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游戏？”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陆渊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知道，肯定是最近网络上关于《大学爱情故事》的报道引起这只帝企鹅的注意了。
  “你好，万经理，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陆渊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
  万汉伟道：“因为我们注意到贵公司研发的《大学爱情故事》这一游戏很有发展潜力，所以想要与贵方进行一些合作，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时间，我过去找您？”
  “不知道万经理是想要怎么与我合作呢？”
  陆渊问道。
  “这样，咱们电话里说不方便，正好我也在华京，不如约个时间细谈吧，怎么样？”
  万汉伟开口说道。
  “抱歉，我最近时间有点紧，有什么话万经理不如在电话中说就行。”
  陆渊道：“如果合适，我再抽时间和您见面。”
  “嗯？”
  听到陆渊这番话，万汉伟的眉头不禁微皱。
  自从成为企鹅游戏的副经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别人跟自己说‘他要抽时间和自己见面’这种话了。
  通常情况下，当自己表明来自企鹅游戏时，对方便会像中大奖一般欢呼，然后迫不及待赶来见自己了。
  不过虽然心里不满，但出于对《大学爱情故事》的看重，万汉伟并没有表现出来，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有些话在电话中说确实有些不方便……”
  毕竟万汉伟并不知道接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陆渊本人，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到底都会有谁，涉及到盛业谈判的事情，他还是很谨慎的。
  当然，他如此说也是对陆渊的一种变相施压。
  商业谈判，从来都是讲究一个气势的。
  身为企鹅游戏的副经理，万汉伟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
  你说你没时间要和我在电话中谈我就得在电话中谈了？
  凭什么？
  今天，我非得让你知道什么是国内第一游戏厂商的底气！
  万汉伟心中暗道。
  不过，
  就在他以为自己如此说后，陆渊会改变主意时，他就听陆渊淡淡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万经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再见了？”
  “诶？”
  万汉伟眨眨眼，感觉事情的走向似乎和自己预想的有一些偏差。
  他定定神，轻咳一声，道：“那什么……陆先生，请稍等，如果您没时间出来的话，我可以去贵公司找你。”
  “哦，我经常不在公司的，你来了也看不到我。”
  陆渊道：“如果万经理没事的话，那再……”
  “等等！”
  听出陆渊话语里的坚决，万汉伟登时把自己身为企鹅游戏人的高傲抛到一旁，赶紧道：“我们是想收购贵公司的这款游戏，不知道陆先生有意出售吗？”
  “无意。”
  陆渊的回答言简意赅。
  “陆先生，你就不想听听我们的报价吗？”
  万汉伟皱眉问道。
  “不用听，因为我就没打算卖。”
  陆渊直接摇头。
  “一千万！”
  万汉伟高声道：“陆先生，我们愿意出一千万买断《大学爱情故事》！”
  “万经理，这不是钱的事，你就算出一百亿，我也不卖，您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陆渊道。
  “那合作呢？”
  听出陆渊语气里的不悦，万汉伟忙道：“我想不管是QQ还是微信的渠道，贵公司应该不会视而不见吧？我们可以以此入股贵公司！”
  数亿的QQ以及微信用户，便是企鹅游戏最大的底气。
  “那不知道贵公司打算入股多少？”
  陆渊想了想，问道。
  “50%！”
  万汉伟直接说道。
  陆渊摇摇头：“那就没得谈了，万经理，咱们之间的差异太大。”
  “那陆先生你说个数字。”
  万汉伟道：“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什么都可以谈嘛。”
  “最多5%，”
  陆渊开口道：“而且不是入股我的公司，只是《大学爱情故事》这款游戏。”
  要知道以后他可是计划把自己的公司发展成斯塔克，甚至于安布雷拉那种规模的大企业的。
  把QQ以及微信当做工具人用来给游戏引流还可以，但若是入股自己的本公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先生，您在寻我开心。”
  万汉伟大摇其头：“这个价格我们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的。”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大学爱情故事》中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这款游戏背后的‘自定义处理程序’，没有这个强大的自定义选项识别系统，《大学爱情故事》不过就是一款普通的galgame而已。
  “那就只能遗憾了。”
  陆渊无所谓地说道。
  如果有QQ和微信给游戏引流，那固然是好事，毕竟不管是微信支付还是QQ支付，都要方便得多。
  但如果没有，在小黑的慢慢操作之下，陆渊相信影响也不会很大。
  “陆先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眼见自己‘退让’了好几步，陆渊的态度依旧如此强硬，万汉伟也有些不悦起来。
  这商业谈判就跟谈恋爱一样，哪有一方不断付出而另一方只知道享受的道理？
  现在，陆渊在万汉伟眼中就是一个只想要得到，却不知道付出的绿茶。
  陆渊自然不知道万汉伟心中所想，他摇头道：“我已经把底线告诉万经理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预祝陆先生游戏大卖了。”
  说完，也不等陆渊回话，万汉伟强忍不快直接挂断电话。
  “太狂了，简直狂的没边了！”
  挂断电话后，万汉伟气得在办公室大吼。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恰好，企鹅游戏事业部的负责人路过，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
  万汉伟当即便把陆渊在电话中的表现描述一遍，最后道：“辛总，你说这个陆渊是不是狂的没边了？”
  “我当什么呢？”
  辛总摆摆手，无所谓道：“既然人家不愿意让咱们入股，那就不入呗，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没有张屠户，就不吃带毛的猪。”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大学爱情故事》这款游戏品质还是不错的，错过有点可惜。”
  万汉伟笑道：“也罢，既然如此，咱们这热脸也就不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平白丢了身份。”
  ……
  现在的他，是笑的。
  既笑陆渊的自不量力，也笑自己对陆渊的过分看重。
  但日后，
  每当万汉伟回忆起这天发生的事情，他都会泪流满面，悔恨万分，以头抢地，恨不能时间倒流，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
  “如果那天我再耐心一些，再冷静一些，或许，企鹅游戏，乃至于整个企鹅集团的命运都将因我而改变。”
  “只可惜，我亲手把改变命运的种子给装进了塑料袋，为了防止它发芽，又把塑料袋封到水泥中，扔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