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
  跟安诗瑶满打满算有一年了。她也不是没见过觊觎安诗瑶背景和美貌的男人。
  但全都是被拒之千里之外。
  与安诗瑶共事的时间越久，越能明白……总是带着平静语气的安诗瑶，有多难以接近。
  除去那位亲妹妹在身边，助理就没见过有什么事引起过安诗瑶情绪起伏。
  ‘安总有没有男朋友？’
  那小子，助理觉得绝对走不了多远。优化名单第一个是他，敢带着轻浮态度有调戏意味和安诗瑶说话的他也是头一个。
  有什么理由不被优化？
  “……”
  但是。
  安诗瑶审核过后的优化名单交到她手里，裁员名单里没找到‘苏明’。
  反倒是在调整岗位的表里，看到计划……要把苏明调整到主管一职位。
  眼花了？
  因为苏明实在是给助理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导致她昨天打算敲总经理办公室门时，听到里面有打电话……提到了苏明。
  ‘不知道是不是他？’。
  ‘留在身边？’。
  ‘以前的……苏明先生？’。
  先生？！
  助理冷汗直冒。也不敢再多偷听。
  她就明白一件事。
  那个有点轻浮的员工，跟安总肯定有什么关系。
  苏明老油条的行为固然让助理很不舒服，但如果真的与安总有关系……
  那天好像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算了，反正自己只是個助理。
  大不了下次见到保持正常对人对事的态度就好了。安总都没交代过……想必不希望有人知道。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他和安总很可能有关系，那样的话。
  “安总调整营销部的意思……是接下来有什么战略部署吗？”
  当然清楚胖经理旁敲侧击想了解什么。
  “嗯，安总肯定是有她的打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能乱说话，要负责的。”
  “……”
  “不过有些员工似乎有遭受不公正待遇的现象。前几天员工会谈安总对这方面有点在意。”
  说到这就行了。
  12月22日。
  苏明暂时把升职与离职的事放一边。
  消息好像还没传开，也没几个人知道，没人烦他。
  “别紧张。”
  “喊3.2.1上链接的时候你不用刻意追求声音大，你有你自己的个人特色。”
  “……好。”
  带新主播，也就是夏夜的任务果真落到自己头上。
  这很容易预想，第一，苏明很闲。第二，他有带主播的经验，甚至曾经亲自客串过一段时间。
  “我靠，师父……真这么漂亮啊？”
  徒弟小李是第一次见到夏夜。
  “你以为呢？”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师父都把握不住，我真要唾弃你。”
  “什么机会？说的这么龌龊，这是工作。”
  “切。之前教别的新人没见你那么关心。还帮忙做工作笔记。”
  12月25日。
  圣诞节。
  “爆单了！”
  “怎么搞的？！回复速度超时了三分钟？”
  “飞鸽那边设置机器人不算人工回复，估计是客服忘了回。”
  “苏明牛逼！”
  “……”
  累趴了。
  苏明只是突发奇想，卖水果刀，如果自己在旁边耍杂技当背景板会不会引流？
  那对于每天回家都会练一会，熟练度接近饱和的他而言很简单。
  贴上温馨提示小字。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然后将水果刀高高抛弃，超出摄像头的范围急速下坠。
  任谁看都惊险无比。
  但苏明眼皮都不会眨，很轻松接住。
  转刀花更是轻而易举。
  有兴致还能临时刷着别人秀刀法的视频，拿着水果刀有些滑稽……又很流畅的秀一把。
  【我上辈子也是这么玩的】
  【666，菜刀都被玩坏了。】
  【坏了，我有预感……以后水果刀、菜刀要成管制刀具。】
  【妈呀，看得我胆战心惊。主播一点都不害怕？】
  【买了刀就能跟主播一样溜吗？没有的话我要差评力！】
  【哈哈哈，笑死了……带货的小姐姐都忘了上链接，跟着一起看了。】
  “啊。对、对不起！”
  夏夜看到弹幕提醒才面红耳赤的回过神，赶忙上链接。
  “厉害啊，苏明。没想到伱还有这本事。”
  “新东方出来的？”
  “真的6，你这不去开直播卖艺都可惜了。”
  “……”
  同事对苏明刚才的表演啧啧称奇，甚至有种把他当外星人的感觉。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播。
  要说临摹复刻那些武打片里的招式，拿着刀的自己可能比某些自称门派传人的还要玩的6。也许就是人生新的方向呢？
  网络要饭，凭本事要也不寒碜。
  “明哥……好厉害。”
  “下次别再跟着观众一起看入迷了。”
  “啊！呜，对不起……”
  少女羞红的脸。
  真可爱啊。
  这样下去，感觉真的……能拿下？
  如果自己留在这继续工作，跟她相处的机会还很多。
  苏明脑海不自觉又闪过安诗瑶的影子。
  这几天都没碰见过……毕竟办公区域不同，上班下班时间也不同。也正常。
  在安诗瑶手底下工作，很难受吗？
  也没有。上次会谈后来也变得很平静了。
  走还是留呢？
  12月28日。
  天气变暖了些。
  但苏明心情有点微妙。不知道是谁瞎议论的，传自己和夏夜走的很近，在谈恋爱。
  “明哥，要喝奶茶吗？”
  但夏夜似乎并不知道。
  相处也有段时间了，感觉她不是装的，是确实没社会经验。白纸一张。
  要知道有这种流言会是什么心情？
  苏明忽然想到了，自己之所以想离职除去不想再混，就是厌烦了这种勾心斗角、乱七八糟的职场环境。
  主管又怎样呢？
  虽然徒弟说着以后就是他的后台，但如果要管理……搞不好和徒弟的关系都会有微妙的变化。
  “得了，你买什么。我来请客就好。你刚出社会多把钱存着用到该用的地方。”
  嗯，还是要辞职。
  ……
  比起苏明的畅快。
  安诗瑶最近过得非常困扰、别扭。
  即便经常和妹妹通电话，但她还是难以忍受……不去看。企图发现什么既定事实，能一锤定音的事实。
  避开和苏明上下班的时间。
  工作时间用大量的工作麻木自己。但工作不是无限的……她还是没能忍住打开电脑，看监视画面。
  盯着每一帧苏明存在的地方。
  但那太难以琢磨，压根就没见过正常社会的苏明。拿什么对比？
  身边总是有个可爱的少女。
  助理说……是新招来的带货主播。简历看过了，只是很普通的应届毕业生。
  很别扭。那张脸身边的……应该是自己？
  脸完全一样，声音也是。
  不。
  样子再像也不是。
  “……”
  为什么呢？
  即便身处7F也能听见楼下热烈的声音。在庆祝久违的爆单。
  可安诗瑶关注的不是那，紧盯监视器画面。
  刀？
  苏明先生很擅长用刀，说过没有刀和有刀的他是两种人。那次苏明先生被感染时，如果有刀在手上……自己可能压根没法反抗。
  明明在履历上从未见过有任何关于‘刀’的事，也没有任何同事说过他有这项技能。
  这也是巧合？
  12月28号。
  下午6点左右。公司大部分人都走了。安诗瑶又看起了监视器。
  今天天气变暖，监视画面里很多员工都适当减少了衣物的厚度。
  “……”
  当见到苏明坐在工位上的一瞬间，安诗瑶心脏似乎都慢了一拍。
  那身衣服，对安诗瑶而言太过熟悉。
  因为，与第一次见时的衣服……夹克外套，牛仔裤，连运动鞋，一模一样。
  就是，苏明先生吧？
  就是，前世今生吧？
  所以才会不记得自己。
  咚，咚咚……
  心脏强烈有力的鼓动，身子也不住的颤抖。
  仿佛有种念头，无法抑制的扩大。
  “小熙，不是巧合啊。”
  “一定、就是……苏明先生回来了。以这样，呜……不记得我的方式。”
  “……”
  把新发现的一切都告诉妹妹。监控也截了图发过去。
  电话那头，安小熙沉默良久。
  “姐姐现在应该不想听我说否定的话。”
  “也是啊。”
  “哪有那么巧的事……我都快被这些证据弄的精分了。”
  “截图我看到了，是从头到尾都和第一次见到姐夫时一样。吸的烟和海岛市是一样这种细节……也就是姐你能注意到了。”
  “所以……我想说。”
  “是这样的话，姐姐就去试试吧。女追男，只隔一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