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和李在恩找了个空位。
  李在恩端着两杯咖啡，然后将一杯加奶的美式放到了许言身前。
  “社长nim，翻车了？”
  “嗯？你知道翻车是什么意思么？”
  “大概就是搞砸了？其实我妻子曾经说过一个词，叫做修罗场。”
  李在恩的妻子是个耽美爱好者。
  “与其说是翻车，不如说，我这是顺其自然的走到了BadEnding。”
  李在恩掏出了手机，随后将手机递给了许言。
  屏幕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娜琏隔着桌子，对面是许社长。
  两个人不用说是借位拍摄，就是直接的……
  “唔。”
  许言看着娜琏站起，然后直接了当的凑了过来。
  他发觉自己脑海里没有躲开的想法。
  然后就那么直接的碰到了娜琏的嘴唇。
  “咖，咖啡好了……”
  店员的声音很小，托盘放在桌子上轻的几乎微不可闻。
  受惊的小兔子立刻坐回了原位，随后脸颊被玫红色晕染开。
  仿佛化妆师信手拈来的一抹腮红。
  恰到好处，被有些暗的灯光照射，比舞台上的元气增添了几分女孩子的感性。
  其实是妩媚。
  娜琏将托盘里的纸巾拿出来，随后用纸巾在脸上按了按。
  把干涸的泪水吸干。
  “所以啊，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幸福呢。”
  少女说完之后，用手挡住了脸。
  “别看啦，鼻涕要出来了！”
  许言看了看窗外，似乎有闪光灯在不远处闪过。
  然后看看对面，兔牙少女拿出了小镜子正在看自己的脸。
  许言觉得有些伤心的想笑。
  又要注意自己的容貌，又要哭泣，还要努力保持可爱。
  出道时候的辛苦，到巅峰时的忙碌。
  以及现在有些微妙的粉丝和团队的关系。
  TWICE进入了一个动荡的时期。
  “是需要一个支持么？”
  “什么啊？什么支持？”
  “就是觉得前面的路有些看不清楚，想要一个灯塔似的存在，告诉自己还能往前走。”
  “才不是，是爱啊。”
  娜琏就那样直接的盯着对面的男人，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那或许是觉得身边的人都恋爱了，自己也想证明……”
  “才不是，是爱啊！”
  “那就……”
  “才不是啊，都不是啊。”
  少女努力的摇头，仿佛要把许言脑海里的杂乱想法也一起摇走。
  “许言xi，我不想讨厌你啊。”
  许言闭了下眼睛，从照片里的记忆抽离出来。
  “那个，这是D社发的？不是还没到新年么？”
  李在恩：“毕竟是大事件，不报道一下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李在恩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然后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本来是去拍MOMO的，最近都在跟拍MOMO打算攒好素材，报道一个大新闻出来。谁想林娜琏从电台就那么跑出来上了出租车，这群记者当时就激动了。”
  “社长nim，以后突发事件您能不能提前给文静打个电话啊。”
  “习惯就好，习惯了就好。”
  许言翻了翻NAVER的新闻，然后看到了下面的评论。
  很好，都是熟悉的台词。
  例如“TWICE要完了”，“连续恋爱发生，其实全团都在谈恋爱吧？”，“这个团就是为了谈恋爱么？粉丝就不重要了么？”等等类似的评论。
  一般第一波南H网民都是这群人。
  许言喝了一口李在恩给自己拿的美式加奶。
  这东西算是介于好喝与不好喝之间尴尬的位置。
  美式里面加的是淡奶，因为美式的水分已经够多了，再加入纯牛奶的话就会变得更没有咖啡的味道了。
  而蒸馏了一部分水分的淡奶是一个不错的好选择。
  贵宾室的咖啡豆还不错，是一款酸度均衡的拼配豆。
  许言刚才看了一眼咖啡豆上介绍的立牌。
  里面拼配了一些云南的咖啡。
  这倒是这款豆子的亮点了。
  “所以社长nim，后来呢？”
  “后来？”
  许言继续刷着评论，发觉媒体还算收敛，没把自己干的那些事情都拿出来说个遍。
  只是强调了自己外国人的身份以及很有钱这些事情。
  然后自己胭脂红的那辆，选配也不知道文静花了几辆车钱的PanameraGTS也出现在了网上。
  底下的评论果然有了仇富和对女艺人与财阀之间的奇妙联系。
  甚至翻了翻其他的新闻，当时偶像运动会，自己和娜琏同框的照片也被找了出来，媒体表示自己和对方是在这个节目结缘的，之后就开启了恋爱的关系。
  许言看了看发这个帖子的账号，看起来是个人账号。
  “这是又被那个身在美国的‘朋友’盯上了？”
  “社长nim，这么好的机会，对方还没被抓住，自然想要给TWICE再增加一点热度了。”
  “嗯，在恩啊，然后呢。”
  许言看着少女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有些复杂，其实就是那么简单的互相看着。
  看着原本干涸发红的眼白，看着被夜晚浸染、深色的瞳孔。
  看着纯黑的反光，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
  他也很讨厌这样，但是……
  但是不在了。
  娜琏不再看许言，整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最后一次了啊，许言xi。”
  “娜琏累了。”
  “娜琏跑不动了。”
  “娜琏觉得今天好冷啊。”
  “虽然我想唱着YesorYes，勇敢的让你只能选择我。”
  “但是舞台上是舞台上，现实里我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啊。”
  “所以啊。”
  “所以要么推开我就好了，我也不会哭了。这里很暖和，还有咖啡喝，我喜欢红薯拿铁，定延也喜欢，MOMO也喜欢，SANA酱也喜欢，我今天在这里就不需要走了啊，会有人来找我的吧？”
  “要么，抱抱娜琏好么……”
  “许言xi……”
  许言听着娜琏的声音，看着娜琏的侧颜。
  然后从座椅上站起。
  娜琏觉得自己知晓了结果。
  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
  她侧开了身子，将腿挪出了桌子下面。
  挪到了座位的侧面，空出了一个身位。
  白皙的，露在外面的腿还是有些冻得微红。
  没有握住红薯拿铁的手应该也是微红的吧。
  毕竟今晚的风很冷。
  没有帽子和围巾，额头和脖子凉凉的，或许会感冒吧。
  宽大的毛线外套很透风，里面的衣服也很薄呢。
  心口也是凉的吧？
  许言侧过身体，从娜琏身边经过。
  就像从她的这一段……
  或者对她来说是她的全世界……
  就那样的略过，然后没有回头的走了过去。
  “许言xi，那么可爱的娜琏呢？”
  “嗯，也是我的。”
  娜琏觉得那天的记忆有些错乱了。
  之前的，包括第一次的遇见，假装的不经意，后来的再次看到对方正装时，帅气的样子带来的那种心动。
  许许多多的记忆都会没有了吧。
  即便怎么努力却也没有回应呢……
  “这还真是……”
  娜琏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会在这天流光的。
  “怎么胸口有些闷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