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 147姑射神人
作者:老同学84    更新:2024-05-07 14:43
  想起刚才的地洞,此前在庄园与小伙伴们玩耍时,常听凌丫头和缨子等几个人闲话,诸如鬼神昼伏夜出于山洞等等。
  此刻不免胡乱联系,难道姑射神人,就住在这地洞里,嗯!神人住的地方,都是常人不敢去的地方,以后我一定去拜会一下,今天没准也是姑射神人、暗中救我一把,想到这里,子因不禁舒了一口气。
  其实、小少爷也有些害怕,以他幼小的年纪,还不能认清这些奇怪传闻,故而推脱到以后,至于说姑射神人救自己,只是为了套近乎,自行壮胆而已。
  子因赶紧站起来撇开杂念,不在纠缠‘姑射神人’那几个字,他想起谷管家说的往西面走,不如就照管家说的做。
  走不多远他发现,原来西北稍稍坡缓,远远望去,四周地势皆低,独此山峭立挺拔,子因心中奇怪,自己怎么会跑到这个、无路可走的地方。
  木子因眺望东南面,沟壑纵横绵延苍翠,唯自己足下一方,显然陡壁高耸、险峻非凡,稍微俯视是一道宽阔、而又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亘阻隔。
  对面的岩崖,虽然相对低矮许多,依就是壁立千仞,俨然鬼斧神工,令人惊叹的是,半山腰喷出一股泉水直泻深渊,隐隐约约可见、林木郁郁葱葱,似有重重玄机。
  眼见白日依山,木子因颇感焦急,想马上回家,却又怕契丹兵匪、还在山腰某处寻找等待他,是以犹豫不决,不知向哪里走,当初慌不择路、糊里糊涂,和谷管家跑到这孤山顶,现在想回家,又担心贼兵未去。
  依稀记得谷管家说向西,过了山顶你就抱着头滚下山,贼人是追不上你的,此刻,他也不知后面的贼兵,离自己还有多远,想到这里心一横,滚就滚!
  回头看了看康康,一边依依不舍摸着康康毛绒绒的脊背,一边自言自语:
  “康康!我决意往北去,你若是不愿意,先悄悄回去,待我寻着姨妈再来找你!”
  说着脱下绸缎外套,将头脸裹好,沿东北坡就地滚下。
  这东北坡稍陡,几无树木荒草丛生,一旦滚落想停也停不了,中途也不知是撞上石块,还是土堆抑或是灌木枝什么的,疼痛难忍却也没法喊叫,只翻滚碰撞得让木少爷、四肢酸痛头晕目眩。
  也不知是怎么停下来的,过了不晓得有多久,耳边似乎听见康康不停地吠叫,木子因勉力睁开眼,却见一张依稀熟悉的脸、急切地望着自己,迷迷糊糊以为是凌儿小丫头找来了。
  小少爷心里一热,支吾一声:“凌……丫头……”
  小少爷实在支持不了,便又昏了过去,等到他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清晨,自己暖暖地躺在一个向阳的软床上,腹中感觉极度饥饿,正欲伸手撑起,却是浑身无力,右臂钻心般地剧痛,失口“哎呦!”一声,硬是没撑坐起来。
  “醒了!醒了!爹!他醒了……”只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接连响起,随即女孩便跑了开去。
  不久便传来脚步声,而后有人说话,且语气轻缓,只见一人身着白衣,似秀才模样,进屋看木子因睁眼不语,便靠坐在床边,伸手在子因的四肢、和胸腹部位轻轻触碰。
  “心儿,不要大惊小怪,这孩子摔得不轻,加上饥渴太久、气力贫乏,需要休息调养,略加饮食即可!你去告诉韩婶,先盛半碗红枣粥喂他。”
  “噢!我这就去!”
  木少爷仔细地打量这个陌生男子,明显比自己的老爹要年轻得多,大约三十来岁吧,白白净净和蔼可亲,修长儒雅风度翩翩。
  这父女俩的对话,令小少爷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忍不住问道: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我好像……咝……”
  木少爷正想侧身稍坐,却感到四肢关节有极重的隐痛不适,无法再询问下去了。
  “呵呵!你这个顽皮蛋,胆子还真不小啊!一个人在山里乱闯,摔得鼻青脸肿,一定是害怕见到爹妈,不敢回家是不是?这会儿该是踏实了,好好躺着吧!现在你还不能动,若不是被心儿和丹丹瞧见,恐怕你要被野狼叼走,当个野孩子、狼娃娃喽!……”
  长者虽有些取笑之意,但神情甚是慈祥,说得木子因有些不好意思。
  “爹!我来了!”
  一个绿衣小姑娘,端着碗匆匆走来,人未进声已到,打断了长者的说话,木子因从话音中听出,前来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儿。
  “易姑娘!慢点……别着急!小心摔着……”
  韩婶紧紧跟在后面,提着像砂锅状的盛具器皿近似小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别唠叨个不停……哼!我才不会呢!爹爹刚刚教过我‘风云淖约’,再练些日子我就能飞了!爹说我比哥哥练得还好……”
  小姑娘说着,人已到木少爷床边,小脸蛋白嫩漂亮,充满高傲自信,看见白衣男子神情严肃,而木子因直愣愣望着她,脸上一下绯红起来。
  “心儿!你忘了我的教诲没有?跟韩婶、蹇叔他们说话,要有礼貌!怎能没大没小的,太放肆了!”白衣男子显然极为生气。
  “爹!我知错了……”绿衣小姑娘胆怯地回答。
  “宫主!心儿姑娘还小,不过是为照顾这受伤的小孩,一时情急吗!哎呦……不能怪她!”
  “还小?都快八岁了!全是这几年被宠坏的,为这没少跟她妈闹别扭,唉!但愿我这回没做错……”
  白衣男子说着,站起身来,一丝忧虑笼上眉宇,似乎心中隐藏着巨大的担忧。
  “怎么会呢!我带了她六七年了,姑娘心地善良,全不似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娇娇滴滴难以伺候,宫主尽管放心便是。”
  韩婶连说带笑,对小姑娘似乎颇多喜欢.
  “心儿!这孩子腿上有不少擦伤,右胳膊也折了,嗯!肋骨也断了两根,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以后他的饮食你来照料,其他的事,我会叫蹇叔代为看护,韩婶提来的稀粥,你慢慢喂给他吃,中途或许我会来看的。”
  中年男人说话之际,面颜望着木子因点头微笑。
  “知道了,爹!”
  小姑娘站着,一动不动地答道,语气中流露出很干脆的样子,似乎这件事,她很乐意去做。
  “等伤养好了,我会叫人送你回家,这两三个月,你可要听话噢!不然也好不了那么快。”说完陌生男子转身而去。
  “你饿了吧!先吃了这碗红枣粥。”
  小姑娘说着将一小碗温热稀粥,端送到木子因的嘴边前,一手不停地用小调羹喂弄,如此连续不断盛了四碗粥。
  木子因望着小姑娘的眼睛,除了张嘴喝稀粥就一动不动,小姑娘鸭蛋脸形,长得眉清目秀,比之木少爷身边的小丫头好看不少,尤其是一张口轻轻吹气模样,神情更让木子因看呆。
  小姑娘没在意木子因的观望,喂得非常认真,好像很担心稀粥会烫伤、眼前这个受伤的小男孩,几乎每一调羹都贴得很近,且长长吹上一口气,就差没放到嘴里吮一口。
  不过木少爷确实是饿极了,几乎是囫囵吞枣一般,幸好这稀粥是温热的,且枣儿的核已事先剔除,不然的话指不定生出什么意外。
  “这孩子一定是给累坏饿久了,一口气吃了四碗粥,真是的……不容易啊!”
  韩婶在一旁颇觉惊讶地说道,待得易姑娘欲盛第五碗时,却见木少爷连连摇摇头。
  “你吃饱啦!”绿衣小姑娘关切地问道,木子因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动,却也不想说什么。
  “不过没吃饱,也不要紧,你要是饿得话,只管叫一声,我求韩婶再给你做一些,爹说你胳膊断了,可不能乱动,不然你就会变成……”
  小姑娘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话来,顿了一下接着说:“半个人!”
  “半个人!”
  木子因低低地重复这一句,心里有些纳闷,又有些担忧,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绿衣小姑娘一看,乐得哈哈直笑,晃得两只小花辫子颤颤直抖。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灰裤,年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进来,看到绿衣小姑娘说道:
  “易姑娘,宫主叫我来看看,你还要练功,就别耽搁了!大公子和丹丹姑娘他们几个,功夫练得让宫主直夸,说叫你完事后去看看。”
  “谢谢蹇叔!”
  “不用……不用这么说。”
  蹇叔心想,易姑娘今日怎得这么客气?回头却见易姑娘、嘟咙着嘴跑开了,而后听见韩婶、蹇叔似乎在窃窃私语。
  三个月过后,一天下午,岚烟薄似轻纱散落在山峦之间,远远看去,独有一座神秘莫测的山峰矗立其中,这便是姑射山的仙女峰。
  林木掩映着一座宫殿似的房舍,殿门之外山道弯弯,蜿蜒盘旋在山腰之间,殿门上隶书写着‘神华宫’三个鎏金大字。
  房舍后面有一宽大场地,一个白衣书生正在指点、几个小孩摆弄姿势造型,山风阵阵舒适怡人,几个小孩学的有模有样、很是认真。
  其中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好奇神色,身边一只大白狗,懒散地躺在脚下,斜阳暖暖柔柔地、在树梢间与之笑脸嬉戏。
  过了有大半个时辰,白衣书生才主动走过来、询问起小男孩:“子因,今日好些么?”
  小男孩点头嗯了一声,稍后问道:“易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想回家。”
  “哦……终于想爹娘啦,呵呵!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一定急坏了。行!明天我就送你回家,这里是姑射山,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来过了。”
  然后转身说:“诗儿、心儿,你们几个先小歇一会,待会儿再自己练好,我去跟你母亲说一声,让她做些准备。”
  “是,爹!”
  白衣书生前脚一走,三个人便叽叽喳喳起来,唯独还有一人独自练习。
  “姑射山,姑射神人……”
  木子因记得不久前、在地洞附近的山崖上,看见一块大石上,刻着姑射神人四个字,而今心里就在琢磨,难道这姑射神人,还住在姑射山吗?
  子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无意识地望着一个、唯一尚在练功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青师弟,你也歇会儿吧。”
  一个身材稍矮的男孩,在一旁不停地游走纵跃,身影闪烁穿行极快,木子因根本看不清,只见一个黑影,一时在东,一时又出现在西边,觉得有些眩晕,随即目光移到身边不远处,两个刚刚稍歇的女孩之间。
  “师兄!我不累,师父最近教的这风云绰约功,我一直没练好,连心缘师妹,都比我学的强多了。”
  “嗳!木头人,你老是站在那里干什么,一动不动的,真像一根木头。”
  那个穿红衣的小女孩,见易伯伯走后,木子因依旧傻愣在那里,觉着好玩便有意取笑他。
  “嘻嘻,丹丹姐,你四个月前一到这里,还不是和这木头人一样么!”
  说话的是个穿着花格子衣裳的女孩,正是神华宫主的女儿易心缘,今天她换了一件衣衫,木子因受伤时,她曾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食过他红枣粥。
  木子因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穿大红衣服的小姑娘,听易心缘叫她丹丹姐,估计年龄稍大一些,谁知,她听了易心缘的一席话,脸蛋儿顿时局促、窘迫起来。
  连旁边那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子,也呵呵笑开,这个男孩正是易心缘的哥哥易诗缘。木子因虽然知道、他是心缘的哥哥,却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此刻,子因突然觉得,这个红衣小姑娘不高兴的神态蛮好看的,好像自己受伤在床时,她也曾跟随来玩,且其中喂过自己一两次粥。
  那是易心缘在一旁忙不过来,她才接过调羹帮助喂食,不过前后从未听她说过一句话,今天突然开口说话,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格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