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贺源    更新:2021-11-24 03:54
  有的人贪多,霸占许多东西,却没有用处,结果丢了,那也叫贪多;嚼不烂,就是为了贪多食,不等嚼烂便吞封肚去;结果是肠胃出了毛病,自己受苦!练武也一样,必须练完一样再练第二样,假如贪多,不断练新的;旧的却无时间也无心机去练,到头来必一事无成,什么也练不成!你现在就是这样子了。你早几天的还没练得好,又想练新的,练新的丢了旧的,那有什么好处?还是先练旧的,等我看得满意了,自会绐你再练新的,你还是安下心来先把过去的练好了再练新的吧!”
  老公公平平和和的说出,全无火药昧,任谁听了也不会有反感,凌起石对他甚为敬佩,自然更不会提出反驳了。
  老公公给凌起石说故事,说红线盗盒,说红拂女私奔,说古押衙,说昆仑奴,说文天祥,说岳飞,说张良,说诸葛亮,说刘伯温,说李白与杜甫,也说郭解与朱家!他说得甚为动听,说得非常感人!老公公说完一个故事又说另一个故事,越说越精神,凌起石听了一个故事又听一个故事,越听越有兴趣。一个老一个少;老不老,少不少,有时嘻哈的大笑,有时玩成一堆,没老没小的,竟似兄弟,亲如手足。
  白天转黑夜,黑夜转白天,也不知过了多少个黑夜,多少个白天,老人在这段日子里,教了凌起石五门功夫,一是腹语。口不开,嘴不动,却能说话,而且能说老少男女多种话,别人听得清清楚楚,老公公可以远及十丈过外,凌起石却只能及于三丈。二是无声掌。吐掌无声无息,劲道却是十分凌厉,常能使人产生错觉与难分虚实。三是凌空翻。这是过去曾经教过的,但这次才是算传诀窍,使他可以调乱穴脉。四是龟息功。屏息诈死,不用呼吸,可以支持很长一段时间,对练水功特别有用。五是辟毂术。他以特制的薄饼充饥携带方便。
  老公公在讲述张良辟毂避祸与助刘兴汉时,凌起石便缠着要学辟毂术了。结果,老公公果然如其所愿,都教了他。
  老公公虽然不拘小节,没大没小,但传起艺来却十分认真、丝毫不苟,因此,凌起石在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但他醉心于此,不以为苦,练得极为起劲。这是老公公肯一样又一样传他,他能每样都有迅速进境的最大原因。
  老公公教人另有一套方法,学的人很容易学会,进境迅速,凌起石很快就学会了这五门功夫,有了相当成绩,老公公兴尽告退,自己走了。
  石洞又只留下凌起石一个人了,他一闷起来就轮次练功,除了辟毂术一门外,其他都可以练,而且练得很认真。
  凌起石一个人在诺大一个山洞中,白天黑夜都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话,其闷可知,他必要时只可以利用腹语,用各种不同声调,自己跟自己讲话,练得多了,纯熟了,声音传得也更远了。凌起石站在一个风口,迎风而站,迎风发掌,看似轻飘飘的并不着力,但打出去,却能把吹来的寒风抵当一阵,使之向身旁卸溢。初练时,他觉不出好处,只是一掌一掌的打,但练下去,渐渐有感觉了。他凝神发掌,似是无意出之,但寒风旁卸,并不扑面,这么一来,引起他的兴趣,练的更加有劲,也更加着意了。三月中旬,春天也快过尽了,雪已经不再下,积雪也渐渐融化,管涔山上的草、水都冒出新芽,显出篷勃生机,山花开始吐艳,雀马也活跃了,大自然韵景色在变,鸟、兽、草、木都在变了,只有凌起石的生活没有多大改变。他还是那个老样子,练功、练腹语,如果说他和两个多月能有什么不同,那是他经过两个多月的磨练之后,一切都进步了,而且,进步得很快!凌起石除了练功之外,有时也想念起爷爷、倪爷爷和老公公他们,想着和他们同在一起之时,和猜想他们此刻在干些什么,会不会也想念自己这一些问题的。不过,想的时间不太多,一闪就过去了。
  倪爷爷和爷爷会不会想念凌起石呢?一样会的。他们在路上,住店,都惦记着凌起石,不时提到:“你猜小家伙现在怎样?会不会饿坏了吧?”或者:“小家伙似乎走入了魔道,怎么好端端要睡在雪地上,偏他又真个睡得那么好,不似做作!”后来,天气转暖了,他们又说:“你说小家伙现在怎样?融雪了,他不会躺在溶雪中洗澡吧?要不,不冻坏他才怪!”
  倪高两个不是这样拿凌起石作话题,但他们都有一个信心,认为小家伙能够克服所有的困难,好好生活下去,不会饿坏,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想的对,凌起石果然解决了一切难题,生活得很好,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好,好得多!一天,小家伙回到石洞,突然,他看到两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想起老公公和爷爷说过的故事,便不自觉的停了步,看着对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两个人想不到来的是小孩子,也是一呆,那个眉短眼细的汉子朝他一瞥,反问他:“小家伙,你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一句小家伙,生效了,凌起石以为人家认识他,神态不同了,好好地回答对方:“我和爷爷住在这里的,你们要找我爷爷?”“谁找你爷爷,我找你娘,快叫你娘来见我!”
  “我娘早死啦!我只和爷爷在这里,还有倪爷爷,你找我娘干什么?”
  凌起石这个回答,使对方大出意外。他本来语出下流,要占人家便宜,怎知人家不明白,他便没有兴趣了,因此,他又盯了凌起石一眼,大声说:“好吧!快叫你爷爷出来见我!”凌起石听了对方的话,得意地说:“我早知道你们是找我爷爷来的,你偏不肯承认,是不是,现在又说要找我爷爷了!”
  “少罗嗦!你爷爷呢?还不快叫他出来?”
  “爷爷早下山去了!你来迟啦!”
  “那么,快叫倪爷爷出来见我!”
  “真不巧,倪爷爷也下山去了!”
  “胡说!怎么这样巧!你这小家伙,竟敢作要我们!不给点苦头你尝尝,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再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不好好说,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你凶什么?凶我就怕你?我已经说过了,爷爷与倪爷爷都下山去了,你们不信,又要问我,我回答还是一句,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们的便!你再问,我也不会回答你了!”
  凌起石的回答是针锋相对的,那两个人显然是受不住,要发作了。陡然听到有个老妇在“嘿嘿”冷笑,笑得非常刺耳,充满了挑战气味;那两个人一听,当堂变色,目光乱闪,却找不到有老妇,便向凌起石追问:“小家伙,你说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别人,怎么又有个老妇在说话?”
  “有个老妇说话?怎么我听不到?你有没有听错?”
  “胡说,明明是有个老女人说话,你还想抵赖。”
  “没有,真个没有!”
  “说,她是你什么人?你不说,我先宰了你!”“没有,我怎么说?”
  “你真不说?听着,我由一数到五,你不说,我就把你撕成两半!”“一!二!三……”
  “哈哈!两个人加起来快有一百岁了,却要欺侮一个小孩子,真不害躁!”这是一个老头子的口音,一样说得十分清晰。
  “老伴,你别强出头行不行?人家没有真本领,斗不过成年人,不欺侮小孩子还能欺悔什么?他们不这样,还能怎样?他们没半点人性,可能还要欺侮我们呢!少说几句,不会蹩破肚皮的!”“呵呵!还是你对!我们走吧!”
  “这到不必,只要你别多嘴,多看一会到是不错,他们的眼睛是瞎的,瞧不见我们的,怕什么!”
  两个老家伙一吹一唱,直把眉短眼细那两个人气得个半死,四处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凌起石趁他们不觉,溜出了洞外,于是,一连粗犷的大笑响自洞外,那两个人又急急追出洞外,只见洞外一片的宁静,哪有什么人影?连凌起石也不见了。
  “嗯,这是怎么搞的?真是活见鬼!”短眉细眼的怔怔地说。
  另一个也满脸惊异之色,眼珠转个不停,但是,都无法找到可疑之处。因此,他说,“老金,真个邪门!他妈的,真是见鬼!”
  老金就是那个短眉细眼的中年汉子。他蓦然想起了凌起石,便问:“老范,那小家伙呢?你看到他去了哪儿不?”
  “没有,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真他妈的见鬼!”老范也叫起鬼来了。[手机电子书 www.qisuu.com]
  两个中年汉,守着一个小孩子,结果给小孩子溜了,两个中年汉竟然全不知情。连人家几时走的,怎样走的,从哪一条路走,去了哪里,老金老范两个全不知道,难怪他们不断叫见鬼了。
  老金和老范两个回到洞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望着,都是一脸愧赧,但他们是不甘心的,他们一齐再展开搜索;洞内洞外全搜遍了,仍然是一无所获,不能不心服了。两个正在面面相视之际,洞外传来凌起石的声音了,他唱着他自己想出来的歌。老金和老范两个走出洞口,看到凌起石在山脚下,他的歌声就在山下传上去时。老金与老范都是身怀绝技之人,知道声音由高传低易,由低传高难,何况还有山风?但凌起石的歌声居然传到山巅,又是那么清晰,他们不由的暗吃一惊了。
  管涔山在当地来说,不算得是高山,比之它西南方的芦芽山,它是矮小得太多了,但管涔山却相当崎岖,不易行走,尤其在冬天积雪之后,更难行走。凌起石居然在极短时间之内到,了山下,可见其行动之速。老金老范两个细听他唱的歌,只听得是:清清的溪水清清的山,山上来了两只大花猫,没有翅膀的癞蛤嫫,想食天鹅肉难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