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能用钱换何必麻烦?
作者:超自然的猫    更新:2024-05-10 00:18
  此刻。
  鹧鸪哨心神全都放在了那头彩羽雄鸡身上。
  只觉得当真不愧是凤凰血裔。
  昂首阔步,桀骜不驯。
  一股精气神透过羽冠直冲天日。
  在一群家禽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器宇不凡。
  全然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陈玉楼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要不是怕露出破绽太多。
  南寨他都懒得去。
  只会直奔此地而来。
  作为天底下头一等的神鸡,苗疆自古以来,就有关于它的无数传闻。
  相传赶尸匠人进山之前,必在深夜求怒晴鸡冠血,祭祀天地鬼神。
  不过。
  多年过去。
  会养怒晴鸡之人已经寥寥无几。
  大都藏在深山老林里,避世不出。
  “陈兄……”
  “错不了,那就是怒晴鸡。”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越过墙头看了片刻。
  鹧鸪哨脸色愈发激动难言。
  搬山一脉,擅长五行生克制化之道。
  到现在,他们还供奉着两头甲兽异种。
  活了无数年,跟随在历代搬山魁首身边,穿山穴陵,辈分奇高。
  纵然是他们,也得以前辈相称。
  再加上他行走天下,见过的奇物也不在少数。
  一双眼力惊人。
  院中那头雄鸡,彩羽火冠,烈日下周身金光璀璨,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涅磐重生,化为凤凰。
  “道兄既然这么说。”
  “那就一定不会有错了。”
  陈玉楼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
  院内忽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
  一眼就看到个大概五十来岁,身穿苗人服饰的老头,手里捧着一只木瓢,装着些粗粮谷物。
  显然是来喂食。
  院子里,除了那头怒晴鸡外,还养了不少鸡鸭豚鹅。
  口中招呼了几声。
  只是……
  稻谷撒了一地。
  那些鹅鸭却没有一只敢上前抢食。
  只有那头怒晴鸡慢悠悠的吃着。
  见此情形,两人更是啧啧称奇。
  那些家禽显然是被它身上气息所摄。
  老头对此倒是司空见惯,并未理会,撒下稻谷后转身就准备回屋。
  看到这一幕,鹧鸪哨哪还敢耽误,赶紧上前几步。
  隔着院门,双手抱了抱拳。
  “阿打,等等。”
  在苗语里,年纪大的长辈称呼阿打,年轻人则是叫做阿那。
  他惯走江湖。
  为了打探那座夜郎王墓的消息。
  他们师兄妹三人在苗疆待了两年多。
  对各地风俗人情,土语方言极为清楚。
  当下一口苗话说的尤为地道,几乎听不出一点破绽。
  “你们两个后生有事?”
  老头被他叫住,当即转身扫过两人。
  “阿打,不瞒你说,我们远道而来,想要找你求一件宝物。”
  “求宝物?”
  那老头一下愣住,眼神里露出狐疑。
  他一介小民,一穷二白,全部家当,也就这一栋能遮风避雨的吊脚楼。
  “你们两个阿那找错人了。”
  “老汉我哪有什么宝物。”
  “真要有,也留不到现在,早拿去换成金银盐巴了。”
  扔下一句话。
  他转身就要返回楼上。
  见此情形,鹧鸪哨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太多,推门的手猛然用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
  门栓竟是被他暗劲给硬生生震断。
  “你……”
  老头脸色一沉。
  当即就要发火。
  见状,陈玉楼哪还敢耽误。
  这金风寨密不透风,到处都是眼线,一旦惊动那些乡勇,就算他们两個武力惊人,怕是也难逃脱。
  之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各个长枪土铳。
  他如今才踏入修行,又不是铜皮铁骨,一枪下去照样要凉。
  至于鹧鸪哨,虽然枪法通神。
  但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无路可走,陈玉楼都不想动粗强抢。
  只是没想到,鹧鸪哨性格如此火爆。
  动不动就强闯民宅。
  “误会。”
  “阿打,我这兄弟性格急了点,但我能保证,他绝对没有恶意。”
  走到鹧鸪哨跟前,朝他使了个眼神。
  同时,双手抱拳笑道。
  “你们两个后生,好生无理,老汉都说了没有。”
  “不不不。”
  陈玉楼摆了摆手。
  “我们所求的宝物,明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阿打怎么说没有?”
  闻言。
  老头心里瞬间起了防备。
  他其实并非苗人。
  而是从湘西辰州搬来。
  辰州地界上,除了朱砂之外,最有名的便是赶尸之术。
  而这门秘术又掌握在两大道门手中。
  分别是金宅雷坛和胡宅雷坛。
  他年轻时便出身金宅,只不过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隐姓埋名,逃来苗疆。
  隐居北寨当中。
  娶妻生子。
  几乎和苗人无异。
  此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妻儿都不曾告诉。
  眼下,这两人,气质手段都非常人。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当年事情已经败露?
  “没有。”
  “伱们两个要是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喊人了。”
  老头眉头紧皱,神色阴鸷,直接开口赶人。
  见他忽然态度大变。
  陈玉楼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
  这老头估计是误以为,他们是冲着他来的,当即摇头一笑。
  “老丈别误会。”
  “今日,我兄弟二人所求,不过那头鸡而已。”
  说话间,他还不忘伸手指了指院中。
  “它?”
  老头眯着眼睛,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
  但陈玉楼目光澄净,神情坦荡,不像说谎。
  他心里这才稍稍放松了点。
  不过,脸色仍旧显得有些生硬。
  “这鸡我养了五六年,全靠它啼鸣,都不舍得杀了吃肉……”
  啪嗒——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
  陈玉楼忽然摘下竹篓,从中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拆开。
  一捧晶莹剔透,雪白如银的细盐顿时哗啦啦流出。
  “够不够?”
  老头看的眼睛一亮。
  苗疆大山偏僻,最缺的就是盐。
  几乎成了硬通货。
  三担米才能换一斤盐。
  何况,陈玉楼带来的还是精盐,就这一袋,十担米都未必能换得到。
  下意识就要答应。
  但眼角余光飞快瞥了眼竹篓,里头盐巴似乎不少。
  他一咬牙,“阿那你有所不知,这可是怒……”
  啪嗒!
  陈玉楼又掏出一只牛皮纸袋,啪的一下拍在石桩上。
  “够不够?”
  “这……”
  老头懵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豪气的人?
  一言不合就是砸钱。
  心头忍不住嘭嘭直跳。
  但人性贪婪,他看似一个苗疆老农,但年轻时也是惯走江湖的狠角色。
  硬是压下答应的念头。
  想要试试能不能多敲几袋?
  只是……
  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到那个算命先生打扮的年轻人,嘴角微微勾起,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一瞬间,他恍然有种被人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老丈,你想清楚了。”
  “错过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了。”
  陈玉楼随手捞起那包盐,意味深长的笑道。
  “够!”
  “两位兄弟大气。”
  “老汉我这就来给你们抓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