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哈洛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拜访的客人很虚弱，身体患有疾病。”
  听到奥利安娜的汇报，哈洛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费力的摆脱席梦思封印，哈洛不禁感慨实力终究不够，险些败给小小被窝。
  洗漱后，哈洛吃着早餐，闲聊道：
  “昨晚睡的还好吗，爆爆她们有没有打扰你？”
  奥利安娜站在餐桌边，轻声细语道：“她们很热情，我不需要休息。”
  “那就是有被打搅？”
  哈洛很无奈，早知道两个疯丫头不会轻易罢手。
  奥利安娜反倒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虽然吵，但我并不排斥。”
  身为一个没有感情、不需要休息的发条魔灵，空荡荡的房间会让她感到孤寂。
  有了朋友，就不会了。
  确认奥利安娜习惯今后的生活，哈洛放下心来，拿过一块纸巾擦嘴。
  “我吃完了，带我去见客人吧。”
  奥利安娜轻点餐桌上的铃铛，然后为哈洛引路。
  她是专门服务于高塔主人的管家女仆，平时只需要负责哈洛的起居。
  收拾餐桌的事会有其他侍者处理。
  哈洛看在眼里，暗道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但被人服侍的感觉，真好！
  ……
  来到一间待客厅，奥利安娜不喜欢被陌生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自行离开。
  哈洛推开门，看到身形干瘦，安静看书的维克托。
  “真高兴，我们又相见了。”
  听到声音，维克托发现门口的哈洛，露出温和的笑脸。
  只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脸颊也瘦的没肉，不复往昔的神采。
  走到他对面坐下，哈洛回予微笑：
  “是啊，这次见面光明正大，不用躲躲藏藏，担心被人发现。”
  “呵呵，你还是那么有趣。”
  维克托笑着摇头，却好端端咳嗽起来。
  用手帕挡住嘴巴，咳出腥臭的污血。
  哈洛收敛笑容，正色道：
  “维克托，你的病情比我想象中还严重，为了研究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研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理想可以。”维克托虚弱道。
  哈洛无话可说，知道这是一个还有理智的疯子。
  天才与疯子，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回想原本的轨迹，维克托的称号是机械先驱。
  切除血肉与内心感情，变成一个拥有思想的机械生命。
  在当时的祖安背景下，维克托与杰斯发生巨大冲突，导致两人反目成仇。
  有人觉得维克托没错，或者机械生命很酷。
  还有喊出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口号。
  哈洛看来，太可怕了！
  维克托最初的观点是自救，通过机械改造延长寿命。
  后来看到遭受苦难的祖安人民，他又想将所有人改造成机械生命，以此摆脱恶劣环境的影响。
  这也是杰斯阻止他的关键因素。
  无论是皮城也好，祖安也罢。
  包括所有外界的人体研究，以丧失感情为代价进行改造，都是触犯伦理底线。
  对这一点，哈洛深表认同。
  黑气包含负面情绪，作为黑气巫师的哈洛再清楚不过情感的重要性。
  失去情感，人就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以奥利安娜为例，她被动的失去情感，成为发条魔灵。
  从称呼上，她就不再是人类。
  而是魔灵！
  由负面情绪为源的半科学、半魔法物种。
  飞升为机械先驱的维克托，也脱离人类的范围，成为独特的机械生命。
  或许跟恕瑞玛的那些飞升者类似。
  都是灌输强大的能量，肉体进化成更高级别的存在。
  ……
  对视一阵，哈洛收回眼神，说道：“回来吧，为祖安效劳，我会治愈你的身体。”
  趁着维克托还没发现符文矩阵改变血肉的能力，哈洛打算阻止事件发生。
  维克托激动的咳嗽道：“咳咳，你真能治好我的病？”
  “当然，我是伟大的黑气巫师，不屑于撒谎。”
  握住维克托一只手，暗绿的光晕亮起，缓解他的不适。
  没几秒，维克托止住咳嗽，不可思议的抚摸胸口，那种窒息感消失了。
  哈洛道：“活动活动筋骨，待会给你去除病根。”
  维克托听话的照做，站起身慢吞吞的走步，熟悉好转的身体。
  瘸腿不再抖动，两条手臂也有力量，维克托欣喜若狂。
  凭目前的状态，他能不眠不休的工作一个礼拜，大大提升研究的进度。
  不得不说，以他的作息习惯，得绝症真是活该。
  ……
  躺在沙发上，维克托四肢摊平，小心道：
  “这样真的可行，不用准备手术器具之类的？”
  戴上一只手套，哈洛淡定道：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那好吧，我是第一次做没有准备的手术，不太习惯。”
  维克托勉强一笑，慢慢调整呼吸。
  “不要紧张，我也是第一次，互相习惯。”
  说着，哈洛就要动手。
  经他这么一说，维克托表情僵住，更加紧张了。
  来不及后悔，哈洛手上泛起暗绿光晕，一把插入他的胸口。
  在维克托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哈洛一手撑着沙发，一手在他身体里摸索。
  奇怪道：“在哪儿呢，应该在这个位置啊？”
  愣愣的盯着没入胸前的胳膊，内脏被触摸的滋味让人寒毛颤栗，维克托感觉自己看到了去世的奶奶。
  “哦，找到了！”
  突然，奶奶说话了，并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回过神，维克托满头大汗，哪儿还有奶奶的身影。
  哈洛半侧着脸，手掌捉弄似的在肾脏附近抓捏，拽出一滩黑糊糊的黏稠物。
  把粘稠物放在维克托眼前晃了晃，哈洛笑道：
  “快看，这是你体内病变的癌细胞，我都给你清出来了。”
  “怎么样，技术是不是很好？”
  维克托整个人都傻了，迷迷糊糊的瘫在沙发上，空洞的看着粘稠物。
  好一会，他才有反应。
  “呕~~”
  连忙推开快要怼在脸上的粘稠物，腥臭的味道让维克托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哈洛定睛一看。
  嚯，好新鲜的牛排。
  怕不是牛刚晒完太阳，追着牛屁股啃的。
  “维克托，我真没想到你在皮城混的这么惨，连顿像样的饱饭都吃不到。”
  扶起快要掉在地上的维克托，哈洛表示同情。
  “别！把那坨恶心的东西拿开！”
  推开好心的哈洛，维克托连连退缩，捂住嘴止不住的想吐。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有那种黑糊糊的粘稠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角余光瞥到地上的呕吐物，更是让这种感觉欲罢不能。
  “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去杰斯推荐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