在没有什么事会让我吃惊了,没有。”
  “你认为你怀疑的那个‘神秘的他们’是谁?”
  “普莉克希肯定知道。”
  “给我一点提示。”
  “我猜想,毒矮子和他的女朋友可能插手了。米沙·沃尔夫回来了,但是没有……”他不打算往下说了,用眼睛示意邦德,表示应由他补充细节。
  “你说的是沃尔夫根·威森和莫尼卡·哈尔特。”
  “可以这么说,但只有普莉克希确切地知道。她有情报。她也希望见到你。”
  邦德向前探着身子,眼睛里闪现着愤怒。他完全不能信任哈里·斯普瑞克,而且对于这件事来说,普莉克希·西蒙同样不可信任。“别想把我搅糊涂了,哈里。”他的声音冷静而严肃。“你是见过我怎么对付可怜的老奥斯卡的。你要是跟我玩花活,我会亲手打掉你的鼻子,然后让你吃下去。听明白了吗?”
  “我不会跟你玩花活,詹姆斯。老实说,我怕见血。你看,我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现在,我们没有一个人在大街上是安全的。相信我。”
  “走着瞧。但我说话算话。而且如果我自己也消失于‘夜与雾’之中,我敢担保我后面还有6个比我更心狠手辣的, 会来找你的。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很想见见普莉克希·西蒙,但是我担心,她也许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洁白无瑕。”
  “难道我们之间有人是干净的吗,詹姆斯?”哈里·斯普瑞克向后靠在他的椅子上。一个侍者守候在附近,意思是,他们或者叫一些饮料或者离开这里。一位钢琴师开始弹奏。他弹的是新的流行曲,里面加了好多华彩乐段:他的混合曲是取自“猫”,听起来就像是那些生物曾在房顶上过夜,而他对于“歌剧的幽灵”的改编,会使普契尼和威尔第在坟墓里旋转。他的添枝加叶清楚地表明他对于主旋律的出处的想法。
  邦德要了马提尼,对于酒的成分他给了精确的指示。侍者弯着腰说,这像是一首交响曲, 但对于007来讲,那像鸭子抖落背上的水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