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作者:白胜雪    更新:2021-12-07 12:23
  先前大刺刺揽下任务的司马玄一度脸色也很是不好看,把自己关在帅帐里,一天都没有露面,可是这样更让将士们议论起来。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听刘校尉说将军今天都没升帐呢。”
  “发愁了呗。”
  “咱数万大军还怕那区区两千骑兵?踩也得踩死他们了。”
  “不是怕,只是那骑兵冲起来,那气势,那劲头,你是没见过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打呗,咱汉人难不成还怕了那些鞑子不成?你看着,爷们这次不割下几个鞑子地脑袋当夜壶!”
  “脑袋还能当夜壶?”
  “看,不读书就不知道吧,我跟你们说,昔日大汉地时候,匈奴人和月氏人打仗,匈奴人赢了,就把人家月氏王的脑袋割了下来,把头盖骨啊当酒杯,后来等到用腻了,就成了夜壶了……”
  “哦,光叔懂得真多。”
  “是啊,人家可是念了私塾地。”
  到了第二天,司马玄终于出来了,出来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过却是神采飞扬,逢人就笑,害得众人都在揣测说将军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司马玄向来私德不错,怕是就有人估摸那司马玄是不是又开了俩水灵妞?
  第七十一章 真相(6)
  事实上,司马玄除了给金陵放了只鸽子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不过,单单是这只鸽子,也就够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据说金陵方向也是迅速做出了回应,派出不少人送来了一些东西,据说还给了司马玄一个锦囊,是皇帝亲自做的,这下子可把司马玄乐坏了,当即,司马玄向全军宣布:“此战必胜!”
  这次司马玄颇为豪气的设宴款待三军,宴上,司马玄高举大碗,斟满烈酒,一饮而尽,众将齐声叫好,毕竟司马玄是文人出身考过科举,如今在军中为将,依然不改儒将风采,先前露了一手,一手红缨枪耍的甚是剽悍,如今大碗喝酒,更是让军士心折。
  “兄弟们!”,司马玄朗声喝道,“喝完这顿,咱们就得和鞑子血战一场,这一仗,我们要打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如今我们回来,要打,不单要打赢,还要打得鞑子无话可说,鞑子既然一直自诩陆上无敌,我们既然有了陛下赐下的神兵,那么就和鞑子堂堂正正的打一张,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将齐声高呼。
  司马玄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一仗,我们要向鞑子下战书,定战场,时刻,务必让鞑子沐浴天威,今日,本将军决定,派一勇士,替本将军去玉昔帖木儿那里,为我军下战书,不知哪位敢去?”
  “末将愿往!”
  “末将义不容辞。”
  “末将当仁不让。”
  司马玄话一出口,众将纷纷自荐,司马玄笑了笑,换上严肃的神情说道:“那鞑奴非礼仪之邦开化之人,玉昔帖木儿虽然据说懂汉文也读过诗书,不过野蛮人终归难改,诸位此去,怕是有性命之忧。”
  这话说完,本来以为众人会有退缩。没想到部将司马德宗慨然说道:“伯父此言诧异,为国捐躯,为陛下尽忠,乃是我辈军人的至高荣耀,文丞相手无缚鸡之力,被鞑子严刑拷打了五年,依然在大牢里面坚贞不屈。谨守臣节,如今我辈衣有甲,手有刀,七尺男儿,岂能惧怕鞑子?伯父。小侄求为使者,为叔父投递战书!”
  那司马德宗乃是司马玄之侄,其父乃是司马玄二弟司马机,本为天机阁上都总领,三年前因事泄,被元廷破获,以身殉职。根据章程,司马家虽然得到了丰厚的抚恤,却始终不知道司马机的死因,就连尸首都没有拿到,据说是被元廷拿去喂狗了。当时,年少的司马德宗就投笔从戎,放弃了前年的大比,加入了军队,在军队里,没有人知道司马德宗的身份。大家都在丛林里爬过,沼泽里蹲过,海水里泡过,烈日里晒过,几年下来,原本的清秀少年司马德宗已经身材魁梧,面容黝黑,黑夜男子气概,而他地刀法,剑术。弓弩,潜伏,搏击等等,在那批军人里也都是最出色的,很快就从小兵。伍长一路往上。终于在刚刚二十一岁的年龄做到了偏将军,这是大宋最年轻的将军!
  为此。曾经有人不服,还跑到萧统那里告状,萧统听了,专门把司马德宗叫过来,让他耍了耍兵器,结果司马德宗表现出色,让萧统龙颜大悦,最后在司马德宗的任命书上专门签下几个字:“内举不避亲,朕之固略也”,有了皇帝的朱批保驾护航,那司马德宗更是平步青云,已经成为大宋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锋芒甚至已经比伯父司马玄更劲。不过,那司马玄既饱读诗书,又武艺高强,为人谦和不摆架子,处事也很讲义气,把士卒门都当亲兄弟看,因此倒也绝少有人嫉妒。
  这一次,既然连司马德宗都站出来了,众将情绪更是激昂,纷纷要求前往。
  只是,有个裨将提出地问题,却让司马玄有些犯难,那就是司马德宗目前乃是司马家的独苗,司马玄只有两女,而司马机本无所出,又已经过世,那么司马德宗就是司马家绵延香火的唯一希望了。
  没想到司马德宗却慷慨陈词道:“国之为大,一家事小,我司马家世受皇恩,自当为国尽忠,如今伯父春秋鼎盛,尚可续子,德宗则当慷慨赴难,纵然为国捐躯,也算不辱使命,望伯父成全!”
  说罢,那司马德宗居然当众跪请,而众将也都被司马德宗的豪气所慑,在国家与民族的面前,个人又是多么渺小呢?既然人家司马家不惜断绝苗裔,也要毁家赴难,众人当然只能成全。
  几乎所有地裨将副将偏将都跪下来,齐声道:“请将军成全!”
  这是男人间的诉求,司马玄已经满目含泪,眼前的侄儿是他一手栽培,看着长大,如今已然成器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德宗,你既然一定要去,众将固请,我也就允了。”司马玄朗声说道,“不过,你既是我之子侄,自然当从严而苛,你此去,须立下军令状!若是折了大宋的军威,纵然得已生还,我必杀你,绝不宽贷!”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居然还要立军令状?不过司马德宗到也真是汉子,重重一点头,大声道:“文房四宝伺候!”
  很快,有小兵搬来了纸笔,司马德宗一阵狂草立下了军令状,然后猛地咬破手指,重重的按在了卷帛上,然后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无误,郑重地双手捧起,交给神色凝重的司马玄。
  司马玄看完,深深看了侄子一眼,然后合上军令状,朗声道:“司马德宗接令!”
  “末将在!”司马德宗的声音同样响亮!
  第七十二章 真相(7)
  元军营寨。
  正在和众将宴饮的玉昔帖木儿,突然得报,说南人将有使者来下战书,目前正在帐外等候。
  元军一干将佐,在起初的错愕后,突然齐齐大笑起来。
  “哈哈哈,南蛮子还敢来下战书?”
  “就是,还有人憨到敢来当使者?”
  “将军,杀了他,用他的脑袋来祭酒!”
  在众人的喧嚣中,玉昔帖木儿,这个皮肤白皙,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的英俊汉子,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金琉碗,慵懒的躺在虎皮椅子上,淡淡说道:“让使者进来吧。”
  “将军,您真要见这个卑微的宋人么?”一个大胡子副将满脸横肉的说道。
  “为什么不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宋人既然敢派使者来,我们如果不敢见他,岂不是白白折了陛下的面子?”
  施施然说完,玉昔微微一笑,轻盈站起,扫视一圈,道:“我们伟大而高贵的勇士们,我们不单单要用马刀战胜这些南蛮子,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也能让这些南蛮子们心服,这才是我大元的江山真正安稳的那一天。”
  玉昔帖木儿,这个当前元廷最神秘最不可捉摸的权臣,乃是博尔术的嫡孙。二十岁时袭父职为万户那颜驻军按台山,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肃清军中的细作,一下子杀掉了八百余人,军中气氛为之一清。
  海都听闻玉昔帖木儿的举措后。不由喟叹道:“玉昔美质良材。金山不可图也。”
  可是,海都地侄子那木炎还是不服气,亲自带着一万骑兵来试试玉昔地底细,没想到年轻的玉昔居然设下了十面埋伏,在额尔齐斯河畔于那木炎血战三天三夜。最后亲手割下了那木炎的头颅,全歼了这支后王精锐。自此数年间,后王军北线只得采取守势,而玉昔帖木儿也一下子声名鹊起。
  不久,知人善任的忽必烈,很快就召年轻的玉昔帖木儿进京,来到大都。以元勋世臣身份任怯薛官。这对于当时不到三十岁地玉昔来说,自然是深受信任的体现,玉昔也成为当时唯一的一个月儿鲁那颜。
  让人诧异的是,玉昔帖木儿在战场上勇冠三军,剽悍无比,可是他却有另一面,他醉心于汉人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尤其是弹琴这种被札萨克讥讽为“娘们的玩意“。更是让玉昔爱不释手,至于其他汉人玩的东西,那玉昔也都好这口,一时间,玉昔很快就被当成了汉化派。
  对于政坛上这样一颗冉冉升起地新星。太子真金自然不会放过。很快就亲自来拜会玉昔,可是出人意料地是。玉昔却断然拒绝了真金的好意,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消息传出,自然朝野哗然,阿合马一系的人自然也会趁机去碰碰运气,结果玉昔一样好言好语却是丝毫不答应,最终来人也得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