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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大的幸福（15）
  谢毅成和禇默语在一起有两个多月了。
  说好听点儿叫在一起，说不好听点儿就是被禇默语利用。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谢毅成知道任铮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后，无数次劝禇默语不要再继续。
  他甚至和她说，哪怕是跟别人在一起也好。可是禇默语从来就不听他的话。
  谢毅成陪她演了两个多月的戏。
  她不累，但是他累了。
  “小稻，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了。”
  谢毅成最终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禇默语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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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下半学期，温柔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温柔和褚默鑫就这么懵懵懂懂地当了父母。
  孩子出生之后，褚默鑫好像一下子开窍了。工作格外地认真，褚简昭终于放心地把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交到了他手上。
  温柔坐月子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殷淳于照顾的。
  殷淳于很贴心，每一个细节都会考虑得很详尽。
  相处这段时间下来，温柔几乎已经把殷淳于当成亲生母亲了。两个人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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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温柔突然想起来褚默鑫之前说过的话。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殷淳于对褚简昭的态度。
  温柔是生完孩子之后才知道殷淳于当年嫁给褚简昭的时候是二婚。
  当时她很震惊。殷淳于这么好的性格，居然离过婚。
  殷淳于谈到这个的时候，只是浅笑了一下。
  她说：“我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从小就喜欢他。嗯，那个时候年轻，一头热。只想着嫁给他。日子久了，才发现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
  温柔当时是有些诧异的。她很清楚一个女人在青春岁月里付出过的感情有多难忘却。
  就像她对褚默鑫一样。时光流逝，热忱不减。
  她很好奇地问：“那……后来是怎么接受爸爸的？”
  温柔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殷淳于回头看了褚简昭一眼。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很入迷。
  这几年，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老了。
  不止是容貌上的变化。他的反应也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有时候和他说一句话，他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偶尔还会揪着一个问题反复问好多遍。
  他真的老了。岁月不饶人。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又雷厉风行的男人，现在鬓角的头发在一点点地发白。
  前几天，他还吵着说要把头发染黑，这样看起来不会那么老。
  殷淳于立马就买了染发剂给他染头发。
  褚简昭现在的性格比当初还要不讲理，可是殷淳于一直都在迁就着他。
  殷淳于对温柔说：“他在我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把我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拉了出来。他对我很好。除了我父母之外，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爸爸很爱你。小麦第一次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温柔也笑着说，“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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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淳于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褚简昭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移开。
  她曾经无数次地感谢过命运。她也无数次地想过，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褚简昭，她的人生该是多么地灰暗。
  “老婆，我要吃苹果！”
  就在殷淳于沉思的时候，褚简昭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的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厨房给他削苹果。
  殷淳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褚简昭的时候，他没有伸手接。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张开嘴等着她喂。
  殷淳于没办法，只好把苹果切成小块儿，一点一点地喂给他。
  褚简昭一脸享受地靠着沙发，嘴角扬着一个无比满足的笑。
  吃完一个苹果之后，殷淳于很体贴地给他擦了擦嘴。
  褚简昭突然就生气了，别扭地转过头去：“擦什么擦！又不是不能动了！你又嫌老子年纪大！”
  “……没有啊。习惯了。”殷淳于耐心地向他解释着。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褚简昭挥挥手，“老子现在惹不起你了。哪天我要是老得不能动了，还指望你伺候我呢。”
  “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殷淳于的眼泪一下子就被他的这句话勾出来了。
  她吸吸鼻子，“你肯定能活很久很久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去想这些了。”
  褚简昭“嗯”了一声，但是思路还是没停下来。
  他玩着殷淳于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开口对她说：“我死了以后，你就改嫁吧。搭伙过日子的人总得有一个。嗯，我不怪你。你只要别喜欢他就行了。”
  “你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殷淳于不知道褚简昭最近怎么了，总是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
  她真的是不愿意听到他说这些。她突然特别想念以前那个蛮不讲理又有野心的男人。
  人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矫情。
  殷淳于总是会被褚简昭的一句话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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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跟你说正经的。”
  褚简昭的情绪淡淡的，“本来想跟你说我死了就守寡吧，但是老子心宽，舍不得看你一个人寂寞。要是有合适的你就改嫁吧。”
  “我不。我就不。”
  殷淳于被褚简昭弄得生气了。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这有什么的，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我一定要跟你同岁。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
  褚简昭被殷淳于的话逗笑了。
  他笑得很大声，笑完之后眼里聚了一层薄薄的泪。
  “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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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有褚简昭在的每一天，殷淳于都很珍惜。
  三世同堂的家庭，每天都有很多欢乐。
  温柔和褚默鑫的新房很早以前就装修好了，但是他们两个一直没有往外搬。
  禇默语和任铮结婚之后，基本上每天都会回来。
  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商议过这些事情，但是内心却有着同样的默契。
  因为他们知道，能陪着父母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年。
  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家里都格外地热闹。
  小孙子越来越大，性格和褚默鑫一样闹腾。
  褚简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他玩儿。殷淳于看着他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有好几次，笑着笑着眼睛就开始泛酸。
  她早已经习惯了生命里有他的存在。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离开了，她可能真的会跟着他一起走。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褚简昭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生病，腿脚也利索得很。
  或许是因为家里每天有小孩子闹腾，他的反应能力也一直维持着之前的水平。
  殷淳于几乎每天都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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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半夜醒来，她盯着褚简昭熟睡的样子看了很久，然后自言自语着说：“如果你能一直这么好，我一定做梦都会笑醒。”
  “大半夜又矫情什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德行。”
  褚简昭睁开眼睛看着她，抬起手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睡觉睡觉，每天想这么多干啥。”
  “简昭。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殷淳于靠在他后背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
  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褚简昭把她的身体摆好，看着她秒睡过去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越来越傻了。没了我你可怎么活。”
  说完这句话，他就抱着殷淳于睡过去了。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人都梦到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情。有争吵，有甜蜜。
  从初识一直梦到了结婚生子。
  梦里，殷淳于会偶尔犯矫情，很爱哭，哭的时候还会流鼻涕。
  褚简昭每次都很细心地为她擦干净。然后再说几句哄她的话。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夫妻是走不到最后的，殷淳于太清楚这一点了。因为她和顾靖南就是这样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夫妻是可以白头偕老，生死相依的。比如她和褚简昭。
  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别人听了都会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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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殷淳于，到底是怎么样让褚简昭这样的男人对她那么死心塌地的。
  这个问题，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殷淳于才找到了答案。
  其实很简单，没什么技巧。诚心诚意。无微不至。
  当他们都把彼此当成生命中的一个部分，血脉相容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们分开了。
  褚默鑫和温柔、禇默语和任铮几乎每天都会笑着调侃几句。
  褚默鑫喜欢说哎呀看看咱爸，一把年纪了还是喜欢和咱妈耍流氓。这个算不算为老不尊啊？
  每当褚默鑫这么说的时候，温柔就会出来教育他：这个才不是为老不尊，这个叫用情至深。
  禇默语和任铮也会调侃他们。
  但是调侃过后，禇默语会感慨一句：要是我们以后也能像爸妈这么好，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任铮将目光移到褚简昭和殷淳于身上。
  这个时候，殷淳于正陪着褚简昭看电视，两个人似乎还在为什么事情争论着。殷淳于被褚简昭呛得没话说，撇嘴点头，然后笑着从他手里抢过了遥控器。
  他想，这样的感情，真的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吧。
  任铮将实现收回来，抬起手来揽住禇默语的肩膀。
  他说：“嗯。我们会像他们一样。或者比他们还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