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贺源    更新:2021-11-24 03:54
  会不会还有人?是什么人?锦衣少年这么联系起来的一想,马上就叫人去搜凌起石的房间。
  凌起石隔了房门发问:“是茶房大哥吗?我起来了!”边说边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几个面色不豫的大汉,吃了一惊地急急用手掌掩嘴,退了两步。
  “小家伙,你昨晚去了哪里?”刘千帆劈口就坐实对方昨晚不在房内,确是个老江湖。
  “我,昨晚,我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胡说,我拍你的门,你怎么不应?”
  “你拍我的门?没有,我听不到!”
  “我拍得很大力,你不会听不到!”
  “真的,我没听到,我若果听到,一定开门的。”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昨晚一直都在房中?”
  “没有,但我真没有出去!”
  “好,我要看看你的东西,或者可以证明你有没有离开过。”
  “好的,你看吧!”凌起石毫不反对,并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凌起石把他们去夕送的五十两银子用布包好,好好的放在床头,此外,衣袋有几钱银子,包袱中有两套衣服,没有武器,也没有其他杂物。一句话,他的行囊是十分简单的。
  房间不大,物品不多,很快就搜遍了,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刘千帆只好说他去夕确实没有外出,得到证明,然后讪讪地离开,凌起石怔怔地目送他们离开,似是受惊吓过度,连门也不懂得关上。
  “这可奇怪了!昨晚,到底有什么人来过?”锦衣少年在房中负手踱步,走来走去。
  “公子,到底不见了什么?”喜童悄悄地问。
  “一方玉印,一瓶酥骨散,一瓶还魂丹,一瓶碎续丹,你说要不要命!”
  “啊,金门三宝!”
  “正是!别的丢失了,我一点也不紧张,这三宝,唉,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都是姓石那家伙误事,要不是他便不会分神,可能不会有此事发生!”刘千帆说。
  “喜童,你把他们怎么了?”
  “都杀了!”
  “你用的是……”
  “孟老头的阴阳掌!”
  “好极了!杀了这两个家伙,总算是消了一点气!”锦衣少年说。
  稍顿,又道:“丢了东西,你们先别说出去,若果遇上那几个老不死的,就说是他们夺了,也好对我叔叔有个交代。”
  “是!是!我们不说!”刘千帆与喜童都这么说。
  但是,他们虽然不说,凌起石已经听到了。
  稍后,消息传来了,石志斌与石忠都给人打死了,死处距离凌起石的住处不过半里左右。客栈掌柜的担心会惹上麻烦,吓得脸也变了,那份焦急惊惧,令人同情。
  石志斌石忠的事,惊动了官府,验出两个死者都是胸前中了双掌,两道掌印十分明显,从掌印中又可以看出,左手用劲较重,右手用劲较轻,两掌用力是不平均的。
  死者除了胸前中掌之外,其他地方也有伤,但不是致命的,致命的地方是胸口的一掌!验尸有了结果,便下命抓凶手,又扰攘了一段时间,锦衣少年与凌起石都上路了。
  凌起石来的时候是徒步的,此刻有了钱,可以买马代步了。他通过客栈伙计,买到一匹,脚长身瘦,并不好看的黄马,花了九两银子,他给了十两,多出的一两是送给代他买马的伙计饮茶的。
  凌起石个子小,马又脚长身瘦,看来使人有可怜之感。凌起石对这匹马甚为满意,对它又抚又捋,替它洗刷干净才启程。
  开始的时候,凌起石是没有马鞍,骑滑马的,但到了午后,经过市镇,他见到一副旧马鞍,虽然是旧一点,却还完好,可以用的,价钱也不贵,只售七钱银子,凌起石连价也不还,就用七钱银子买了下来。稍微抹拭一过,便配到了马背,不大也不小,十分配合,这更增添凌起石的高兴。
  马识人性,凌起石疼它,它也肯听他的话,一路上都跑得很规矩,与前次那一匹完全不同。
  几天之后,到了离山县。
  离出县是一中小县,算不得繁盛,但因水陆交通还算通畅,所以经往的外地客人不少。凌起石是一个大孩子,独个儿骑了马到客店投宿,难怪掌柜的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大叔,请问,有房间吗?”凌起石向掌柜的询问。
  “有,有大有小,大的两钱半,小的是八分,你要哪一种?”
  “我要八分的就够了!我只有一个人!”
  “好的,你跟我来!”
  房实在很小,但是间是独立的,比住大厅互相挤在一起好得多。他看了一眼就满意,马上付租金了。
  八分银子原来还包伙食的,这实在太便宜了。他索性付够一钱,讨得伙计的好感。
  吃过饭之后,也许是那两分银作怪吧,伙计告诉凌起石一个消息说:“今晚,可能有贼人会来打劫,到时,你千万不可惊叫,你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他们劫的,只要你不反抗,他们也不会伤害你!”
  “什么?今晚会有贼劫?你们怎不报官?”
  “报官?他才不管你死活呢!他们比贼人更坏,贼匪只敢在晚上偷偷地动手,官兵,白天也一样动手,比贼匪更可怕!”
  “你怎么知道贼匪今晚会来?”
  “我们门口有个符号,那是贼匪打劫的符号,还有,早几晚才劫过左边那间,当然不再劫,所以不来则已,一来就必然是打劫我们了。”
  “哦,原来如此。”凌起石想了想,再问:“你们大家可以联合起来对付劫匪,不是就可以解决了。你们为什么不反抗,甘心受贼人打劫?”
  “这个,我们讨论过,但意见不一,结果,各人只凭自己的运气去应付,谁也不敢去反抗!”
  客栈的老板们为了争生意,相互之间有意见,贼人就利用他们这个弱点,加以挑拨,各个击破,大收渔人之利。长期以来都是抡着打劫的,予取予携,得其所哉。事实上贼人也十分狡猾,他打劫主要是劫客人,不去损害老板,于是,损失的只是客人,对老板却无大影响,便得过且过,苟且过日。
  凌起石得了这个消息,对老板们大为不满,表面上是答允伙计的劝告,暗地里却比贼人先走一步,一连劫了四间客栈,其中有刚刚在几日前被劫的一间。于是,各家客栈都起哄了。
  凌起石住的一间也给劫了,老板的损失不少。但破财挡灾,老板以为了一件事,可以有一段日子安逸了。怎料三更鼓响,贼人来了。老板以早先才劫了一次,怎么又来?大感奇怪,贼人也觉出奇,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总得要有收获,不能空手而退。于是,老板与客人都再遭殃。
  第二天,各客人醒来,去夕失去的东西大部分却都给送了回来,只有老扳的一份没有送回,客人们都高兴异常,啧啧称奇,但老板就皱了眉头了。同时,消息传来,市中四间客栈全遭了劫,劫匪却不是一个人,有一家是老汉劫的,一家是老妇劫的,有一家给壮汉劫了,还有一家是被一个外地口音的中年妇人劫的。四间客栈出现四个不同的劫匪,再加上那一股打家劫舍的上匪。四间客栈的老扳都震动了,为了长远和益,决定联合全市,聘请保镖反抗贼了。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凌起石翌日起程,又送了一点银子给那个伙计,向他请教那股贼匪出没在什么地方,如何才可以躲避得过。伙计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说个清楚,使凌起石知所趋避。
  但是,他却猜错了,凌起石不是避过贼巢,而是向贼巢而去呢!
  人小马瘦,又独自一人,目然不为贼人所重视。怎料他直迫贼人巢穴,在他们山下经过,还故意勒缓了马,纵声歌唱,旁若无人,激得贼人出头干涉。凌起石是有心找麻烦而来,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大表欢迎,勒马相候。
  “你,小鬼,你瞎了眼睛?走到这里来送命?”贼人中有人出头呼喝。
  “对不起!我路过贵境,盘川所余无几,特地到这里来想找点盘川的,别无其他用意。”
  凌起石直言是来索取盘川,引起对方一阵大笑,以为他是个浑小子,受人恿恿而来,哪知道笑声未完,凌起石已经一马鞭打过去,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一鞭,打得他痛彻五内,衣破血流。
  “你笑什么!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明友!我盘川短缺,找你商量,你怎可以如此无礼,乱加讽笑!”
  对方大为震怒,一声怒吼,就朝他扑过去,凌起石马鞭一挥,“啪”的一声,打在对方肩头,一扯便把人家的衣服扯去了一幅,肩头也伤了,又辣又痛,血丝渗了出来。
  “好小子,你敢打我!”受了伤、受了辱,更难忍受了。
  “你不听话,我就打你!你到底去不去通报?”扬鞭一卷一抖,“啪啪”两声,在空中传出声响,端的是声势不凡呢!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由山上下来的人大声的查问。
  “有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子,要向我们索取盘川才肯走,所以……”
  “你们把他赶走算啦,何必大惊小怪,放起响箭来,真是!快快把他赶走算啦!”
  “甘爷,我们赶他不走!他不肯走!”
  “那就把他宰了算啦!”
  “宰了?你真是个傻瓜!如果他们宰得了,还会等到现在?早就宰啦!你真是苯蛋,蠢猪,连这也不会想!”
  甘爷无端端被凌起石说了一顿,不由的怒颜相向,注视凌起石,喝道:“是你要索取盘川?”
  “不错,你姓甘?你作得了主?”
  “我当然作得了主!你凭什么索取盘川?”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缺少了盘川,从你山下经过,不向你们要向谁要?你既作得了主,就给我送二百两银子来吧,我收了银子,自然会走了!”
  “送你二百两银子?你刚吃过山渣麦芽汤?胃口倒不小呢!”
  “我是铁价不二的,你要讨价还价,有加无减,我有言在先,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