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左道妖人    更新:2021-11-24 00:55
  我成了她的工具。我捏紧了颤抖的拳头。
  魔王笑笑,有时候天国就是地狱,天神既是妖魔。
  善恶无界限,只在一念之间。
  我明白了,嚅动嘴唇,喃喃地道。
  (驱魔行,明天开始更新修改了。)
  杂谈 玫瑰侠
  (更新时间:2004-10-14 23:44:00 本章字数:2172)
  【前言:这是在下相当喜欢的一个中篇,大概是五、六万字的规模。目前还没有完成,希望以后能敬献给大家阅读。】
  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已老了,颓躺在落地窗前的靠椅上忧郁地望着雨夜,潮湿、冰冷、寂寞淋刷苍老的屋顶,上面铺满萧条腐败的落叶,和我一样散发出愁叹闷苦的气味。人的思维很奇怪,越近的事情经常遗忘,遥远过去的点点滴滴偏异常清晰地回响起来,夹杂着不休的雨声。我闭上了疲惫的眼皮,脑子里又记起那个她,那条巷子。。。
  1935年,我经亲戚介绍到上海一家洋行里工作,虽然收入不算丰厚,但也能足自身温饱,在这个满目苍夷的国家,生存的艰辛让人容易满足。只是初来乍到,没什么相识的朋友,同事间的关系淡漠,大家都为工作疲累得无话可说,而亲戚有意安排我和他女儿的交往。我见过表亲,在女子师范上学,一副新女性的派头,语言激昂,发表许多大胆热烈的思想,一双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果断坚决的神色。我对性格刚硬的女子谈不上好感,为了避免亲戚进一步的撮合,造成日后彼此的尴尬,我决定搬出,在桂林路的一条陋巷里租了间阁楼住下。这天加完班,天色已昏黑了,天气寒冷,路上行人稀少,几辆黄包车询问我是否要雇,我微笑着婉谢,我想独自一人品味这透着凄凉寂寞的夜晚,数着隔几丈才有的路灯。我的手插在高领黑风衣的口袋里,街面上旋转着凄冷的北风,树木的瘦枝瑟缩,黯淡的路灯像烛火奄奄欲熄,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打燃洋火,点了根“美丽牌”香烟,与露着大腿的浓妆女郎的广告招贴相同,这烟的气味也艳而浓烈,升腾迷幻的青烟让我联想到家乡屋顶上的炊烟,并进一步怀念起父老和亲朋,在贫穷的地方,生活一定更艰难吧。我的情绪低落起来,身上感觉冬夜毫无怜悯的寒冷,街头有几间楼房里点着暖黄的灯光,窗帘上映着旋舞的人影,留声机里播放出糜糜的曲调,暗处街角有几个搂抱成一团取暖的流浪儿,他们的生命是枝条上挂的树叶,就算落下也只是被当作垃圾清埋。一个黑衣女子站在流浪儿身前,交谈了几句,然后递了几元钱,吩咐他们去买些食物。她出手大方,一定是哪家老板的千金姨太,因为一时兴起而聊发丁点善心,与对待猫狗无异。我打算静静地路过,不瞧她一眼,以无声的沉默来表示我可笑的愤懑。
  她转身的时候发现了我,礼貌地点头,问道:“请问先生,你可知周公馆在哪里?”我停住脚步,见她黑漆高跟鞋边有个装行李的藤箱,“小姐是外地来的吧。”她点头微笑,有些羞涩地撩了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我惊讶她的容貌,像昏黑的池塘里染着月光的芙蓉,没有世俗的浓艳,也不比世家的闺秀,有股娴静温柔的清新气质。但她的嘴唇有些薄,便显得狠心。若果她的男友有什么哀求,让人想来,她也不会答应,随时准备拒绝的样子。我道:“到底是哪位周姓先生?上海的周公馆很多。”她展开拽在手心里的纸条,看了看,“叫周一彪。”我皱起了眉头,周一彪是个恶名远播的青帮头子,在附近一带欺行霸市,鱼肉民众,据说背后还有日本势力的支持。我暗自冷笑了声,淡淡地道:“怎么不雇车呢,车夫应该知道的。”她纳闷地说道:“车夫只把我丢到这里,也不告诉我地方就逃也似地走了。”我道:“唔,他是害怕。”“害怕什么呢?”我当然知道车夫是畏惧周公馆的恶名,但不便说明,道:“你往前面再走一段路,往左拐进一条巷子,那里只有周先生一户住家,极其好找,现在说不定还在歌舞升平呢。”她没听出我嘲讽的口气,略微鞠了半躬,道:“谢谢先生了。”我冷冷地道:“不客气。”拔开足步而去,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茫然,不知何处得罪我了。
  回到简陋的家里,我解开外衣,从水桶里舀了冷水洗脸,然后依在床枕上,就着昏黄的台灯看了两页书,突然听见街路上拉响起凄厉的警笛声,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喊叫声,纷乱成一团。兴许什么地方失火了吧,我揭开窗帘一线,侧身向外窥望。昏暗的街道上乱糟糟地铺满了人,有警察和敞着黑衣的帮会分子,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隔了一会,阁楼的木梯上响起暴躁的脚步声,接着门上激烈地敲响了。我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打开门,直闯进几个黑衣人,手里持着锋利的斧头,我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看他们四下翻找,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能阻止他们,何必徒劳抗言。黑衣人自然寻不到什么,离开时顺手将桌上一盒香烟拿走了,并告诫我,“算你识相,看你的样子也许还不知道出天大的事了,周公馆的周大老板被人刺杀了!有人看见是个女刺客,你要是有相关的消息记得赶快通报,一定会有丰厚的报酬。若是他妈 的敢知情不报,甚至是窝藏犯人,小心你的狗命!”我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那位黑衣女子,她会不会有危险。
  掩上门,我虚弱地靠在门背呼出口浊气,现今恶人当道,善良的人们越没有活路的了,连在家里都没有人身安全的保障。我的目光突然被地板上一样东西吸引,一滴、两滴,殷红的,玫瑰色的血,滴嗒滴答地绽放在木地板上。我抬起头来看,屋顶的横梁上悬着个人,用手足撑成个大字,正瞪着炯炯的眼睛看我。我蹲下身子,摸向床下。颈项上突然多了一片雪刃,不知何时她已落在我身后。她警惕地低喝道:“你想干什么?”刀锋的森冷让皮肤起出一片鸡皮疙瘩,我轻轻推开她的手,从床下找出一个红漆的小木匣子,一边道:“受伤的人总需要包扎的。”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让我打开了匣子。里面都是些常用的医药,碘酒、纱布,还有些云南白药。她美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芒,“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些伤药?”
  杂谈 月捕鼠五只
  (更新时间:2004-10-14 23:48:00 本章字数:2265)
  我深觉无人比我更合适用猫来命名了。(本人QQ名:花脸猫爪爪。另注,不是可爱的意思,而是脸上豆痕斑驳。自谓花脸也。)
  在这网名争奇斗妍的大时代,曾几何时以“猫”命名蔚然成风,“猫猫”们看中的自然是猫咪可爱调皮的个性。我独不然,只因我禀承了猫的内在精神和本能。除了懒惰、贪睡、好吃等优点以外,更重要的是——我还会抓老鼠!
  晚上,妈妈在厨房炖甲鱼,我盘踞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突听妈妈叫喊:“老爪,快来帮我。”
  我漫声应道:“什么事呀?”
  “帮抓老鼠。”
  我有些吃惊,有些不情愿:“。。。又抓?”
  妈妈显然没理会我的郁闷情绪,只顾愤愤不平地道:“被我看见一只,妈个老逼,好大一只。”她已经捞好袖子,一副拼命的架势。认识她人,没有不说她是老好人的,但她却强烈地憎恨老鼠,几乎近于偏执。照我的想法,老鼠又吃不了多少东西,就任它自生自灭嘛。可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来说,一只老鼠意味着咬坏物品,偷吃食物,还有病菌和不卫生。这简直是比俄罗斯发生人质事件更可怕的事。毕竟流淌着伏尔加河的国度离她太遥远,死再多人也只是啧啧惊叹罢。
  事实上,抓老鼠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早在上个月就抓了四只,全是小老鼠,两根手指并指大小。据妈妈分析一定有老鼠在家里做窝了,我曾经在别处见过整窝的老鼠,是用杂物铺垫的巢穴,甚至就直接居住在人们不常翻动的衣物袄被里。记得那时年纪还小,外婆家在一条街巷,巷子的年代无从可查,兴许有些年头了,一律的阁楼瓦房,鳞次节比,瓦面上泛着青色,原因是长了薄薄一层的青苔。街巷里错落地插着几根斑驳的木质电线杆子,完全是用整棵直圆的树木将枝桠砍削刨光制成。历遍风吹雨淋,木料已腐朽,伸指挖扣,便簌簌地掉木屑。在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和伙伴们在嬉戏玩耍,突然听见一户人家的主人叫起来,清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窝老鼠!我凑上去看,是一整窝的小老鼠,就躺在破棉袄里,发出微弱的吱吱声。幼鼠只有拇指大小,还不会动,全身光溜溜的,白得有些透明,眼睛尚未睁得开,一层透明的膜覆盖着黑眼球。那家主人叫我们一干孩童去通知焦老太太。
  焦老太太住在巷子的前半段,模样很有些奇怪,其实我已记不清她的相貌,印象深刻地是,她常年四季穿着民国时代的服饰,是右襟布扣的女装,颜色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脚上套着双黑色绣花鞋,绣工很精致,用红丝线绞成花蕾盘在黑底的鞋面上,仿佛就成了件艺术品了。我无法忆起她是不是裹小脚的,但我记得她走路矫健,三寸金莲难有这样的风采吧。另外,她发黄的手指上老夹着根纸烟,这种纸烟是用白色长方的烟纸包裹切好的烟丝卷成,封口的时候用舌头在纸沿一舔,然后贴紧,整个过程熟练得像弹钢琴,不知是她觉得这种烟的口味好,还是因为其廉价。根据街头巷尾的传说,她年轻时候是个颠倒众生的美人,有众多公子商贾追求,她的阁楼里经常出入不同的男人,甚至有两个好朋友为争她的欢心闹至动刀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