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去而复返
作者:往复生还    更新:2024-04-08 01:03
  充斥天地之间的寻常空气。
  此刻奢侈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微乎间隙觅得一缕入肺,倍感其珍贵。
  却当即再度被沉入水中,五感渐消。
  下坠!
  仿佛铁桶连接地底幽冥,无穷无尽。
  深水之内由四面八方汇聚来的压力,让池砚舟想将眼睛合上。
  猛的发力。
  被从水中吊起。
  水流顺着身体各处滴落,砸在铁桶中泛起涟漪,波纹由小变大。
  晃动起伏!
  助人入眠!
  陆言上前靠近池砚舟,在其耳边厉声质问:“说与不说,还未想明白吗?”
  口鼻间鲜血混着冰冷的凉水溅落。
  池砚舟此番模样惨不忍睹。
  可仍然撑着用毅力开口:“冤枉。”
  冤枉!
  池砚舟努力想透过双眸,去看陆言气急败坏的神情。
  眼皮却难以开合。
  生命的尽头他嘲笑着敌人的无能。
  陆言上前一把夺过警员手中麻绳,直接丢在地上。
  池砚舟从空中直挺挺掉落,砸进盛满水的铁桶中。
  头顶撞击在了铁桶底部。
  溅起巨大水花。
  陆言冷眼目视一切。
  审讯室外金恩照见状说道:“陆言想杀人?”
  “往往高傲的人,很难容忍其他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恼羞成怒?”
  “按照陆言的专业性倒不至于如此恼怒,无非还是借势表演,想向池砚舟传达一种我会杀人的信息,看能否击溃防线。”
  “倒是小瞧他了。”金恩照看着陆言觉得不是善茬。
  可盛怀安却望向仅露出双脚的池砚舟,口中言道:“倒是小瞧他了。”
  此次沉入水中时间很长。
  当陆言让警员将池砚舟拉出来的时候。
  人已经不再动弹。
  陆言命警员放池砚舟在地上。
  后让警员上前击打。
  重击几下池砚舟口中吐出血水混合物。
  方回过神来。
  池砚舟刚才看到了母亲向自己招手,父亲张开久违的宽厚怀抱。
  他想奋不顾身冲上前去。
  可父母神色猛地巨变,挥舞着双手让他离开。
  睁眼入目还是阴冷渗人的审讯室。
  陆言蹲地俯身,居高临下。
  看着浑身颤抖的池砚舟。
  头昏目眩!
  冷彻骨髓!
  就在陆言想进一步残害之时。
  审讯室门外,警员急匆匆跑到盛怀安身边。
  上气难接下气!
  “慌张什么?”金恩照不满问道。
  警员来不及匀口气,汇报道:“柳滦回来了。”
  “什么?”盛怀安怀疑自己听错。
  “柳滦回家了。”
  “人呢?”
  “已经被我们抓捕,在送回厅里的路上。”这名警员是提前赶来通报消息。M.biQuge.biZ
  什么情况?
  柳滦不是收到池砚舟通风报信。
  早已逃之夭夭。
  为何去而复返?
  金恩照眼神之中皆是迷惑。
  警员从怀中掏出,被卷成细小圆柱状的纸条。
  “这是在柳滦衣服夹层内发现的。”
  打开一看。
  一串数字。
  显而易见,加密情报!
  见状金恩照推测道:“柳滦根本不是察觉有监视选择转移,而是今日要与红党冰城特委成员接头传递情报,所以在前去接头的途中,习惯性的绕路确保安全,反倒阴差阳错将警察署特务系负责跟踪警员甩掉。
  完成情报交接之后柳滦尚不知情,又返回家中导致被捕,根本不存在泄露消息一事。”
  金恩照都能想到。
  盛怀安如何不知。
  不然柳滦因何去而复返?
  又该作何解释?
  看着陆言身影,盛怀安只恨眼高手低!
  若今日警员跟踪不出错。
  那定可掌握与柳滦接头之人信息。
  这便是重大突破。
  且还可继续监视柳滦伺机而动。
  如今却非抓不可!
  因认为柳滦转移撤离,所住房屋警员早已搜查,此刻柳滦回家岂能不明。
  监视自然无用,唯有抓捕审讯。
  金恩照见陆言又打算用刑。
  他出言提醒:“池砚舟?”
  “叫陆言出来。”
  金恩照推门进入审讯室内,开口说道:“陆主任,股长让你出去。”
  “审讯还未完成。”
  “柳滦已经抓回来了。”
  “什么?”陆言神色一凝。
  躺在地上的池砚舟,听闻此言更是吃惊。
  不是说柳滦转移当场被捕。
  为何此刻才说被抓回。
  且陆言为何听到柳滦被抓,如此吃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言急忙由审讯室内离开,金恩照对警员说道:“扶去医务室。”
  被警员拖拽着进入医务室之内。
  四周白的令人炫目。
  医务室医生、护士见怪不怪。
  着手救治。
  金恩照跟在后面姗姗来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池砚舟,沉默无言。
  后对医生问道:“伤的怎么样?”
  “身上打击伤没殃及骨头,但肺部因呛水有出血。”
  “严重吗?”
  “不好说。”
  医生让护士将池砚舟身上,湿透的衣物全部脱掉,擦干水渍换了一张病床裹上棉被。
  金恩照见状从医务室离开。
  前去等待柳滦被带回来。
  此刻在盛怀安办公室之中,陆言也得知了具体情况。
  “你在电话内信誓旦旦表示柳滦交给你特务系,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今日他与冰城特委接头,警员居然跟踪丢失目标。
  如此便也罢了,却导致误认柳滦转移,抓捕审讯池砚舟倒是无妨,可却导致丢失重要线索,这难道就是你当时给的保证?”
  盛怀安言语之间不客气。
  陆言高傲。
  他也要借机打击对方嚣张气焰。
  免得日后不服管教。
  今日确实错失太多良机。
  跟踪如果没有出现失误,只怕能抓到一条大鱼。
  至于审讯池砚舟一事?
  谁放在心上?
  地位不够时。
  无人在意你。
  很快柳滦被带到警察厅特务股。
  盛怀安看着面前的陆言问道:“还要审吗?”
  “审!”
  “再给你次机会。”
  “谢股长。”
  金恩照此刻进门,见盛怀安两人准备出去。
  便知柳滦已被带来。
  “股长。”
  “池砚舟怎么样?”
  “死是死不了。”
  “你负责安抚他一下。”
  “是。”
  安抚?
  就是不安抚又能如何?
  池砚舟还能兴风作浪不成?
  在盛怀安看来。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至于怀恨在心。
  伺机报复?
  上位者若惧怕下层人员的报复,又何谈压榨一说。
  各行各业皆是如此。
  目送两人离开,金恩照再度回去医务室。
  审讯柳滦他并非不想参与。
  不过这是警察署的任务。
  陆言可全权负责。
  他去与不去意义不大,索性去“安抚”池砚舟。
  你说同情?
  金恩照没这个心思。
  毕竟若真有同情心,这世道中等着他同情的可怜之人,数不胜数。
  同情的过来吗?
  没死。
  留的一命!
  在金恩照看来便已是可喜可贺之事。
  若柳滦再回来的晚些。
  池砚舟结局尚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