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校园,姐姐,我又遇到了你
作者:阳子畔    更新:2024-03-13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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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了洗手,涛指着阿辉的小鼻子,“抓鸡去。”
  “哦,我都忘了。”阿辉大叫一声。
  跑的都乱了。这会儿正是下午四五点钟,鸡妈妈悠悠然地领着孩子们出来散步,全然没有觉察到危险。远远地阿辉就瞅着了。阿辉用手指指,另一个指头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潜伏到了鸡妈妈跟前。涛用手比划,“我去撵鸡妈妈,你去抱那只小鸡。”阿辉轻轻地点头,生怕被鸡妈妈发现大家的阴谋。
  涛冲到鸡妈妈跟前,一阵猛轰,鸡妈妈吓的丢下小鸡落荒而逃。阿辉趁势跑过去抱起一只,回头就跑。小鸡在阿辉的手里发抖,发出叽叽地惨叫声。阿辉也吓坏了,手心直冒汗,嘴里不停地劝,“我们给你盖了新家,只是想让你过去住,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别怕呀!”
  阿辉用最快的动作把小鸡塞进了我们搭的新窝,这时候涛也跑回来了,笑盈盈地,“我们成功了!小鸡一定很高兴。”
  说完还不忘把小窝的门盖的严严的。
  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个小妞妞被大人喊回家吃饭去了,阿辉和涛挤挤眼睛,这是件好事,是个小秘密,不许回家和大人说的。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都上学去了,早忘记了可爱的小鸡。等中午放学回家,听院子里丢了小鸡,阿辉和涛吓坏了。等想起小鸡,揭开小门,它耷拉着小脑袋躺在那里,眼睛还是圆圆的睁着,却一动也不动,显然没气了。
  等二个人垂头丧气地把死了的小鸡交给大人,骂是少不了的,只是涛太伤心了。眼泪总不肯停,直到下午放学,都不和阿辉说一句话。
  就在那年秋天的一个早晨,和平时一样,奶奶五点钟就起床,阿辉也没有赖床的习惯,只要奶奶喊一声,就会清醒。收拾完毕,阿辉又是第一个到校,天灰蒙蒙的,门房的老大爷正在打扫,她作贼一样踮着脚尖绕过去,怕老人家又要唠叨。灰喜鹊高高地停在树梢上,不知道被什么所吓,呼的一下飞了。在班上,阿辉坐在第一排,因为她的个子总是那么小,所以一直都坐在班上的第一排。一节课后,我扭头,“咦,涛去哪儿了?”没多想。直到中午放学,“涛怎么了?”座位空着。阿辉飞回家,先跑到她奶奶家。老太太笑眯眯地告诉我,昨天晚上涛被接走了。“哦,走了……”
  涛走的那年冬天,记忆中雪把满世界都统一成了白色。阿辉的脚冻了,麻痒麻痒的。快考试的时候,又常生病,因此就连考试也没参加。每天对着布满冰花的窗户吹气,窗外有些发蓝,阿辉是说什么也不肯出去玩的,太冷。阿辉的小辫子又长了,一上一下的象两只淘气的鸟。有时候偶然也会闪过涛那张圆圆的脸,涛在做什么呢?就在这年,我喜欢上了图画。一只铅笔,还有姑从单位拿回来的白纸都成了阿辉最好的玩具。一本大人的书,极少的插图,虽然单调却不失清晰的的线条,这些都让阿辉如醉如痴。
  叶子再绿的时候,阿辉二年级了,上了半个学期,妈妈终于也把阿辉也接回去了。
  一九九三年,经历了酷热难挡的黑色七月后,阿辉很出乎大家意料地考上了一所省高校,虽然并不是重点院校,她也一样兴奋不已,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就急切地盼望着要去报道了。自从上了高中,阿辉的成绩就没有稳定过,所以有这种结果也算不错了,她眯着眼,尽管有点差强人意,刚刚达线。
  新学校在近郊处,阿辉在北校下了车。学样太大了,直到一个星期以后,阿辉同学才完全弄清楚北校是文科楼。一进校门,就看到毛泽东的雕象高高地贮立在那里,神态慈祥微笑着向大家招手,雕象刻的栩栩如生,由不得人肃然起敬。再往里走就是接二连三,错落有致的教学楼了。楼宇的后面,是清新雅丽的小花园,有拱形的园门,还有迂回曲折的游廊,我从外面探了探头。九月份,小花园里绿意正浓,就连空气中都弥散着芬芳的味道。顺着平整的柏油马路,我到了南校。这一路,最让我吃惊的,校园的街道两旁,整齐地林列着各类商铺,书店,小超市,理发店,菜市,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甚至于在拐角处的工会我还看到了舞厅的字样。正当我目不暇接,身边却总有骑自行车的学生,匆匆飞弛而过。这学校有得多大啊?阿辉寻思着,这里就象城中城啊。
  等到了系门口,看到高年级的同学高举着‘欢迎新同学’的条幅,一下子就觉得异常的亲切,这陌生的新环境,多年以后阿辉才明白,这只不过是人生的必经之路。高年级的同学很热情地帮新生注册,拖行礼到宿舍。宿舍是方方正正的一间小屋子,窗子也是方形的,阿辉盯着窗,男生宿舍就在女生楼的对面。阿辉打量着这间小屋,小房子的中间放了一张方形的小桌子,紧靠着墙的是上下搁置的铁床。屋里早有人在收拾了,刚开始,大家还彼此很客气,不多一会儿,小方屋子就沸腾了。大家年龄相仿,来自不同的地区,彼此间充满了好奇。这以后,宿舍还有了许多许多的新朋友,不同系的,不同年级的,大家不再全力以赴的去学习。只要完成作业,只要考试能通过,这成了唯一的要求。被压抑了好久的心情,突然在这时候释放了,甚至于都有一种想要飞翔的念头。大家在悠闲的日子里谈论着衣着,开始学着成熟,热衷于减肥,再一个学期后,大家开始跷课。在这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代,烦恼忧愁真的都于我无关,没了琐碎,少了强制,到处都是美好。阿辉觉得自己象一只慷懒的蚕,甚至都忘了跟妈妈的通话。新学期一个月后,妈妈警告阿辉,“去看看奶奶。”
  “哦,我这就去,亲爱的妈妈。”校园就象一个世外桃园,妈妈的一个电话又让阿辉惦念起自己的奶奶。星期天,阿辉倒了好几趟车,终于回到奶奶家,回到了儿时居住的处所。闲叙一通后,奶奶问,还记得涛吗,涛也和你一个学校,在数学系。“啊……”阿辉有点吃惊,感觉好奇怪,只想见到涛,快点见到涛,我们一个世纪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