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一次治疗抑郁症
作者:王晶2024    更新:2024-08-16 04:17
  就这样悄悄走进花季,青春的我是那么期待阳光和春风。
  进入花季的少女是那么期待着美丽的生活,当时我刚刚跨入初中的大门,对于陌生的一切,我都充满了新奇与渴望。初中内的孔庙和教学楼在一个院内,无心无事的我总是那么虔诚的拜一拜孔子,我憧憬的初中生活才刚刚开始。
  以前这里是文庙,供奉着孔老夫子,极赋诗书礼仪的韵香。每值下课,我总爱去拜一拜。不是在“三言”“二拍”中有“伯乐摔琴谢知音。”那一节说奏乐之礼,奉瑶琴之节要三洗手,焚香祭拜后,方可用。这让我觉得上课那四十五分钟弥足珍贵。我想我听课的有效率应该是百分之百,否则我会对不起圣贤。下课了,有的同学去跳绳,有的同学去做游戏,我带着课外读物简直看的入了迷。
  有个不明事理的同不去找老师要指责我不该看课外读物。老师倒批评她说适量的阅读是应该的。这使我更加喜爱阅读我便制订了阅读计划,在不影响读书的情况下把《上下五千年》、《世界五千年》、《汤姆叔叔的小屋》等,以至我后来对集邮,集币发生兴趣后,便买来了整套的书做起了研究。
  我爱画画,渴盼已久的好消息我荣获世界教科文卫举办的“人口与地球”大赛一等奖。刚进中学不久,我的好消息就飞遍了整个六中。想想,我办板报时,班主任那不屑一顾的神情,我觉得我为自己出了口气。同时我也极其努力的学习,学习-复习—做画这三步我安排的非常好。
  那天,我读了中国女排教练袁伟民的一篇文章《人的差异产生在业余时间》并且很赞同他的这个观点,比如拿我们学生上学来做比,学生每天在课堂上认认真真地听课,遵守学校纪律,这是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的,因此从这里便产生不了差异,重要的是会利用属于自己的课余时间。有的人认为上课听好课便不需要去巩固去学习,便把复习不放在心上,自己去玩耍,而有的人就认识到了课余时间的重要性,便加强巩固、复习,使知识牢固。最后,认为课余时间不重要的人名落孙山,而那个会利用课余时间的人却名列前茅。所以,我非常欣赏和赞同“人的差异产生于业余时间”这句话。
  读完全文,我还摘录了一些好句子:“只有付出超人的代价,才能取得超人的成绩。”“人的可塑性是很大的。在精力消耗上目标越高,毅力越大。生命的意义》这篇文章。本文的主要内容是保尔在路上散步,在岔路上,在烈士公墓前思索生命的意义,我摘录了其中一段:“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这仅有的一次生命应当怎样度过呢?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进行的斗争。”是的,我见过像这段描述的这样的人;但我还见过另一种人,这种人碌碌无为的活了一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求上进,醉生梦死,我想,他在临死的时候,一定会这样想:“我为人类做了些什么有益的事情呢?”并且还会后悔自己活了平庸的一生,至于“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进行的斗争”这话根本不用说。
  接下有因便有果,半学期下来,我得了第一名,老师把我和另二个同学的名字写在后黑板,说这三个同学是我们班的状元。以后他便经常给同学们读报纸,讲一些名人的成长经历,有华罗庚、苏步青,陈景润等。于是我便记住了一条“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就这样,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很好,但自习课上,老师宣布数学考成绩,我感到很紧张。老师开始宣布分数。起初,很多同学都是五十,六十分,同学们的成绩都念完了,只有我的没念,顿时我心里惊,是不是不及格呢?还是什么其他的,脸也不由地泛红,终于念到我了:“九十八分。”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我这次数学成绩是全班第一,但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将继续努力。
  就这样,在这温馨的环境中,有一天,语文老师讲评了三篇作文——我和勇勇、坤坤的文章,我的文章讲得很客观;勇勇的文章很理性,坤坤的文章却很片面,《聊斋志异 》《司文郎》一章说的好,“文如其人”。我很讨厌这种虚伪的人,那次,我带课外书就是她告的,我很讨厌她的作法。但赵老师却下意识的很喜欢坤坤,坤坤很像她,脾气很急,就这样,勇勇、坤坤、华华,我当选了团员,这是第一批入团,仪式很隆重。勇勇和我商量说他建议让坤坤当团支书,我当时下不来台,因为我和坤坤有素怨,我没有说话,最后,坤坤当选了团支书,我是团宣传委员。
  赵老师把我找去,说全班选团员,你的票数最高,已赢得了全部同学的信任,你一定要已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我点了点头。
  晚上,我读了《叶落归根》这篇小说。这是一篇人情味很浓的文章,看后使人很感动。这篇文章的是主人公何为群与蛮子三婆之间发生的事。主人公何为群小时候到逃荒落户的蛮子三婆家偷石榴,对蛮子三婆的印像是衣着不整洁,鞋不勾,头发不梳,头上像个老鸦窝,走路像个闪电婆。善良,当何为群因偷石榴被蛮子三婆逮住后,三婆不但没有体罚他,相反却问他的伤势,并且给了他三棵石。何为群到区上当干部时,蛮子三婆的脸上表现出“一种神圣,庄严的情感。”说明蛮子三婆对何为群是充满信心,支持的。但当何为群当了县***副主任后,蛮子三婆来求他办件事,而且是非常诚心地等了三天三夜,却等到的是一句回绝的话儿。但当何为群再次升为县委书记时,蛮子三婆来求何为群,带的礼物是三棵石榴,他竟讨厌和生生气了起蛮子三婆,并想和她开个“玩笑”写了个纸条儿,蛮子三婆不识字儿,当门卫看了,是让她“走开”。然而,现在何为群已退休了,叶落归根,回到了故乡,蛮子三婆却不计前嫌,第一个到他家串门,并帮他垒鸡窝。这一切,都使何为群感受至深。他想到蛮子三婆第一次送他石榴时,那三个石榴一直当宝贝儿似的藏起来不舍的吃冬季,休为群病了一场,蛮子三婆又送来了三棵石榴。她一走,何为群抓住那三颗石榴哭了……
  沾浸在这浓郁的生活气息中,我醉了。我发誓要做个艺术家,起码是画家或作家 ,把美好的生活用我的笔来描述。我又一次拜师学艺
  这儿不是北京,没有阔叶树在墙外伸进来。也不是冬天,正是炎热的午后。
  我的手里少了那个画箱,没有夹着油画,即使是面对的那扇大门,也是全然陌生的。
  我按铃,有人客气地领我穿过庭院。
  短短的路,一切寂静,好似永远没有尽头,而我,一步一步将自己踩回了从前。从前那个没有声音也没有颜色的我,竟然鲜明如故。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新我呢!
  客厅里空无一人,有人送茶来,我轻轻道谢了,没有敢坐下去,只是背着门,看看壁上的书画。
  就是这几秒钟的等待,在我都是惊惶。
  但愿有人告诉我,这位老师出去了,忘了这一次的会晤,那么我便可以释然离去了。
  门开了,我急速地转过身去。我的老师,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启蒙老师,正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向他跨近了一步,微笑着伸出双手,就这一步,二十年的光阴飞逝,心中如电如幻如梦,流去的岁月了无痕迹,而我,跌进了时光的隧道里,又变回那年冬天的孩子——情怯依旧。
  那个擦亮了我的眼睛,打开了我的道路,在我已经自愿淹没的少女时代拉了我一把的恩师,今生今世原已不盼再见,只因在他的面前,一切有形的都无法回报,我也失去了语言。
  我的天地,只是那幢旧房子,父亲母亲、放学时归来的堂弟。
  向街的大门,是没有意义的,对我,街上没有可走的路。
  小小的我,唯一的活动,便是在无人的午后绕着小院的水泥地一圈又一圈地溜冰。
  轮式冰鞋刺耳的声音外,那个转不出圈子的少年将什么都锁进了心里,她不讲话。
  回想起来,少年时候的略带病态自有它的原因,人生又何止一个六年呢?
  被送去跟老师学西画是我的一次机缘。
  我被带进去,喊了一声“老师!”脸一红,低下了头。
  头一日上课是空手去,老师问了一些普通的问题;喜欢美术吗?以前有没有画过?为什么想学画?
  老师完全不同于以往我所碰见过的任何老师,事实上他是画家,也不是教育工作者,可是在直觉上,我便接受了他——一种温柔而可能了解你的人。
  画室回来的当日,坚持母亲替我预备一个新鲜的馒头。老师说是用来擦炭笔素描的。
  母亲说过三天再上课时才去买,我竟闹了起来,怕三天以后买不到那么简单的东西。
  事实上存了几日的馒头也是不能用的,而我的心,第一次为了那份期待而焦急。这份童稚的固执自己也陌生得不明不白。
  “你看到了什么?”老师在我身旁问我。
  “一个石像。”
  “还有呢?”
  “没有眼珠的石像,瞎的。”
  “再看——”
  “光和影。”
  “好,你自己先画,一会儿老师再来!”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
  他走了,什么都没有教我,竟然走了。
  我对着那张白纸和花架发呆。
  明知这是第一次,老师要我自己落笔。看看我的观察和表达能力能有多少,才能引导我,这是必然的道理,他不要先框住我。
  而我,根本连握笔的勇气都没有,一条线也画不出来。是不敢,平日里的记忆在他的威严下骇得到了九霄云外。
  我坐了很久很久,一个馒头静静的握在手里,不动。
  “为什么不开始呢?”不知老师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我身后。
  “不能!”连声音也弱了。
  老师温和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炭笔。轻轻落在纸上,那张白纸啊,如我,在他的指尖下显出了朦胧的生命和光影。
  画了第一次惨不忍睹的画后,我收拾东西离开画室。
  那是已是黄昏了,老师站在阔叶树下送我,走到巷口再回头,那件大红的毛衣不在了。我一个人在街上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拖,回家没有吃晚饭便关上了房门。
  原本自卑的我,在跟那些素描挣扎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有了起色。老师很欣慰。
  可一日,作业因匆匆忙忙交了差,被批了不好。
  我对老师说:“没有造就了,不能再累你,以后不要再来的好!”
  我低着头,只等他同意。
  又要关回去了,又是长门深锁的日子,躲回家里去吧!在那把锁的后面。没有人看出我的无能,起码我是安全的。
  老师听见我的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笑着,第一次问我:“你是哪一年生的?”
  我说了,他慢慢地讲:“还那么小,急什么?”
  那时老师突然出去接一个电话,他一离开,我就把整个的上身扑到在膝盖上去。
  我也不要做画家了,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还会小,我的一生要如何过去,难道要锁死吗?
  “今天不要画了,来,给你看我的油画,来,跟我到另外一间去,帮我来抬画——”老师自然地领我走出去,他没有叫我停课。
  “喜欢哪一张?”他问。
  老师知道什么时间疏导我的情绪,不给我钻牛角尖。画不出来,停一停,不必严重,看看他的画,说说别的事情。
  那些苍白纤细的人体,半抽象半写真的油画,自有它的语言在呼应着我的心。只是当时不能诉说内心的感动。
  以后的我,对于艺术结下了那么深刻的挚爱,不能不归于老师当年那种形式上的画所给予我的启发和感受动。
  “平日看书吗?”老师问我。
  “看的,不出门就是在看书,父亲面前也是有功课要背的。”我说。
  “你的感觉很特别,”他沉吟了一下,又问,“有没有试过写文章?”他自动递过来一本《笔汇》合订本,还有几本《现代文学》杂志
  “下次来,我们改画水彩,素描先放下了。这样好吗?”老师在送我出门的时候突然讲了这句话。
  对于这样一个少女,老师说话的口吻也总是尊重,总也是商量。即使是要给我改行道,用颜色来吸引我的兴趣,他顺口说出来的都是温柔。
  那时候中国的古典小说、旧俄作家、一般性的世界名著我已看了一些,可是捧回去的那些杂志却还是看痴了去。
  波特莱尔来了,卡缪出现了。里尔克是谁?横光利一又是谁?什么叫自然主义?什么是意识流?奥德赛的故事讲一千年,卡夫卡的城堡里有什么藏着?D.H.劳伦斯、爱伦坡、芥川龙之介、富田藏雄、康明斯、惠特曼——他们排山倒海地向我噬了上来。
  在那几天的生吞活剥的急切求知里,我将自己累的虚脱,而我的心,我的欢喜,我的兴奋,是胀饱了风的帆船——原来我不寂寞,世上有那么多似曾相识的灵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