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上午十点钟，温韩准时到达项暖家。
  楼下打牌的大妈们看见巷子外走来的男人，叽叽喳喳议论开来：“那谁家儿子？”
  “不是咱们这片的人，气质不一样，一看就是条件好的孩子，谁家亲戚吧。”
  “上回我见过，老项家的女儿带来的。”
  “小暖，好福气，大小伙长得真好。”
  项暖从楼下下来，到温韩面前，笑了笑说道：“怎么来这么早。”
  温韩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早了。”
  两人经过那几个打牌的大妈身旁，有人问道：“小暖，什么时候结婚啊？”
  项暖笑了笑说道：“快了。”说完领着温韩上楼去了。
  温韩在项暖家坐了会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领走了。刚上车就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到南城大学温韩家这边，操场有几个打球的男人，看样子不像学生，比学生年龄稍大一点，其中一个人朝温韩喊道：“温韩，一会过来打球。”
  另外一个人看见项暖，打趣刚才喊话的人：“人家接媳妇呢，哪有空打球。”
  旁边一个人拍着球：“一年没见了，一会过来啊温韩，不然去你家抓人了……哈哈，嫂子好。”
  项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温韩说道：“下午四点再过来。”又跟项暖说道：“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几个。”
  项暖跟着温韩去了韩书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面镇住了。
  屋里起码有七八个人，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说话，一看见项暖，全部安静下来了，温韩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他的未来媳妇，以及这是姑姑那是姑父，这是姨妈那是姨夫。
  项暖跟着韩书，认了认人。
  刘梓瑜从书房钻出来，过来对项暖就是一个拥抱：“大嫂，新年好。”
  温韩笑了笑说道：“你的压岁钱，我已经给过了，不要妄想再从你嫂子这里拿。”
  这个，项暖还真没准备，没料到温韩家会来这么多人，还都是过来看她了。
  刘梓瑜松开项暖，对温韩说道：“那行，你得在微博上帮我家少桦宣传一下他的书。”
  温韩看了她一眼：“这话，江少桦教你的？”
  刘梓瑜扁了扁嘴说道：“不是。”
  温韩在这个傻缺表妹头上使劲摁了一下。带着项暖去他自己房间了。吧客厅里的喧闹隔了开。
  项暖问道：“刚怎么回事，江少桦怎么了？”
  温韩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项暖坐上来，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怕梓瑜吃亏。”
  项暖坐在温韩腿上，正要说话就被他抱着滚在了床上。
  他压着她吻了一会，抬起头来说道：“想你老公没？”
  项暖动了动，企图将他推开坐起来，但这人实在是中，跟一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她抬手在他头发上抓了抓说道：“你说呢？”
  他贴着她的耳边：“我想你了。”说完再次吻了过来。
  外面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敲门，温韩从项暖身上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门口站着一个小学生，姨妈家的小孙子。
  这小孩喜欢项暖，缠着她玩。温韩去厨房切了两盘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
  几个长辈已经开始搓麻将了，项暖坐在韩书身后，看她们玩。温韩被温知临叫去书房了。刘梓瑜在阳台跟她男朋友打电话。
  吃好午饭，亲戚们陆续走了。温韩带项暖去大学校园里散步。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从教职工楼里出来的时候，看见楼下几个小孩在响炮，往地上一摔就响的那种。
  胆子大的小孩看见漂亮的大姐姐，为了引起关注，抬手就往项暖脚边扔了一个，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项暖不怕这个，小时候她跟项阳经常玩。
  过年的气氛很浓，一派喜气洋洋。两人手拉手在操场上走了两圈，最后在操场一侧的观众席上坐了会。
  下午四点钟，温韩回家换了套衣服，跟约好的几个发小在篮球场打球。
  项暖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看着场上的大男孩们。
  太阳西下，篮球场一半隐在建筑楼的影子下，一半沐浴在并不强烈的阳光中。
  项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手发给了贱贱。
  ‘五行缺爱：新年好，贱贱。’然后发了个六块六毛六的红包过去，红包名字是“给儿子的压岁钱”。
  当然，没人回。
  红包发送完毕，头顶突然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伴着淡淡香味，闻起来像香奈儿5号。
  “好久不见，项暖。”
  女人说着坐在项暖身旁，将手里装着几瓶矿泉水的袋子放在一旁。
  项暖侧过脸去，看见方静绮。
  她最近大概又去整容了，眼睛看着比电视广告里的要大一点，甚至比项暖这个正版的都要大。
  项暖没说话，将手机放进羽绒服口袋里，看着球场上的温韩。
  方静绮跟项暖目光一致。
  她淡淡说道：“刚才跟谁聊天，语气很亲昵嘛。”
  项暖用更加冷淡地语气说道：“一个朋友。”
  方静绮笑了笑：“男性朋友？”
  项暖没理会她，起身，想要走。
  几个男人停下来，方静绮站起来，拿起边上的矿泉水，一人给发了一瓶，温韩没接，走到项暖身旁，抱了抱她的肩膀。
  几个人都是发小，从小就认识，方静绮一来就热闹了起来。
  “静绮啊，大明星啦，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咱们几个不是一块演过白雪公主吗，温韩你还记得吗？”
  温韩：“不记得了。”
  “静绮是越来越好看了，跟小时候长得不太一样，女大十八变，十八变。”
  “哎，别说，你们俩长得挺像的。”说的是方静绮和项暖。
  温韩抱了抱项暖的肩膀，紧了紧说道：“我们先走了，回聊。”说完带着项暖往球场外面走。
  方静绮喊了声：“温韩哥哥，好久没见，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
  项暖脚步一滞，温韩哥哥，哥哥，呵。
  温韩头也没回地说道：“不了。”顿了一下又道：“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懂点事。
  两人回到家，看见韩书留的便签条。
  “儿子、儿媳：
  我们去你们外婆家了，晚上晚点回家，大概十点钟。”
  项暖坐在沙发上，问道：“方静绮家住哪，隔壁楼？”
  温韩温了杯牛奶，递给项暖：“当心烫，暖暖手再喝，她家住对门。”
  项暖双手抱着热牛奶，微微抿了一口说道：“对门啊，那还挺方便的。”
  温韩在项暖头发上揉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先洗个澡。”说完，弯下腰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乖。”
  项暖喝完牛奶，去温韩卧室躺了会。
  晚饭吃的水饺，芹菜猪肉馅的，饺子馅冰箱里就有，温韩包了两个人的量，很快煮好了，吃好晚饭也不过七点钟。
  温韩洗碗的时候，项暖靠在门边上说道：“一会送我回家吧。”
  温韩将碗筷洗好，放在碗橱里，擦了擦手，走过来说道：“嗯。”说完抱了抱项暖。
  陶卉卉给项暖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会，温韩将厨房垃圾桶里的垃圾袋系好，对正在煲电话粥的项暖说道：“我去扔下垃圾。”
  项暖点了点头。
  陶卉卉在电话里说道：“我刚听到大神的声音了，你在他家，还是他在你家？”
  项暖站在阳台上，握着手机说道：“我在他家。”
  温韩拎着垃圾袋下楼，扔完垃圾回来到楼下的时候看见方静绮。
  她把原本身上的大衣换掉了，现在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带着一圈毛领，跟项暖身上穿的那件，七分相似。
  离得远的时候，温韩以为是项暖，喊了她一声：“暖暖，怎么下楼了，冷不冷？”
  说着走进，差点抱住她的时候，停了下来，冷冷道：“方静绮。”
  方静绮回过头来，满脸欢喜道：“我等你很久了，温韩哥哥。”
  温韩拧眉，拿出钥匙，准备开楼道门。
  方静绮站在前面挡着不让他开：“聊聊吧。”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温韩一根。
  温韩没接，看都不看她，语气像天气一般，冷冷的：“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方静绮点亮打火机，正要点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把嘴里的烟收了起来说道：“她不抽烟的对吧，那我也不抽。”
  温韩看了方静绮一眼，她死皮白赖地不肯让路，他也没办法，两人僵着。
  方静绮靠在门上说道：“别拉黑我行吗？”
  温韩：“请你自重。”
  方静绮似乎已经知道温韩会这么说，倒也不恼，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听张导说，《东宫风云录》的女主角本该是我，你执意不肯。”顿了一下又道：“你为什么不肯，你是不是怕？”
  方静绮往前走了走：“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温韩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不对。”
  这时，楼道里面有人想要出来，推了推门说道：“怎么堵在门口啊，让一下，让一下。”
  方静绮只好让开，温韩上了楼。
  方静绮跟在温韩身后，到两人家门口。
  方静绮站在门口，说道：“她跟你不合适，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温韩哥哥，你被人耍了。”
  她下午在项暖身后看了好一会，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在QQ上聊天。
  温韩并不理会。
  方静绮继续说道：“我亲眼看见她在手机上跟一个叫贱贱的男人打情骂俏，那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知道内情的温韩此时一点都不想说话。
  方静绮家的门开了，方老师把方静绮拉进门，十分抱歉地对温韩笑了笑，转头对自己女儿说道：“大过年的要点脸，人都有女朋友了。”说完关上了门。
  项暖跟陶卉卉打完电话，站在阳台上，看见温韩和方静绮站在楼下，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地长长的。
  她不禁想起三年多以前，她跟温韩住在一起的时候，方静绮就总在楼下堵温韩，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项暖拿起自己的包，穿上羽绒服，对温韩说道：“我想回家了，有点想奶奶。”
  温韩洗好手，从洗手间走过来，拿过项暖手上的包，往沙发上一扔，抱着她，狠狠往自己怀里摁了摁说道：“怎么了？”
  项暖从温韩怀里冒出个头来，小声说道：“没什么。”
  温韩在她头发上揉了揉：“你只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其他的，不用理会，也不值得我们去浪费精力。”
  又道：“昨天听方老师说他们家很快就移民了，下半年吧好像。这边房子也会卖掉。”
  项暖抱着温韩，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低头，吻了吻她：“离十点钟还有两个半小时。”说着在她耳边咬了一口：“两天没见，想你了。”
  她不放心地推了推他：“万一你爸妈提前回来。”
  温韩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一边吻她一边说道：“他们不会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