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四百！”
  店老板没辜负张晓天的期望。
  “还有人出更高的价钱吗，没有的话，我就卖给这位老板了。”张晓天的视线扫过那些二道贩子的脸，见他们纷纷叹气摇头，就知道这次竞价，花落谁家了。
  “恭喜水果店……”
  哗啦！
  “我出六百，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多多益善哦。”
  上官若若高举藕臂，晃动着葱白的五指和宝石手链，露出甜美的笑容。
  张晓天可笑不出来，他半信半疑的问：“美女，你知道你买的是什么吗？”
  “羊肚菌啊，它是素中之辇，无论是炖排骨汤还是鸡汤味道都不错，而且多吃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我奶奶爱吃这个，她每天至少吃一顿，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生病。”
  上官若若说得很轻松。
  可旁人听得却直咧嘴。
  每天拿羊肚菌当保健品吃，这是什么家庭？
  有金矿吗？
  张晓天想到他守着长羊肚菌的山，也不敢这么吃，心里有些羡慕。
  他以为上官若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吃货，提醒她：“车上这么一大堆只有十斤，就算一天吃一顿，也够一家三口吃一个月的量了，可我还能找到更多的……”
  “更多是多少，每天能卖一百斤吗？”
  上官若若打断了他的话。
  张晓天一噎：“目前还不行。”
  一座山上只有五斤左右，倒是能够往深山边缘去找，可那也需要时间，并且无法保证数量。
  正因如此，野生羊肚菌的价格才极高。
  “真可惜。”上官若若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光是雍市的两家天盛酒店，一天就能消耗十斤野生羊肚菌，因为货源不稳定，每天只能预订五斤的菜量。要是货源稳定，那些老顾客可能每天都要点一碗菌汤喝。”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没折封的名片，抽出一张冲着在场所有人晃了晃。
  “我是天盛酒店的采购经理，你们这些二道贩子，买了他的羊肚菌还得送到酒店去，开价是开不过我的，都散了吧。”
  上官若若说话丝毫不给别人留余地。
  偏偏这群二道贩子见她亮出真正的身份，也不敢叫板，只能懊恼自己没碰到好时机。
  要是早于上官若若发现这车羊肚菌，现在就能坐在天瑞酒店后厨数钱了。
  二道贩子们笑着和上官若若问了好混个脸熟之后，垂头丧气的返回了卖家禽的聚居点。
  上官若若的目光落在水果店老板身上，好奇的问：“大叔，你留下来，是要和我叫价吗？”
  “我……不……”
  店老板语无伦次。
  六百一斤，他根本没有赚头，还叫得哪门子的价。
  张晓天颇为同情的看了眼店老板。
  能够开出四百一斤的高价，他相信店老板有足够的诚意。
  只可惜，上官若若开的价更高。
  “既然没人加钱，那就先卖我六百一斤？”上官若若试探着询问张晓天的意思。
  张晓天不解：“难道我还能加价？”
  “能啊，之前的采购经理，都是报账八百一斤，看在幼仪的面子上，再给你涨一二百也没问题，要是你的羊肚菌做出来的菜品好，销量高，我还能再加钱。”
  上官若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羊肚菌白嫩的伞帽，露出财迷的表情。
  没想到第一次来乡下采购，就碰到了张晓天，还买到了大宝贝。
  人工可种不出白色羊肚菌。
  而野生的白羊肚菌，她见过最好的也只有八公分左右。
  像超过十公分的，每一棵都是极品。
  随便拿一棵去煮汤，都能让那些老饕抢破头。
  所以，为了防止张晓天把这种极品白羊肚菌卖给别人，她直接把秦幼仪祭了出来。
  “原来是秦店长介绍的，那……你先把这些羊肚菌拿回酒店去，看看反响怎么样，之后有货的话，我就让秦店长拉樱桃的车，给你带回酒店去，你称完了重再给钱。”
  这一回，张晓天主动掏出手机，加了上官若若的好友。
  上官若若给酒店里的采购车司机打完电话后，对着张晓天说：“以后你有什么山货，直接联系我，你和幼仪是老熟人了，我一定给你开最高的价格。”
  “嗯……行。”
  张晓天总不能说，他和秦幼仪昨天刚认识。
  反正上官若若开价豪爽，可以列为长期合作伙伴。
  只是旁边的店老板，心里很不爽。
  他本来是打算等两人谈完羊肚菌的事，再问张晓天有没有别的山货要卖，没想到上官若若不仅吃了碗里的连锅都端走了，什么都不给他剩，顿时气得脸都青了。
  “老板，谢谢你帮我看电三轮。”
  张晓天打算回头送店老板一些樱桃和羊肚菌作为补偿，他骑上电三轮，顺着上官若若指的路开出了集市。
  完全没有看到店老板在他背后露出了阴毒的表情。
  在张晓天走后不久，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拿着烧火棍冲进菜市场，敲打着摊位，吓得一阵鸡飞狗跳。
  “是谁伤了我的兄弟，还把他送到局子里去的？”
  他们耀武扬威好半半晌，菜市场里依旧没有一人出声。
  店老板看着三个青年，想到两次被人截胡的事，胸中的那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姓秦的，姓张的，既然你们不让我赚钱，那大家就都别赚这个钱！”
  他等到三个青年路过水果店门口时，趁着没人注意，拉住领头的青年耳语了几句：“林子，刚才打你兄弟的人，是张家寨的……”
  ……
  乡道旁。
  张晓天把最后一筐羊肚菌放到卡车上，手机震动一下。
  上官若若转了两笔钱。
  “六千是这次的货款，剩下的六万是预订一百斤的羊肚菌，你找到多少，就让拉樱桃的车装多少，等你集满了一百斤，我再预付下一次的钱，要是菜卖的好，我下次涨价。”
  上官若若以为野生羊肚菌不能种植，找它要靠运气，所以并没有定下每天必须交多少。
  在她看来，张晓天能用半个月交满一百斤就算运气爆棚了。
  “我尽快。”
  其实张晓天今天就可以集满一百斤羊肚菌。
  可这样一来会引人怀疑。
  他只能强忍着有钱不赚的冲动，挥别了上官若若。
  提现了两笔货款，张晓天看了一眼银行卡里的余额，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没想到秦店长还帮我介绍生意，下次再见到她，必须请她吃饭。”
  张晓天迫不及待的想把钱拿给爸妈。
  有了樱桃林，再加上不时采些山货卖钱，轻轻松松年入百万。
  爸妈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前途了。
  张晓天骑上电三轮前往银行。
  高兴之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两辆摩托车跟在他后面，一直从镇上跟到他家山脚下。
  嘎！
  张晓天把电三轮停在了上次发现羊肚菌的地方，准备催生后带回家加个菜。
  “天灵四通……”
  摩托车悄声靠近。
  三个人竖起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晓天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