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作者不详    更新:2021-11-29 08:02
  正如沃姆勃格按动了处死福特·卜克斯力的开关,同样是普莉克希·西蒙——苏菲,表现为和她的老上司伊格作了笔交易。又一次,语音分析师们强调在电话中出现的声音只能是普莉克希的。因此,普莉克希的电话使赛恩斯马上换了酒店,于是,送上门去,让人家用旧式的圈套制她于死地。这种暗杀的方式太危险,甚至那些黑心的老克格勃们也只是在1958年和1959年里,用于处死西德的两个目标之后就不再使用了。
  在那一事件里,杀手是个年轻的男人——克格勃为这一类暗杀而专门训练的。他的名字叫鲍格登·斯塔申斯基,他用的是一只看上去挺笨的手枪,实际上,手枪的尾部有一个管子和一个机械的扳机。 管子有7英寸长,分成三个部分,扳机和撞针在第一节管子里,点火的粉末在中间部位。依照顺序,开枪后火药把第三部分的一个管状小瓶压碎,小瓶里装有5cc的氢氰酸。
  在距离受害者几英寸的地方开火,氰化物可以立刻杀死对方,而且,据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杀手,当然也需要准备一片药,要在杀人之前吞下,还有解毒药装在一个玻璃的小管里。杀手有必要在打出他的氰化物的那一瞬间,用牙咬碎玻璃小管,吸入解毒剂。
  这种方法曾用过两次,对付住在德国的反苏的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第一起谋杀没有被发觉,受害者是李夫·雷怕特,乌克兰流亡报纸Ukrainski Samostinik的编辑。在1958年的10月10日,斯塔申斯基在雷伯特去办公室的路上杀害了他。验尸的结果是受害人死于冠状动脉堵塞。谁也没有怀疑会是谋杀。
  在下一年里,斯塔申斯基把同样的方法用于乌克兰的流亡领袖斯台潘·班德亚。但是这次尸体解剖找到了脑子里中毒的线索。结局是斯塔申斯基,一个不情愿作杀手的人, 自己向美国情报当局自首,他成了大量公开审判的主角,仅判刑8年,现在和他的妻子及家庭生活在德国的某个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有人用氰化物手枪搞暗杀,直到莉丝·赛恩斯在库丹附近的布朗酒店的房间里,弄了一脸的毒药,这让邦德很担心,他曾仔细研究了所有的证物和照片。
  肯定是普莉克希把伊格引诱到她的死地,但是法医和尸体解剖的报告显示尸体上没有其他痕迹。她死的时候伸展着四肢躺在床上,只穿着极具诱惑的三角裤衩。从照片上看,她像个准备好了要进行性行为的女人,而且没有理由相信她是死后被人摆成这种姿势的。
  当时她似乎吃了一块非常油腻的蛋糕,喝了两杯咖啡,让一个情人进到房间里,准备与他或她做爱,而这时才吃惊地发现死亡漂浮于一小团雾气之上降临了。
  邦德和M都曾盘问过伊丝·圣约翰,因为她好像是那位死者的特殊朋友。
  “你说过她有个情人在华盛顿特区?”
  “是的,莉丝和我……怎么说呢,我们相互交换一些小秘密。”
  “就这些吗,只是姑娘之间的谈话?你们不会交换一些秘密情报吧?”
  “是姑娘的谈话。”伊丝的眉毛拧成了个疙瘩,鼻子皱起来组成了一副已经被逐渐熟悉的表情,当她认为有人对她不公平时,这表情是用来表示不满的。“莉丝是个一流的官员,而且我对自己自视甚高,决不会去问让她为难的问题,我从没问过她我不该知道的机密。”最后这句话充满了自信,似乎是说,你们竟敢怀疑我和别人谈论机密的事情。
  “告诉我们那个情人的情况,”M激激她。
  “他是个律师,情报局有时用用他,他失业了。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我只能说他很背时……”
  “名字呢?”邦德问。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道:“理查德,西蒙·理查德。罗伯森、理查德和波恩斯事务所,在华盛顿特区是个很老的事务所。我说过是和情报局有联系的。”
  “你还说过她是个忠诚的女人?”
  “彻头彻尾的。”
  “你能肯定?”
  又是个停顿。“好的,我只记得……”
  “什么?”
  “一件很小的不检点。记得是两年前。她在一次午餐时告诉我的,在……肯定是1989年。我记得我们在麦森·布兰奇吃午饭,我记得很清楚。我也清楚地知道她为那事很难受,我是说,一时的放纵。你看,莉丝是个渴望结婚的女人,他们是打算结婚的,莉丝和西蒙。没有什么疑问。她告诉我……我是说她用的词……”
  “她告诉你什么?”
  “她的原话是:我变成了铁石心肠,我觉得肮脏。”
  “她因为一次不检点而觉得肮脏?”
  伊丝点点头。“她甚至想去告诉西蒙。我劝她还是不说的好。”
  M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邦德问那件事是不是发生在华盛顿。
  “她刚从欧洲回来。我猜想她是和卡鲍尔一起工作的。”
  邦德与M对看了一眼,眼神里包含了问题的全部答案。
  “那么这一风流案是发生在欧洲了。”
  “噢,是的。”
  邦德叹了口气。“伊丝,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因为那只有一次,一个例外。只发生了一次,而且她很不安。”
  “这可不是那种有些女人说的只有一次的风流韵事,而且是和皇家海军乐队的成员。”
  “太无理了,邦德上校,这是最无理的话。”
  “好的,伊丝,对不起,可我们必须知道……”
  “她说过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你就相信了她?”
  “当然!”她愤怒了,很是戒备的架势。
  “伊丝,”邦德平静地说,“你并不确切地知道,你也不可能确切地知道。”
  “莉丝是个正直的……”
  “正直与需要无关,伊丝。你是否也曾面对过类似情况——我不是指性——任何情况。”
  “没有,如果我说了我不会再做什么事,我一定不会的。莉丝也是一样。”
  “她提起过情人的名字吗?”
  “没有确切地。汉斯,或弗兰斯,类似的名字。没有姓,他是个德国人。”
  “噢,我的上帝!”邦德又叹了口气。这是在伊丝的缺乏经验的棺材上的又一个钉子,由于要和她一起在非常危险的环境里工作,使得邦德更加不痛快。
  莉丝·赛恩斯曾是非常有经验的,她真的就掉进了游戏中这一最古老的圈套?颠倒的甜蜜陷阶?在这一行里这种事情被称作为快乐公子综合症。邦德不知道,但整个的事情使他对伊丝·圣约翰小姐和她的关于正直的观念非常不以为然,且不说她对于她所喜欢的人的那种盲目的信任。
  他起床走到镜子前面,查看他自己的表情:突然他冒出了一些想法,死亡是否会以某种不可预料的甚至荒谬的形式来到自己面前。当你把一个情人拥入你的怀里,还有什么比在这个时候结束生命更糟糕?
  他穿上衣服。笔挺的裤线,一件名牌衬衣配上一条皇家海军的领带,和一件做工考究的夹克,甚至显不出他别在后腰里的ASP。
  伊丝应该到了,只要她和他联系上,他就要下楼去进晚餐。他记得肯派有极好的熏大马哈鱼。而且威灵顿牛肉在这个世界上也很难找得到了。
  他又一次站到镜子前,把领带调整好,这时电话响了。
  “喂?”他想这会是伊丝,所以等着她说出密码序列。
  “詹姆斯?”
  “是的?”很奇怪,她没有说应该问的吉姆·格德法伯。
  “我在202。我想你最好马上过来。”
  “出了什么事?”
  如果真有什么地方不对,她起码应该给他“特别”两个字。而她只说:“就是直接过来,情况紧急。”
  她的声音似乎还算平静, 他也没有听出恐惧的成份。摸了一下ASP,觉得有了护身的法宝,他离开了房间,穿过走廊,去敲202的房门。
  “门开着,”她在房里说,于是他轻轻推开门。
  “马上就来,詹姆斯。”从半开的浴室门里传出她稍微提高了一点的声音。
  然后,当他用脚踢了一下把房门关好后,她出现在过道里,她的脸已经被吓得灰白,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他的手臂卡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个高个子男人,六十出头,薄薄的一层灰白的头发从前额向后梳。他戴着一副厚厚的水晶眼镜,没有修脸,而且他那身皱皱巴巴松松垮垮的褐色西服,就像他一直穿着睡觉一样,而他自己却是突然瘦了多少磅似的。
  伊丝·圣约翰被他推在身前当作个挡箭牌抓住,他的左手把她的头向后拉,强迫她向前看,而他的右手揽在她的胸前,手里有一支龌龊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邦德想,可能是异型0.44麦根枪。但这也没有多大区别,它如同以色列生产过的一种手枪,可以在这个范围内阻止任何形式的目标。
  “原谅我,”那个男人说,那副厚厚的眼镜使他的眼睛看上去大了许多,表情奇特,“据我所知,你就是新的万尼亚。”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朋友。为什么不让这位女士走开?有人在附近挥舞着这么个家伙,是没办法进行理智的谈话的。”
  “我想活着出去。”他的口音很重。邦德猜想是慕尼黑人,虽说他对德国土话的了解比不上海根斯教授。
  “我们的想法一致。”
  “那么你能否赏脸坐下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