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
作者:端木子晰    更新:2021-11-25 02:28
  我早就在心底描画过无数遍她的模样,不知道这位开封城里最负盛名的艺妓,究竟是个如何迷人法。
  张琮在来路上曾举例说。我那个对头靖乡侯石炅,有一次在樊楼饮酒,向同桌的朋友夸口能当晚见她一面。于是将他身上佩戴的先祖传下的御赐紫玉佩郑重其事地送上求见,一个小丫鬟出来送还玉佩,并说姑娘感觉不舒服不想见客。那石炅又巴巴的重金请来御医,说是为姑娘看病,最后还是被挡在门外,连带着那位没见到秦依依的御医也懊恼了两个月。
  有位朝廷驻边重将之子,为了能连续三天让秦依依陪他,一下子就抬了价值三十万贯的一箱珠宝在鸨母面前,结果当天晚上就和另一位当朝重臣的公子冲突起来,两败俱伤,至今还在床上躺着,据说还念念不忘要再见她一面。
  见与不见,全看她高兴不高兴。看得中的人,比如我的苏偶像,可以凭一卷自制的清水诗笺为礼资,便和她奏琴品茶一下午。而当今皇上的岳父之一、淑妃的父亲康毅侯命总管带了两挑黄金前往求见,结果是吃了软钉子,后来跟着欧阳修一起,才见到这位秦姑娘。
  唔,想不到欧阳老先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拉着一个老风流干这种少年风情的勾当,人老心不老啊。
  现在她就俏生生地在我面前,而我早已连呼吸都感到不是自己的了,只是看着她那动人心魄的容貌发怔。
  平心而论,她的美与叶筠妍各有千秋。但她举止仪态的每一种,眉眼肌肤的每一处,似乎都能激起人们对她的无限爱怜。所谓千娇百媚,尽态极妍,说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少女啊。
  你不能老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这样很不礼貌!我在心中狠狠地警告自己。“真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失态了,请姑娘原谅。”回过神来,我拱手道歉道。
  秦依依似乎没有想到我一开口会这么说,微微轻笑道:“公子果然是直爽人,全无遮掩做作之态。”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拘谨登时减少了许多,也笑道:“我是蛮夷之地来的化外之民,想啥说啥,礼仪客套本来就是不懂得很多的。姑娘也不要老叫我公子公子的了,我自己听久了都不好意思。”
  “那依依该如何称呼公子?”秦依依目光看着我说道。我哈哈一笑,说道:“端木秀没有表字,朋友就称呼我端木或者端木兄,姑娘也可以这般称呼我。”
  “那依依就称公子做端木兄了。”她笑道。我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我们朋友论交,彼此间便可以轻松许多,我也不至于老留神着怕失态。”听到我这么说,秦依依嫣然一笑。几乎又让我霎那失神,幸好,现在心情放松了很多,还能应付得来。
  秦依依站起身,白玉般的双手端起淡青色玉雕成的荷叶型酒壶,款款走到我旁边。只见她为我斟满一杯酒,顿时清香扑鼻,一边说道:“这是用江宁钟山泉水和湖州雪糯酿制的,名唤做雪醅,请端木兄一品。”我定了定神,端起来缓缓饮尽,甘冽彻喉,赞道:“好酒,好酒!”
  “既然端木兄爱饮此酒,便再饮三杯如何?”秦依依说着,又为我倒满。我笑道:“怎么感觉像是罚酒三杯呢?”秦依依妙目一转,奇道:“端木兄何出此言?”
  我举起酒杯,哈哈笑道:“朋友相聚,不敢说舍命陪君,却也当开怀畅饮,随意而行,兴尽而止。依依姑娘只顾为我斟酒,似乎是在罚我呢。”
  秦依依也笑道:“是依依不对。端木兄说得好,开怀畅饮,随意而行,兴尽而止。”说完回到自己案前,自斟一杯,缓缓饮尽。
  “多谢姑娘!”我将酒喝尽,叹口气说道:“可惜啊,可惜今晚端木秀不能陪依依姑娘秉烛夜谈,尽兴品酒了。”
  秦依依看着我问道:“端木兄莫非有要事在身?”我认认真真地说道:“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我是陪几位朋友一起来樊楼的,想来他们正在为我担心,我得去找他们。其二我答应了要做好吉他为姑娘演奏歌曲,刚才又听了姑娘的琴曲,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人制作,好立时弹与姑娘听。”
  秦依依掩口笑道:“既然端木兄有这两个原因,那依依就不留你了,这酒留着等下回再请端木兄品尝罢。”
  这两个原因当然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感觉到我很难对面前的绝世佳人保持平常心态,尤其是在这般幽致的环境中,还是早走为妙。
  吕周他们几个倒是没受什么伤害,不过受了些惊吓而已,正坐在楼下小厅中焦急得团团转。一见到我,立即围上来问长问短,拉着我前后查视,好像我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重刑犯人一样。
  我抬起双臂转了一圈,笑道:“兄弟们放心,端木秀命大福大,汗毛都没有少一根。”
  他们啧啧称奇,说道:“既然无事,必有奇遇。走,先回家去慢慢喝酒,前后经过都要老实交待清楚。”说完便簇拥着我朝外面去了。
  我一路上做了很剧烈的思想斗争,都是好朋友,实在不应该瞒着他们什么。被何不凡一路追逐也还罢了,为朱稆翁所搭救也可以述说得惊险离奇,只是和秦依依相见那段,如果说出去了的话,后果堪忧啊。
  我从逃出门口说起,说到我施计甩开何不凡,他们不禁笑叹。说到我走投无路,几乎命丧敌手,幸得朱稆翁搭救,他们神色凝重。等到我说道秦依依为我弹琴唱歌时,眼看着他们的脸色迅速改变,我暗道不妙。
  “你这家伙!”张琮首先忍不住了:“竟然自己一个人独享艳福,把兄弟们甩在楼下干着急。”发一声喊,几个人立刻朝我扑过来。我拼命挣扎着躲开,一边辩解道:“当初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是秦姑娘啊,哪里敢贸然叫你们?”“少狡辩,凭你的聪明,还能猜不到吗?分明是怕大家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吕周忽然嘿嘿笑道:“端木兄今晚这般风光,我们也不能瞒着叶姑娘不是?”几个人猛点头称是。
  我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要挟我,立刻朝门外走去。“都戍时了,你还往哪里去?要是感到对不起兄弟了想跳汴河我们可不拦你。”吕周哼哼着说道。
  “什么话,我端木秀看起来是那种会自寻短见的人吗?”我大笑道:“反正你们也会告诉筠妍,不如我先去向她坦白好了,争取宽大处理。”
  “你休想!”几个人又扑上来把我拉住,他们当然知道,这事如果是我亲自告诉叶筠妍的话,对我而言就没有一点威慑力了。
  “我是骗你们的,这么晚出去还不是为了兄弟们着想?”我喊道。“这么晚了要你为我们着想做什?要想着我们早就该想着了!”他们明显不相信。
  我整了整衣裳,笑道:“我与秦姑娘约好了,我一旦将吉他制作成功,就立刻和大家一起去拜访秦姑娘。如若戍时制好了,亥时便去,决不多耽搁一时半刻,现在还不算太晚,我这就去找一位制琴人去,早制成便早见到秦姑娘。”
  众人听了呆了一呆。张琮忽道:“小弟识得一位制琴名家,就住在左近,我们一起去。走,走!”大家立刻哄笑着出门。
  第十九章 新潮迭起
  制琴人住的小院不远,走过一条街道,穿过一条碎石小巷,竹篱围绕着一片竹林,当中三间青砖瓦房。
  一看到墙上挂的各式琵琶,我心里石头落了地,会做琵琶就好办了。琵琶和吉他同属来自西亚地区的民间乐器,在制作和演奏上都有很多互通之处,虽然现在没有金属、尼龙琴弦,不过特制的丝弦也可以。
  制琴人是位年近六旬的老汉,年纪虽大,目光中却透着清明,一双手更是显得精干有力。他全家都以制作乐器为生,琴、筝、琵琶最是拿手,兼制箫、笛、鼓、板等其他乐器,在这开封城里小有名气。
  我在他面前把吉他的式样仔仔细细画给他看,老人家端起烛台认真看了,说道:“这乐器果然奇特,我可以一模一样做出来,但是不知道做出来后音色是否让公子满意。”
  我笑道:“没问题,老先生先帮我做出来,我来弹奏试试看,不合意的地方我和老先生再商量着改进。”那老者点头答允。
  第二天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先在房中地面做五十个俯卧撑,洗一把脸,又趴在桌子上照着黄庭坚的嘱咐练写十张大字。我本来已经自制了一堆鹅毛笔和墨水准备使用,被黄庭坚他们制止了,要求我必须使用小楷书写,说是必须要养成毛笔书写的习惯。唉,本来我还打算慢慢影响他们,让他们对这些更方便的书写工具感兴趣的。但是黄庭坚试用了一下后,就断定说还不如用毛笔,同样需要蘸墨写字,却远不如毛笔运转如意。
  看起来,我还需要进一步努力,等自来水笔造出来了,其方便性可就不是毛笔可以比拟的了。不过黄庭坚不用也好,万一他用鹅毛笔用顺手了,这历史上有名的“苏、黄、米、蔡”四大家可就缺了一个,我不成了民族罪人?
  实际上,我已经对大宋人的生活造成了不小影响。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普及开来,方便实用的煤炉和蜂窝煤也开始遍布大街小巷,连我不留神脱口唱出的所谓异域民歌也有人在唱了。
  平时我穿着的经过我改进的衣服,早就吸引住了开封城里喜爱追逐新奇时尚的年轻子弟的眼光。有几次我走在街道上,都看到了类似于我的穿着的衣服,甚至还看到了被他们进一步改进的趋势。虽然那时候等级森严,对于各阶层的人该穿什么样的服色都有规定,但是宋人很大胆,并不把这些规定看得多重。
  据说大宋朝廷曾禁止民众穿胡域番邦式样的衣服,结果怎么也禁不了,大伙还偏爱穿。又规定庶人禁止穿用紫色,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民众的欲望一旦被唤醒,就不可能再被压制下去。这不算什么,等毓筠名绣坊的运作一旦步入正轨,嘿嘿,等着看吧。
  今天是玻璃行的休息日。本来我是打算按每个礼拜休息一天安排的,但是宋朝人怎么也不习惯这种作息时间,便改为工作一旬休息一日,月末下旬休息两天。铺面上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典型的朝九晚五工作制,而窑火不能熄灭的作坊里则采用三班倒的轮班作业。
  这种工作安排方式让开封城里的其他老板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好说什么。
  我和江大伯、管财务的蔡叔还有江越一起前往各个铺面,按我订的财务章程,每个月的第一个休息日是查账时间。我曾试着教他们使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结果他们连呼不适应,只能让他们按他们自己原来的方法记了。这些东西看起来还要慢慢来,但自己手中的一本账目还是用我的方法记的。
  因为是第一次查账,而以前的工作又做得很充分,所以不到一上午就差到了最后一家铺面上。还没有下马,就听到院子里热闹成一片。
  走进去一看,铺面里面的院子空地上,一群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在玩闹。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专门在铺面和作坊里搬运输送的年轻人。当中一个人在旁边敲击着一只羯鼓,另有两个小伙子在场中跳着舞蹈,有节奏地旋舞着身体,其他人围着他们笑着闹着。
  我一下来了兴致,上前问道:“你们跳得什么舞啊?跳得不错。”
  众人都认得我,都围上来问安,有一个小伙子答道:“他们俩兄弟平时就爱跳舞,昨日在马行街看到有胡人跳胡旋舞,就学了来,跳给我们看呢。”又有人笑道:“东主是在海外见过世面的,看看他们跳得好不好?”
  我笑道:“他们跳得不错。不过这胡旋舞已经是过时了的舞蹈,还有更多新奇的舞蹈你们没有见过的。”
  一群年轻人立刻高声欢呼,连同跳舞的那两个小伙子一起把我拉到场中,喊道:“大伙要东主表演一个!”顿时掌声噼噼啪啪地热闹起来。
  我哈哈一笑,要那个敲羯鼓的小伙子敲得再急些再用力些,把腰带一解,长衫甩脱,放开嗓子高喝一声:“看清楚了,这个叫街舞!”就势一个箭步,左臂下探,奋力踢出左腿后又顺势将右腿高高踢起,单以左臂支地,凌空来了个大回旋。
  漂亮地完成几个大回旋动作以后,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舞步,踩着越来越疯狂密集的鼓点,看得他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只顾拍掌叫好。边上就有几个反映敏捷的年轻人开始学着我的样子走舞步了。
  “来,来!大家一起来跟我跳!”看到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大声喊着鼓励他们。唔,怎么感觉我像原来中央台教体育舞蹈的教练了?
  “东主,您刚才说这个舞蹈叫什么舞来着?”那个跳胡旋舞的小伙子学得特别快,兴奋中朝我问道。我哈哈大笑道:“这个叫街舞。街道的街,就是在街旁路上可以随意跳的舞蹈!”
  这一下子就跳了好半天,弄得我浑身上下没力气了才瘫坐在地上,那些小伙子倒是有的是精神,还在练习新学的舞步。感觉有点美中不足,只有鼓点没有音乐啊,不过现在也找不到电声乐器来吧,只好等我的吉他做出来了再说了。
  查完帐回到家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心里转着念头,要把这些小伙子组织起来,让他们把街舞传播到开封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再出面组织个开封府街舞大赛,嘿嘿。
  下午的计划很明确,就是要到毓筠名绣坊去见叶筠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再说了,还有事情要坦白交待,虽然吕周他们不会说,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叶筠妍的耳朵里去的。
  毓筠名绣坊的门面装饰得极为精致,不留神看的人还会以为是哪位名士的一处花园,那匾额上的五个字都是欧阳修亲自题写的。门前三三两两的女子进出着,看到我这个家伙骑马扬长而来,都好奇地在一旁指指点点。
  叶筠妍很看重这边生意的开展,每日都要在这里呆上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