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走吧。”
  余小瑶虽然这么回答的，但她还是决定有空一定要找徒弟叔叔，好算一算这功德金光。
  镜子哥哥明明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连一点金光都看不到呢？
  什么叫做积攒的功德都用来遇见妞妞了，这种谎话妞妞才不相信呢。
  夜眠镜很快带着余小瑶撤出了空间。
  在离开的那瞬间，他忽然感觉到种植的那棵小树，似乎变得欣喜了一些。
  可能是感觉到空间里的环境变得更好了吧。
  虽然这棵树刚种进来的时候只是一些只是一棵普通的树，但在夜眠镜日复一日的灵气滋养下，它慢慢也出现了一点灵性。
  或许过个几十年或者是上百年，它还能够开智成为一个小灵物。
  忽然有那么点期待了。
  之后在四位师父的见证下，余小瑶成功和夜眠镜缔结了灵契。
  四位天师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虽然夜眠镜被净化之后，身上已经没有完全没了黑气，但还是带着一丝戾气的。
  但就在契约成立的那一瞬间，这一点戾气就完全消失了。
  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残留。
  旁观的天师师父们立刻放下心来。
  这小丫头每次带来的惊喜都不错。
  “刚刚那一幕你们用留影石给记录下来了吗？”林老天师像是突然发现了这一点。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诸葛奶奶白了他一眼：“废话，这可是我亲亲徒弟体现出他能力的一幕，我怎么可能不记录？”
  “放心吧，我也记录下来了，你要是看那边的没看够，可以换个角度继续看。”
  众：……所以这三位真的是玄门别高望重的前辈吗？
  怎么感觉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呢？
  与先前跟小白火、月白玉笔缔结灵契时相同，余小瑶也些许地看到了一些夜眠镜的过去。
  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新奇。
  毕竟镜子哥哥的事，她几乎都已经知道了。
  不管是镜子哥哥吸收灰气拯救一户户人家，还是跟池然爷爷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甚至镜子哥哥之后受到天师们的敌视被封印，这些事情她也都清楚。
  所以对余小瑶来说，夜眠镜在她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秘密。
  夜眠镜对此也很清楚，因此他知道，结契之后会有一部分记忆传递给小娃娃，他也丝毫不慌。
  甚至还感到开心。
  一般人如果知道自己任何秘密都暴露了，肯定会不太舒服。
  可是器物们不一样。
  它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还因为自己的心意跟主人相通感到高兴。
  就比如小白火就特别羡慕现在的夜眠镜。
  它也想让妞妞知道它所有的事。
  小白火耐心地在一旁看到他们结契成功，随后立刻飘了过来。
  它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它飘到夜眠镜面前，挺了挺火苗，得意地说道：
  ——很好，你是第三个跟妞妞结契的，小白是第一个，所以你要称小白为大哥。
  月白玉笔觉得这很好玩，一直以来他都被夜眠镜给压制着，因为这家伙实力高于他、道行高于他，甚至脾气还比他爆。
  好不容易有个地方能够比过他，他就跟着口嗨了一句。
  “我是第二个跟妞妞结契的，你要称我为二哥。”
  一火一笔飘过来又换过去，别提有多得意了。
  甚至在见夜眠镜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小白火还继续挑衅着。
  ——小弟，你还不快过来跟大哥请安，有你这样当小弟的吗？
  “顺便给二哥我也请个安，小弟。”月白玉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夜眠镜今天心情挺好的，本不想跟这两个家伙一般见识。
  但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就是越说越过分。
  最后他忍无可忍，直接往上空飞高了一点，一个威压碾压下来。
  面具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声音里面带着一些笑意：“你们两个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要不再说一遍吧。”
  听起来像是在笑，但事实上，仔细听就不能听出他根本就没有笑的意思。
  那一点点的笑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恐怖。
  小白火颤了颤火苗，想硬着头皮继续说。
  结果还没等它开口，夜眠镜再次发出了声音：“我今天心情挺好的，不想打人，更不想打火。”
  小白火：“……”
  讨厌！这个臭镜子，有他这样对大哥大说话的吗？
  不过看在妞妞今天的心情也不错的份上，小白就放过他吧。
  它边飞快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么安慰的自己，边迅速缩进了余小瑶头顶的那个棉花糖的发夹上。
  ——小白今天也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夜眠镜无语的看着逃得比谁都快的火。
  这家伙全身上下，就嘴巴比较硬。
  “那你呢？月白玉笔二哥？”夜眠镜看向月白玉笔，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月白玉笔只觉得浑身发寒。
  那啥，夜明镜的黑气真的已经净化了吗？
  为什么他的压迫感还是如此的强烈？
  是谁说这面镜子一旦被净化之后，就几乎会没有了战斗力，这战斗力不是还挺强的吗？甚至比之前还要强。
  他讪笑了一下：“我就开个玩笑，你不要叫我二哥，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
  大毛笔能屈能伸，不跟镜子一般见识。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四位天师觉得眼前的画面还挺温馨的。
  他们见结契已经顺利结束，就准备告辞离开。
  钟五嵘看向余小瑶，对她说道：“小丫头，下个星期等你放学我就接你过去，先让你熟悉一下我们这一脉是如何练习体术的。”
  “好的，钟师父。”拜师成功，余小瑶的称呼也改了，之前一直叫他钟叔叔，现在就叫他钟师父。
  诸葛奶奶道：“记住了，这一个月是你教她，等下个月之后我就会来接我的小徒弟。”
  “至于大家能各自教成什么样，就看大家各自的本领了。”
  “可别说妞妞学了谁的本领更多一些，这也是要看师父如何教导的。”
  钟五嵘这几位前辈说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他的。
  毕竟也就只有他手头底下，只有妞妞一个徒弟，他也是第一次收徒。
  他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些道理我都懂的，三位前辈放心吧，我一定会尽自己全力教掌门小丫头的。”
  冯老笑道：“你的小子还是谦虚一点，要不去请教一下要如何教导徒弟吧。”
  “冯老说得有道理，像我们都已经收了好几个徒弟了，你是第一次收徒，可别乱教。”
  钟五嵘挑了挑眉：“放心吧，我们这一脉自有一套教人的方法，准不会错的。”
  看他如此自信，三位老前辈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跟余小瑶说了一声便先离开了。
  “隐川哥哥，妞妞跟镜子哥哥已经顺利结契啦。”
  刚刚一直没有听到隐川出声，余小瑶以为他是睡着了，便提醒了一下。
  没想到隐川马上就应了一声：“嗯，结契之后你有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什么变化？
  余小瑶努力地感觉了一番。
  发现除了她的意识中多了一个灵契，其它的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她如实告知了隐川。
  “那不应当……”隐川似乎有些疑惑。
  以夜眠镜的修为，跟余小瑶结契后肯定是会对她有帮助的。
  也有可能是妞妞刚突破不久，所以这个帮助还没有很明显体会出来吧。
  几位师父离开不久，杨远凡走了过来，看到夜眠镜也在，便说道：“正好你也在，妞妞，有没有时间跟大舅舅走一趟。”
  “大舅舅有什么事呀？”余小瑶问。
  一面对余小瑶，杨远凡便觉得自己的心情极好，脸上也不由带了些许笑容：“先前那位池天师，我们已经找到了墓地，你们要去看一下他的新家吗？”
  妞妞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种神奇的亲和力。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威胁着月白玉笔和小白火的夜眠镜，急忙收起了自己的威压，变得认真了许多。
  他飞到了杨远凡面前：“我想去看看，麻烦你了杨先生。”
  杨远凡笑了：“没必要那么客气，妞妞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都是应该的。”
  “那还是要谢谢你的。”夜眠镜道，“我已经和小娃娃结契了，以后你们杨家我也会一同罩着。”
  余小瑶笑了：“大舅舅，镜子哥哥可厉害了，他救过很多很多人，有他的保护，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
  杨远凡配合地点点头：“那挺好，那是我们的荣幸。”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既然要去看，趁现在还早，就现在出发吧。”
  .
  前往那边的路上，夜眠镜变得安静了许多。
  月白玉笔对此深有体会。
  当初他去那个老家伙那边也是这样子的，总之心情很复杂，暂时不想出声。
  这么想着，他跟夜眠镜好像也有不少共同之处。
  但夜眠镜要比他惨很多。
  身为一件辟邪的器物，在做了那么多贡献之后，居然被天师一脚踹开。
  不不，比一脚踹开还要过分。
  他们甚至还企图消灭他。
  这明晃晃的过河拆桥，要换做是他绝对受不了。
  还得佩服一下夜眠镜的承受能力了。
  所以这破镜子变得脾气稍微臭一点，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这样，月白玉笔一路上自我脑补、自我攻略着。
  对夜眠镜产生了不少同情。
  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以后还是多让让他，少跟他吵架吧。
  夜眠镜不知道月白月饼脑补了些什么。
  总之他看到对方边开着车，边时不时转过头来求他一眼，那眼神看着好像还带了一些怜悯，他就觉得气的不打一处来。
  觉得他特别的欠揍。
  如果不是他开着车，他绝对要飞过去抽他一下子。
  能不能好好开车？小娃娃可以在这车上。
  万一小娃娃要是受了什么伤，他赔得起吗？
  在月白玉笔第n次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夜眠镜忍无可忍，没有再忍。
  他开口吐槽道：“你看什么看？专心开你的车，你可就只有这点用处了，别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月白玉笔：……好的，一点都不同情他了。
  他加快速度往前开去。
  还是抓紧时间去看过，然后再抓紧时间回来吧。
  现在妞妞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十分珍贵的。
  他看着杨远凡给的地址，按照导航的指示很快驶入了一个小树林里面。
  “所以你给人家天师前辈给种到里面去了。”月白玉笔忍不住吐槽。
  “瞎说什么呢？继续往前开。”杨远凡说到。
  他承认这次的埋葬地点有那么点奇怪。
  主要是买这样的埋葬方式奇怪，但这个是他找专业的大师算过的。
  这样子待在这里最好。
  而且那个大师也算是个好人，算完之后说自己跟这位老先生有点缘分，所以就不收钱了。
  “看样子又是一位隐退的天师大佬呀。”
  简单的听大舅舅讲述了一遍，余小瑶忍不住说道。
  就像徒弟叔叔住的那个小区里面，不就有很多退休了的天师大佬。
  杨远凡道：“是挺多的，可能是寻着气味过来的吧。”
  他是不清楚天师之间会有什么气味，但是余小瑶说她隐约能够闻到一点。
  小孩子肯定是不会说谎的，特别是妞妞，所以他就选择相信她。
  “很快就到了。”杨远凡说道。
  继续往前走，总算能看到墓地的轮廓了。
  不是什么孤零零的一座坟，相反的，这里的装修和建筑还是挺不错的。
  有些坟甚至华丽的让大家想都不敢想。
  不过死之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他们留下这么多东西捎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也有这么多人下葬。
  现在不是拜祭的时候，所以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夜眠镜往前飞了飞，他在空中掠过一排又一排的公墓。
  最后总算在某一个位置找到了。
  杨远凡把他安排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空间也是最大的，而且还放了许多祭品。
  叶美静飞到他跟前，开口小声的问道：“怎么样？老头，这地方风景怡人，空气清新，你满不满意？”
  谁料花音刚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