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作者:云中岳    更新:2022-02-12 14:35
  我问你,夏安平是你调教出来的么?”
  “不错,他也是尚某的东主。”
  “你教了他多少年?”
  “前后十三年。”
  “凭你这块料,你会调教出如此高明的弟子?贫道不信。你们四个保镖,没有一个可以名列一流高手。说,夏安平的师父到底是谁?”
  尚陵哈哈狂笑,傲然地说:“夏安平从六岁起,便随咱们四人学艺,十三年来,除了他至各地察着各分号的时候,可以说始终随我等四人学艺,盛昌敬业的所有伙计,都会告诉你详情。尚某承认三东主为人聪明绝顶,是尚某最得意的门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身兼四人之长,自然不同凡响。”
  天长羽士扭头向窗下的大汉问:“方施主,刚才那一掌你用了几成劲?”
  “晚辈用了八成。”大汉大身答。
  天长羽士转向尚陵厉声问:“徐敬业目下何在?”
  尚陵哈哈一笑,说:“尚某头可断,血可流,要想在尚某口中套出二东主的口风,万万不能,千刀万剑,也休想套出一个字来,你们不必枉费心机了。”
  “贫道却是不信。他派你前来。有何贵干?”
  “尚某前来看看故居,有何不对么?”
  “你这是飞蛾扑火。”
  “尚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吓不倒我。”
  “你很顽强,但等你受到分筋错骨的酷刑时,贫道不信你仍能顽强到底,万施主,拿下他。”
  大汉应喏一声,伸手拔刀。
  三老道之一大声叫道:“且慢!让贫道对付他。徐敬业可能即将到来,吵不得。”
  声落,大踏步向尚陵走去。
  在后进楼中搜寻可疑事物的安平,刚从后楼绕出,突见眼前有火光一闪,其实,他并未看到火光,而是从明窗透出的一线光彩,照在楼角落檐下的朦胧反光而已。
  他立即飞跃而下,向前面的中院摸去。
  尚陵知道老道利害,虽则老道并未撤剑,他仍然心中发虚,功行双臂,严阵以待。
  老道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下,大踏步迈近,伸手便抓。
  尚陵一声沉喝,连人带刀抢迎,钢刀发出啸风之声,银红疾闪。
  老道冷哼一声,“叭”一声一掌拍在刀背上。
  尚陵感到刀上传来的反震力凶猛无比,虎口发麻,膀子发软,却又舍不得丢刀,身不由己,马步虚浮,被单刀带得向左前方冲。
  老道五指如钩,抓向他的右肩。
  他奋余力扭腰旋身,“回风拂柳”反手挥刀。
  “哎!”手腕被老道扣住了,接着曲池穴也被扣实。
  老道左腿一拨,喝声“趴下”!
  尚陵脚下被绊,右手被擒,怎敢不趴下,“噗”一声趴伏在地,无法挣扎。
  老道一脚踏住他的背心,摘下他的单刀,一指疾敲,单刀应指断成两段,“砰”一声刀头落地。
  尚陵己动弹不得,断刀落在他的耳侧,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老道丢掉断刀柄,向天长羽士冷笑道:“天长道友,你说这人的徒弟有三头六臂,能飞天遁地不成?师是脓包,贫道不信徒会是金刚。”
  天长羽士脸红耳赤,讪讪地说:“一玄道友,贫道确是栽在夏小狗手中的。”
  一玄,是八道中排名第五的恶道,绰号称毒真君,他的毒药暗器歹毒绝伦,心狠手辣,性情凶暴,人见人怕的。他飞起一脚,将尚陵踢得连滚三匝,向厢房门口的一各大汉滚去,沉喝道:“捆上,各回本位,等候正主儿前来送死。”
  “道兄,何不失问问再说?”一名老道接口。
  “那……那岂不将正主儿吓走了?”毒真君不同意地问。
  “正相反,我们其他的人先行回避,仅留道兄一人讯问,夏小辈如果来了,见只有道兄一个人,他会拼命抢出救人,飞蛾扑火,在数难逃。”
  李真君思索片刻,点头应允,说:“好,诸位在两厢及后厅埋伏,留下一盏灯。”
  众人急速退去,留下了一盏气死风灯,厅中立即幽暗,昏黄色的灯光朦胧,显得阴森森鬼气冲天。各种家俱都蒙与了一层尘埃,破蛛网在各处角落悬布,有些木壁曾被撬破,看去像是破败的鬼宅,显得益形恐怖。
  毒真君将尚陵的双肩并和双环跳制住,塞入一张满是尘埃的太师椅中,阴阴一笑,暴戾地说:“贱骨头,你敢不敢说不招?”
  尚陵哈哈狂笑,叫道:“不招不招,一千万个不招……”
  “叭叭叭叭!”四记阴阳耳光,打得他的头像拨浪鼓一般,口中出血。
  “给你一万个不招,尚某等着你的分筋错骨真毒手段。”他含糊地叫。
  毒真君冷笑一声,一把抓脱他的头巾,将他的右手捆在太师椅扶手一上,掏出一具火摺子弄火,冷笑道:“你不必心急,慢慢来。瞧,火摺子的火不大,只能燃烧片刻,但却可派用场,你试试它是不是真火?”
  火焰伸到他的下颔,“嗤”一声响,火光一扬,他的三绺鬓须被烧得只剩下须根。
  他的头部仍可转动,但他却不动分毫,说:“尚某连死也不怕,怎会怕火?”
  毒真君将火把子伸到他的小臂下方,撕掉他的衣袖说:“你口中说不怕,贫道却是不信。”
  火焰跳跃片刻间便发出了臭味。尚陵的小臂变黑了,有轻微的“吱吱”声传出。他的肉开始跳动,浑身在抽搐,冷汗直冒,牙齿挫得格支支地响。
  “你招不招?”老道狞笑着问。
  “呸!”他吐出一口血水,吐向老道。
  老道扭身避过,阴笑着问:“你拍不招?招……不……招?”
  尚陵脸色变青。冷汗如雨,突然大叫道:“不招!尚某烧成灰,也不会招供。”
  “你招……不……招?”老道拖长了语音,狞恶地追问。
  “尚某顶天立地,惟死而已。”尚陵嘶声叫。
  火把子的火力渐弱,老边无名火起,丢掉火把子,取过三个设有双层黄纱的气死风灯,拉开灯门,暴怒地拉出里面的灯盏。岂知在暴怒之下,手重了些。灯撞中灯门柱,火熄光灭,大厅中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他愤怒地将灯抛掉,向后厅方向狂叫:“陈南,掌灯来。”
  他先是听到开门声,却不见火光。灯光熄灭的后片刻,人的眼睛会受影响,一会觉得特别黑暗,这片刻视线会完全失去效用。他也不例外,眼前毫无所见。
  他听到身旁的大师椅有异声发出,但并未在意,以为是尚陵在扭动头部和腰部,四肢受制绝走不了。
  “陈南,为何不掌灯?”他不耐地吼叫。
  在吼叫声中,听觉也受影响,声落,太师椅中没有声息发出,却听到后厅门闭上的响动。
  “王八旦!你这厮聋了不成?”他破口大骂.
  门再次响动,片刻火光出现,没有人,却飞来一盏气死风灯,凌空而至,像是幽灵在操纵。
  他大吃一惊,毛骨悚然,一声怒吼,伸手拔剑。
  糟!剑把摸不到。再向下摸,却摸到剑鞘口,剑不在鞘中,难怪摸不到了。
  他心胆俱寒,汗毛直坚。
  灯飞到了,他本能地一掌拍出。
  “啪!”灯碎裂飞抛,大厅重陷入黑暗中。
  “有鬼!”他怪叫,扭头飞纵。
  “嘭!”响声如雷,楼板摇摇,他将主厢壁撞毁了三块壁板,声如雷震,撞得他鼻酸眼黑,昏头转向。
  人声嘈杂,埋伏的人急急抢出,灯亮起了,厅中大放光明.
  “一玄道兄,怎么了?”是天长羽士急促的叫声。
  “鬼在哪里?”另一名大汉叫.
  “咦!尚小辈呢?”天龙神僧大叫。
  毒真君胆气一壮,定下心神扭头一看。变色大叫,道:“到底是人是鬼?”
  一名老道脸一沉,不悦地说:“一玄道友,你是怎么回事?擒下的人呢?”
  太师椅上鬼影俱无,被制住迫供的尚陵已经失踪了,连捆人的头巾也不见了。楼板上,两盏破灯破碎支离。
  毒真君抽着凉气,脸无人色地说:“我……我不知道,不……”
  “你不是在迫供么?”
  “灯熄了,我叫陈南掌灯,却看……看到鬼……鬼影将灯飞……飞来,我……我拔剑……”
  “咦!道兄的剑呢?”天长吃惊地问。
  “不……不知道,我……我拔时就……就没有。”毒真君恐怖地说,几乎语不成声。
  “咦!陈南为何不在?”天龙神僧惊叫。
  一名老道夺过一名大汉的灯,奔向右后厅门,片刻,提着一名大汉的身躯出厅,栗然地叫:“有人从内间进入,点了陈南的昏穴。”
  “这人是谁?”天长羽士冒失地问。
  “不会是鬼。”老道没好气地答。
  “快追!”天龙神僧叫。
  “你去追,龙江城周围十二里二百四十四步,有上万间高楼大厦,够你忙的。”始终不曾开过口的老道冷笑着说。
  老道丢下陈南的身躯,铁青着脸说,“楼有多大?我们五个超尘拔俗的高手分布在四周,居然被人弄了手脚,击昏我们的人,将人救走,戏弄一玄道友,连一玄道友背上的剑也被人取掉而不自知,这人的艺业,委实可怕极了。”
  毒真君打一冷战,犹有余悸地说:“不……不会是人,是……是鬼,是人怎么毫无声息?”
  “道友,你说清小心些,世间如果真有鬼,遭报的人多着哩!”挖苦天龙神僧的老道,语气相当不客气。
  “我们先查看那人的来踪去迹,不必争论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