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娘这时也下了船，手里拿着根从船上拆下来的木杆，往山洞里探了探："闻着有火药味，怕是藏了火铳。^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她朝阿月使了个眼色，阿月立刻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往洞口堆着的干草上一扔——干草"轰"地烧起来，浓烟顺着洞口往里面灌。
  没一会儿，山洞里就传来了咳嗽声，几个蒙着脸的倭寇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手里的火铳早就扔了。林晚娘叉着腰站在洞口，看着他们被水师的兵捆起来，忽然往洞里瞥了一眼——洞深处堆着些木桶，桶口露着半截孩童的衣角。她心里一紧，快步走进去，伸手掀开桶盖，里头果然蹲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手里还攥着块碎布娃娃。
  "别怕，没事了。"林晚娘蹲下来，声音放得软乎乎的，"倭寇被抓住了，不欺负你了。"小姑娘怯生生地抬头看她，忽然"哇"地哭了出来，扑进她怀里攥着她的衣襟不放。林晚娘拍着她的背，往洞外喊："阿月，拿块糖来！"
  阿月跑进来时，手里还捏着块从倭寇船上搜来的麦芽糖，递到小姑娘手里："吃吧，甜的。"小姑娘含着糖，抽抽噎噎地说："我娘......我娘被他们带上船了......"林晚娘的心沉了沉，刚想说话，就听洞外传来张顺的声音："晚娘！清点清楚了，岛上一共三十七个倭贼，抓了三十一个活的，六个被当场劈了。¨6_腰,墈¨书^旺, ￠追?罪￠芯\彰,洁_还搜出二十多个被掳来的百姓，都在码头上呢！"
  林晚娘抱着小姑娘往外走，刚到洞口，就见武松站在晨光里，钢刀上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滴，滴在碎石上晕开一小片红。他看着被救出来的百姓，有老有少，有个老婆婆正抱着个小伙子哭，小伙子胳膊上还缠着带血的破布——是被倭寇用刀划的。
  "把岛上的赃物都装上船，给百姓们分了。"武松朝张顺吩咐道，目光落在林晚娘怀里的小姑娘身上，顿了顿又说，"那些木桶里要是有粮食，先给孩子们煮点粥。"林岳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块从倭贼头目身上搜出的木牌，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张头领，这字认得不？看着像标记。"
  张顺接过来瞅了瞅，眉头皱成个疙瘩："是倭人的记号，好像是说......往东南去还有个小岛，藏着他们的粮草。"武松接过木牌，指腹蹭过那些刻痕，忽然笑了："正好，今日风顺，去看看。"
  林晚娘把小姑娘交给阿月抱着，自己走到武松身边，往东南方向望了望——海面上波光粼粼，日头升得老高了，把海水照得像铺了层碎金子。~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那边的水流怕是复杂。"她轻声说，"昨日听老渔民说，东南海域有'鬼打转'的浪，船进去容易迷方向。"
  "有你在，怕什么。"武松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朝水师的兵喊，"把船理整齐了，跟着女子队的小快船走！"林晚娘应了声，转身往小快船走，刚迈上船板，就见阿月抱着小姑娘追了上来，小姑娘手里还攥着那块麦芽糖，朝她举了举："姐姐，甜。"
  林晚娘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海风顺着海面吹过来，带着点水汽，把船上的帆布吹得鼓鼓的。小快船在前头领路，龙船跟在后面，一串船像条长蛇似的往东南去。阿月坐在船边，一边帮小姑娘梳辫子，一边哼着泉州湾的渔歌，调子软乎乎的，混着海浪声，竟把方才厮杀的戾气都冲散了些。
  林岳蹲在船头，手里还捏着那幅暗礁图，时不时往图上添两笔。武松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忽然说："你这图，往后水师出海，怕是离不了了。"林岳抬头笑了笑，眼里亮得很："等把这一片的海都摸透了，我就画张全泉州湾的图，标上哪里能捕鱼，哪里能泊船，让渔民们出海再不用怕暗礁。"
  武松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海面。日头照在他脸上，把他眼角的细纹都照得清楚了些。他想起当年在二龙山，弟兄们总说要"杀尽贪官，还百姓个太平"，那时觉得太平就是没了刀兵，如今才明白，太平是渔民能安心出海，是孩子能攥着麦芽糖笑，是姑娘们能举着火铳护着自己的家。
  "前面就是那小岛了！"阿月忽然喊了一声。林晚娘往前望去，果然见海面上露着个小土坡，坡上还插着倭人的旗子。小快船慢慢靠过去，林晚娘示意姑娘们把火铳端起来，刚要下令，就见岛上忽然跑出个老渔民，举着胳膊朝她们喊："别开枪！倭贼跑了！昨夜就坐船往南逃了！"
  张顺带着人上了岛，果然没见着倭贼，只在山洞里搜出几囤粮食，还有些没来得及运走的绸缎。老渔民跟在后面，颤巍巍地说："他们昨夜听说黑鲨岛被端了，慌得跟什么似的，连粮食都没带全就跑了。"林晚娘看着那些粮食，忽然朝武松说："这些粮食，正好分给被掳来的百姓。"
  武松点头："都装上船，带回泉州港。"他顿了顿，又说，"张顺，派两艘快船往南追追看，不用真追上，吓吓他们就行——让他们知道，这泉州湾的海，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张顺应了声，立刻带着人下了岛。
  林岳在岛上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破渔网，网眼里还挂着条小鱼。"这岛周围的鱼不少。"他指着海水说，"要是在这里设个渔汛，渔民们能多捕不少鱼。"林晚娘走过去，蹲下来看他手里的渔网，忽然笑了："等这事了了，咱们就跟官府说说，把这岛划给渔民当停靠的地方。"
  日头偏西的时候，船队往泉州湾回。被救的百姓们坐在船上，有说有笑的，那个老婆婆正给小伙子缝胳膊上的伤口，针脚歪歪扭扭的，却缝得扎实。小姑娘靠在阿月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吃完的麦芽糖，嘴角还沾着点糖渣。
  林晚娘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岛，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见是武松。
  "今日多亏了你。"武松说，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女子队的姑娘们，比水师的兵还利落。"
  林晚娘笑了笑："都是被逼出来的。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倭寇来了，不拿起家伙护着，日子就没了。"
  武松脸色沉了下来，忽然大声开口：“张顺听令，携水师全力追击倭寇，不可放过一个。朕要这天下，再无一个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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