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开始 四 狂傲少年事
作者:南圣河    更新:2021-11-24 06:39
  以后的几天,我四处打听表哥的消息,但整个刘庄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表哥所在的向阳宾馆在什么地方。有人说在顺义,有人说在昌平,也有人说在怀柔。至于向阳宾馆究竟在北京城的哪个角落里,没有人能告诉我。
  刚到刘庄的那段日子,我经常去一家兰州拉面馆吃饭,只为图个便宜,两块钱就能买到一大碗面,可以勉强填饱肚子。为了省钱,我一天只吃两顿饭,有时晚上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就跑到水龙头旁,灌几口冷水。从那时开始我慢慢明白,外面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有点残酷,生活的压力就像一块巨大的磐石压在我身上,喘不过起来,我必须为了填饱肚子绞尽脑浆。我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一共四十七块,还能维持几天?心里没数,我觉得自己就是压在床脚底下的那只乌龟,死撑。我突然很想回家,起码有吃有喝,不用担心饿肚子,但这已经不可能,四十七块钱连路费都不够。
  我租住的房间隔壁住着一对夫妻,我在附近的工地上见过他们,男的大概30多岁的样子,女的要年轻一些,长的虎背熊腰的。每天晚上总是女的先回来,在门口架一口锅噼哩啪啦的炒菜,弄得整个地下室乌烟瘴气的,谗得我直咽唾沫水儿。
  我住的房子跟隔壁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胶合板,他们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一清二楚,刷锅洗碗的声音,逗嘴吵架的声音,甚至做爱的声音。就拿前天晚上说吧,他们一共做了两次爱,半夜一次,清晨一次,第一次十几分钟,第二次半个多小时。还有他们晚上起床撒尿的声音,唏哩哩,哗啦啦,然后毛手毛脚的上床,踩得铁床吱呀乱响。
  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些。那天清早,我看见隔壁那男的,穿条屎黄色内裤,端个尿盆,在大厅广众之下去厕所倒尿,宽大的内裤挂在腰间,腚沟看得一清二白,若不是他下面那根东西将内裤撑起来,他肯定一丝不挂了。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我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隔壁的男女又开始交配,女人哼哼唧唧的叫声,把我的魂儿都叫出窍了。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心脏吐吐吐乱跳,他们身体碰撞和摩擦发出的声音让我的身体在疯狂生长,下面撑起了帐篷。心脏里好像钻进去了千万只蚂蚁,挠得我上窜下跳,我真想把隔在中间的这道墙砸个稀巴烂,冲过去,跳上床,扑到女人身上。
  我穿上衣服,悄悄走到隔壁房间门前。真是天助我也!门上正好有一道细缝,我小心翼翼的趴过去,屏住呼吸,瞪圆了眼睛往里看。女人跪在床上,哀嚎着,雪白的奶子上下翻飞跳跃。男人站在床边,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用力抽送着身体,像狗一样交媾。
  我浑身血管爆裂,裤裆里湿了一片,我没敢闯进去,我怕他们窜出来会把我活活打死。
  我又看了一阵子,直到女人蹑手蹑脚的下床撒尿,我才叉着双腿猫腰回去。
  坐在床上,我想起家里的那条老狗,平时跟我亲的不得了。一次,它居然偷跑出去找母狗,交的甚欢,被我一棍子打过去,老狗气得朝我龇牙咧嘴,汪汪叫着狂追不舍,我跑得腿都软了,它还是不肯罢休。最后老狗在我的屁股上咬了一口,我哭得天昏地暗,之后老狗便和母狗私奔了,再没回来。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张俊俏的脸,笑眯眯的,是一男的。
  他:能帮个忙吗?
  我:什么?
  他:我想把床调换一下位置,所以想请你帮忙。
  我:哦!
  他:我就住你对面。
  我:哦!
  他:我叫王晨,河北的,你呢?
  我:沈田生,山东的。
  我不太愿意跟陌生人说话,更不愿意对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你刚搬过来没多久是吧!
  哦!我答应着。他的房间收拾的干净利落,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男女明星的照片。
  由于房间太小,我们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把床的位置调整好,他随手递给我一瓶可乐。我没客气,我不是女的,不用担心可乐里放了迷药,当然更不用担心被强奸了。
  回到屋里,我再次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躺在床上一个人胡思乱想。想以后当了大干部大领导,前呼后拥,风光无限;想有一天成了富翁,住别墅,开汽车,养女人,这些都是我的奋斗目标。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鼠起义。男人打着哈欠,好像在倒水,又好像是撒尿,接着是砰的一声,像放鞭炮,吓得我头皮一麻,我猜应该是水壶炸了。女人骂了一声:不长眼啊,他妈烫死你。男人支支吾吾回了一句。
  地下室很吵,每天晚上一两点钟才能安静下来。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外地进京打工的农民,有买红薯的,有盖大楼的,还有扫大街的,听说还有抢劫的,各行各业,五花八门。
  已经是下半夜了,不知道是谁在放音乐。“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看来想娘的不止我一个。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这几天老是做梦但多数醒来就忘了。我梦见娘被爹打得满脸是血,跪在床边哭,娘说要离婚,爹就脱下棉鞋打娘的脸,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打得娘四处乱跑。我提条棍子,站在爹的身后,我想如果一棍子下去,打不死他,算他走运。我挥起棍子打过去,可惜空了没打着,应该是看花眼了,爹站在两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打到他。我上前迈一步,双腿却好像被人捆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我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最后我把吃奶的劲儿也用了,还是走不动,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娘被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的云彩被太阳烧得红红的,若不是饿得肚皮贴在了后背上,我还不想起床。
  眼前有点发黑,走路轻飘飘的。不远处有一烧饼摊子,一胖女人站在里面擀面,看着她面前那一摞焦焦黄黄的烧饼,腚里的蛔虫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我蹲在摊子旁,一口气狼吞虎咽了五个烧饼。真他妈好吃,要是再炒几个小菜,再来几壶小酒,那感觉肯定更好。
  离开烧饼摊子,我拐进一家音像店。吃烧饼的时候,音像店玻璃上那骚娘们的照片就把我的魂魂儿勾跑了,奶子真他娘的大,把衣服都快撑破了。关于女人奶子大小的问题,有一阵子我仔细研究过,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有的胸脯子比脑袋还大,有的比馒头还小?后来我在看自己下面的时候好像找到了答案,男人的下面也有长短大小之分,有的像茄子,有的像小老鼠,我想其中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我在音像店转了一圈,一男的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好像是店里进来了小偷。玻璃柜台里放着几张黄片,上面的女人被绳子绑着,两个男人正在亲她的下面。我只看了一眼血管里的血一下子冲到脑门子上,上面的女人也活了,在我面前浪叫。
  这个多少钱?
  哪个?
  就这个。
  十块。
  能不能便宜点?
  这片儿上午刚刚到,画面清晰,中文配音,名模出演……
  我摸摸口袋,里面躺着两张干巴巴的钞票。没有钱,没有电视,也没有影碟机,就是西施从地底下爬出来演我也没法看。
  第一次看黄片儿大约是15岁那年,那时候还在学校,中午闲着没事儿,几个大孩子说要去看电影,我就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在一个大孩子家里,他从床底下翻出一张片儿,说那是他父母经常看的。他把片儿放进影碟机没多久,电视里就跳出两个没穿衣服的外国人,他们缠绕在一起,像两根树藤。我下面跟着肿起来,我打它两拳,它继续昂着头,我又掐它两下,它依然昂首挺胸。一个大孩子红着脸冲进厕所,在里面痛苦的呻吟,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在拉屎,推门一看吓了我一跳,他光着腚,手放在下面又搓又揉,他那里稀稀拉拉长出几根毛,像春天刚刚露头的小草。我吓得缩回头去撒腿就跑。在回学校的路上他们商量着去找一只母羊或者母狗,拖到山上去干,他们说母羊或母狗和女人差不多,起码都是母的,下面长得肯定一样。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没有反正我没去,我可不想被母狗咬掉传宗接代的东西,那岂不成太监了。
  他们虽然是大孩子但却比不上我聪明,至少我不会想出去找母羊、母狗这样的办法来。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有一天谁家的母羊、母狗下了仔,生出一不人不羊或者不人不狗的怪物,那不笑掉大牙。
  那天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小妹妹独自坐在地上玩石头,脑袋上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儿红扑扑的,笑起来真漂亮。
  我蹲下来问她,小妹妹你想吃糖吗?哥哥给你买。她看看我,拖着长长的声音说想。
  我抱起她,快速走进一片玉米地,玉米树疯长的时节又细又高,像一排整齐的士兵。我把手伸到她下面,摸她的小X,刚摸了两下她就哭起来,我捂住她的嘴,她越发哭的厉害,我用力把她推到地上,撒腿就跑。
  这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在跟几个哥们吹牛的时候,我说我摸过女人的下面,他们都不信,他们还笑我说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把母猪当成女人了!我说放屁,不信拉倒,反正我摸过又嫩又滑。他们好像还是不信,个个伸长了舌头,扮做鬼脸。不管他们信不信,我是从心底里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