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2
  “那岂不太糟了。”
  “怎么说?”
  “这是你要杀她的动机呀。”
  北富德倒吸一口冷气道:“冤人就是如此冤法的。假如我说我知道她已另立新遗嘱,他们会说我把新遗嘱烧了;假如我说我不知道另外有新遗嘱,于是我就有了杀人动机了。说我为了财产杀死了梅宝。”
  白莎道。“也许他们会说你杀死了梅宝,然后发现了新遗嘱,于是把它烧掉了。”
  “这正是他们假想我已经做的。”
  “你做了没有呢?”
  “当然没有!”
  “你和南先生的这件公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柯太太,这就是我来抱歉的一件主因。假如我放手让你去做,这件事可能已经结了。但是,我犯了生气的老毛病,我把这件事交给了一个律师。”
  “变成什么样了?”
  “什么都不对了。律师联络姓南的,姓南的今天早上到我律师的办公室。早先在昨天晚上,梅宝的尸体发现后,我就联络那律师,但一直联络不上。他家里说他出城去了。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家的。他太太在招待一批客人。他们故意叫女佣对所有来电部说不在家。”
  “今天早上呢?”白莎问。
  “今天早上,我们在律师办公室见面。姓南的腋下带了一份报纸,不过还没有看过——甚至还没有翻过。我急着想把这件事解决。混帐律师侵吞吞,一点不急,咬文嚼字,一句句地在研究协约怎么写,将来两方没有纠葛。弄得姓南的也不耐烦起来。他向椅子一靠,双腿一捆,点了支烟,打开报纸要看报了。我试着通知这鬼律师,但是他正选了一本判例书,在找一件类似的案子——为我好,当然。他不要我付了钱,以后案子没有完全了妥。”
  “又发生什么了?”白莎有兴趣地问。
  “姓南的翻过第一版,在第二版上头条新闻就是梅宝的尸体被发现。”
  “他怎么样?”
  “他的反应,你想也想得出。他站起来,蛮有礼貌地向律师笑一笑;告诉他不必花时间推敲协约的内容了。他说,经过考虑,除非照当初判决条例全数照付,外加利息和诉讼费用之外,他不会作其他让步的。要知道,他现在知道梅宝死了,梅宝的财产应该全部归我了,他只要一状告到法院,法院就可以执行,除非我照他要求的还他,否则梅宝的遗产我一毛也用不到。”
  “这下难搞了。”
  “一下子我损失了19000元。等他把利总算出来,还不止这个数。”
  “真衰运。”白莎同情地说。她打开办公桌抽屉,双目看着北富德,她自抽屉拿出那只取自北富德留在理发店大衣口袋里的眼镜盒。她把眼镜盒放在办公桌,正好在北富德鼻子下面的桌面上。
  显然的,北富德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是在干什么。
  “柯太太,要知道,我需要你。我需要你那种主动,和有决心的性格。我需要你的智慧,你的办事能力。所以——”
  关着的门,响起敲门声。
  “老天!”白莎道:“我忘了叫爱首先把前门锁上。她回家了,一定是别的客户——”
  “告诉他你正忙着,”北富德说:“就说你一点空也没有。柯太太,你这一段时间我包下来。这次我真的有钱了。我可以付你不论你——”
  柯白莎自她咯咯会叫的回转椅上站起来,走过去向着门吼道:“我正忙着。办公室已经打烊了。今天周末,我们下午不办公。什么人也不见。”
  门把手在旋转。门被推开。“喔,不办公吗?”宓善楼警官的声音说。
  白莎用全身的重力推向办公室的门。“滚出去,不要进来。”
  宓警官自开了一条缝的办公室门, 已经看到了北富德惊慌的脸色了。 他说:“少来这一套,白莎,我要进来。”
  白莎生气地说:“去你的。”把门又推上一寸。
  宓警官在门的另一面,加强了他的推力,白莎全身的重力加上吃奶力气,也难以抵御。
  “来呀!帮我忙呀!”她向北富德求救。
  北富德没有动情。显然的是吓坏了,不敢行动。
  宓善楼警官把门推开。
  白莎瞪了眼说:“这是我私人办公室,你不能随便闯进来。”
  “我知道,白莎。”善楼和气地说:“但是我既然进来了,不带走你的客户,我是不会出的。”
  “不行!你管你一个人立即给我滚出去。”白莎大喊道:“我和这位我的当事人还有话要谈。我有权在我自己办公室接见客户,你要有什么事找我的客户,可以在走廊里等。你——”
  “抱歉,白莎。”善楼说:“哪里我也不会去等。我有一张逮捕北富德的逮捕状。罪名是第一级谋杀。”
  北宫德想自椅子中站起来,但是他两股太软了,拒绝执行脑子的命令。他喉咙里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莎生气地说:“不论怎么说,你给我出去5 分钟。北富德正准备雇我。我正在和他讨论他要花多少钱,才能雇用我的服务。”
  宓善楼没有动。
  “5分钟就好。”白莎请求道:“这是我的饭票,不收钞票,我吃什么?”
  宓善楼向白莎笑笑。“好吧,白莎,你一直对我不错。你——”他的眼睛看到了桌上的眼镜盒。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白莎造成的大错,是一把就把它抢过来。宓警官的大毛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从她手中把眼镜盒拿了下来。
  暴怒的白莎转过桌子的一侧,想把盒子抢回来。但是她没有走到一半,宓善楼已经把眼镜盒子打开。
  活动的假牙,白色是白色,金色是金色,相互辉耀。
  “岂有此理!”宓善楼不相信自己眼睛,轻声,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地说。
  北富德瞪出一双大眼,看着眼镜盒,大叫道:“老天!你不能这样对付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谷太太和她女儿佳露来这里看过她,但是我不知道她会用这方法来出卖我。我告诉你,我对这玩意儿一点也不知情。”
  “我——”善楼用单调的声音说:“也弄不清楚了。”他看向柯白莎,问道:“这玩意儿从哪里来的,白莎?”
  白莎想说什么,突然把嘴闭紧。她什么也不开口。
  “你说呀!”宓善楼道。
  白莎说:“你给我那5分钟。之后我才肯讲。”
  宓善楼现在露出牙齿来,是冷笑。没有一点善意的。“现在你没有什么5 分钟,1分钟也没有了。白莎,你自己也完蛋了。”
  北富德喊道:“我也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她是个出卖自己雇主的人。她想陷害我。”
  宓善楼就用白莎桌上的电话接警察总局、他向电话说:“我是宓善楼。我在柯赖二氏侦探社里。北富德在这里。我现在带他送来,要先关起来——。一位柯白莎也在这里,不要关起来——不过先要把北富德关起来之后,我还要问柯白莎话。你们赶快派个人过来,我要这个人看住柯白莎,直到我回来。我不要她见任何人,而且我有空要问她话的时候,要她立刻能回答我。”
  宓警官把电话放下。他把手移向自己皮带,叮当地拿下一副手铐。
  北富德惊吓地问;“你要用这个吗?”
  宓善楼已经不再笑了。“你真他妈问对了。”他说:“假如我认为你还有一点天良,我可能不会用这个对付你的。”
  第二十一章
  时间在柯白莎办公室的挂钟上无所事事地溜走。宓警官派来看住柯白莎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他读报纸,用一把截纸刀修指甲,默默地吸烟,就是不肯交际耍嘴皮子。他对这办公室曾发生的一切,一点兴趣也没有。
  整个下午,白莎曾用不少籍口,想让他开口,每次都被有礼、简单的短句所阻断。
  起先,白莎用的方法是宣称自己有权通知自己的律师。
  “我看你这样称得上妨害自由了。”白莎说:“我有权和我律师通电话的。”
  “电话不是在这里吗?”
  “你不反对?”
  “警官说你要公事公办,我们也公事公办。”
  “什么意思?”
  “我们就把你带回总局,以事后共犯名义收押你。到时,你要请多少律师都可以。”
  “但是,你不能一直把我留在办公室呀。”
  “当然不会的。”
  “我有权想走就走。你不能留住我。”
  “是的。”
  “那么,为什么不准我离开?”
  “没有呀!”
  “好,那我就走给你看。”
  “可以,”他说:“不过宓警官有过明确指示,你只要跨出办公室一步,我就逮捕你,把你送去总局。”
  白莎怒气地说:“为什么?”
  “宓警官只是想保护你,”那警官说:“没别的意思。他怕现在逮捕你了,你名字上报了,你私家侦探生涯也完了。警官是在帮你忙。”
  “你们要关我在这里多久?”
  “看宓警官怎么说。”
  “宓警官什么时候会‘说’?”
  “办完他现在在办的事之后。”
  有两次,白莎说要去洗手间。警官默默同意,跟了她走到走廊中的女洗手间门口,就在门口等,等她出来,又跟她到办公室。
  白莎找了一些办公室的工作做。写了两封私人信,勉力自己装出没有被吓僵的样子。
  6点钟的时候,警官打电话到她就近的小餐厅,要他们送咖啡和三明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