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一波赶来的干事率先进了门。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得挺乖巧的女生，看到顾卿卿，眼睛顿时一亮。
  “卿卿学姐，能帮我签个名吗？”
  顾卿卿：……
  其他人：……
  小同学你看不出来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吗？
  周洋怒眉横挑，“夏致，是不是你把顾卿卿的语文试卷藏起来？还不快拿出来！十九班都打上我们学生会了，你也太不懂事了！就算喜欢顾卿卿，也不能冲人家试卷下手啊！”
  一顶高帽子猝不及防当头罩下。
  夏致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今年刚上高一，因为迎新会被顾卿卿的唢呐震撼，便从此喜欢上了顾卿卿。
  此刻听得自己被喜欢的人怀疑，顿时眼眶一红。
  “我、我没有。”
  跟她同来的小姐妹不悦皱眉，质问顾卿卿道：“你怀疑我们藏了你的语文试卷？”
  周洋添油加醋，“你们做错了事就认，不然，他们十九班还说我们学生会故意包庇，陷害他们呢！”
  “卿卿学姐，我真的没有……”
  夏致哭了。
  小姐妹也怒了，“顾卿卿，你知不知道，为了尽快把你的成绩公布出来，让那些说你作弊的黑子闭嘴，夏致从昨天晚上熬到今天中午，水都没喝一口。”
  “你这样怀疑她，对得起她对你的喜欢吗？”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周洋语重心长说，“现在顾卿卿丢了语文试卷，她觉得是我们学生会搞了鬼，试卷从教务处送过来，都是密封的，只经过你们录入组的手，现在试卷丢了自然你们嫌疑最大。”
  周洋摆出大仁大义的模样，挑拨着学生会成员的每一根神经。
  陆陆续续赶来的学生会成员，眼中浸染上不同程度的怒火。
  就这么一句话，就成功给顾卿卿拉了多少仇恨。
  黎倚紧张得小手都握成了拳头，“卿卿她不是这个意思……”
  文艺部的徐媛媛冷哼：“脏水都泼出来，又收回去，要脸不？我看，她压根就没交语文试卷，故意赖我们头上！”
  “我们学生会偷你试卷做什么？这对我们又没好处！”
  “都别吵了。”
  周洋安抚众人，“办公室有监控，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夏致，昨晚只有你在加班，语文试卷是什么时候拆封录入的？”
  夏致眼中还有委屈的泪，“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周洋大手一拍，“调监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捣的鬼！”
  视线落在顾卿卿身上，嘴角掩藏不住的邪笑。
  监控很快就被调出来了。
  深夜，夏致一个人留在学生会办公室，她拆开一袋考卷，开始一份一份录入，不到两分钟，她起身出门。
  这边刚走，就有一个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女生走进来，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身材却跟顾卿卿很接近，关键是，她穿了一双顾卿卿昨天一直穿的鞋，而今天顾卿卿还穿着那双……
  监控拍得清楚，女生走到夏致之前的位置，在那叠试卷里快速翻找，，最后拿出一张，丢进了旁边碎纸机，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
  夏致回来时，根本什么都没发现。
  十九班的同学有点懵，尽皆看向顾卿卿。
  学生会的人笑了。
  “卿卿学姐，竟然是你……”
  夏致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有什么是比自己崇拜的偶像在自己面前当场幻灭更让人伤心的事吗？
  “夏致，我就说了，她不像个好人，你还……”
  “顾卿卿，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致冲出学生会，与她随行的小姐妹愤怒地瞪了顾卿卿一眼，追了出去。
  周洋：“顾卿卿，你现在要怎么说？”
  徐媛媛：“还能怎么说？销毁试卷肯定是因为这作弊怕被人抓到证据。亦默会长传的答案里面显示，语文试卷也有一道题的答案错了。”
  “现在有图有真相，顾卿卿你还敢说自己没作弊？！”
  “顾卿卿，就算你想毁掉你作弊的证据，至少换身行头来啊！”王岚都要惊呆了，亏她还将顾卿卿视为敌人，竟然没想她会蠢到这种地步，这更突显得以前自己输给她有多冤枉！
  “不是卿卿做的！”
  黎倚红着眼站出来，指着那台碎纸机下的碎纸渣，“我要把这些全部带回去，我一定能拼出卿卿的试卷，证明她没有作弊！”
  所有人转头看过去，碎纸渣有一大筐，里面不知道碎了多少份文件，要从这么多文件里找出被碎的其中一份试卷，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洋非常大方且坦荡：“既然你坚持，那就带走吧。不过，我要告诫你一句，你拼出来的东西可是证明你同桌作弊的证据哦！你真要拼？”
  B楼的人不太确定。
  黎倚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坚定点头，“我相信卿卿！”
  无条件相信。
  顾卿卿在她眼里看到了倔强，以及无法撼动的信念。
  在场所有人，包括周潼，在看到监控后，看她的眼神都是怀疑的，但只有黎倚，她依然坚定地相信着她。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卿卿，你等我！”
  黎倚端着那篮子废纸渣，没片碎渣都到了毫米级别，这样的碎裂程度，哪里是人能拼回来的，但是，她一定要做到！
  傍晚，林亦默从实验室出来，周洋立刻迎上去，“会长，我们找到顾卿卿的作弊证据了！”
  翌日中午，是AB楼兑现赌注的时候。
  高三全体集中到操场上。
  顾卿卿拿了第一是不错，但是，学生会也抓到了顾卿卿作弊的证据。
  现在只需要林亦默定夺。
  林亦默站在学生会三楼的落地窗前，能看到操场上摆满的乌龟壳。
  “你退学吧。”
  转头对准顾卿卿的眼，眼神冷漠，神态倨傲。
  这才是他一个不堪蝼蚁面前该有的姿态。
  “凭什么？”
  林亦默差点笑了，“我能让你进一中，自然也能让你出去，你自己退学，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仁慈和体面。”
  不然，让一中开除学籍，汉城将没有一所学校会再接纳她，毁的是她一辈子的前途。
  早上沈均还跟她说什么来着？
  这是一棵难得的好苗子。
  嗯，的确挺难得的，至于好不好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