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柳生    更新:2021-12-07 06:25
  二个人当即拿了一应用物,带了些现钞白银等物,连夜入城。探知罗营长昨日设宴,非请一个,很多绅士名家都有参加。就来到北门钟秋武家中,分宾主坐下,各叙寒暖后,李绅元问道;“我家父因何震怒罗营长,请钟世伯直言,以填补不是之处。”
  钟秋武不敢相瞒道;
  “令尊因为保证无红军在层云县境,写有鉴文,故扣留,不知凶吉。军人变化无常,特别是行营军,更无伦次,乱世国法不定,县长也出不得面,我等亦在圈套之内,不知要如何处置,不敢再言多。”
  “依我看不过要钱罢了。”李绅元说。
  “自然要款,但不是一些的,要很多数量,非一、二位财主所能解决,必是全县大小绅士,共酬方可。”钟秋武道;必中也纳闷着,也无主见。
  “那怎么好呢,我父乃是胆小之人,从无受过苦的,怎禁得这诺大风霜呢﹗”李坤元说。
  “最好到班房内求见你父,见有何主意再计划。”钟秋武想了想,无可奈何的道。
  “此也有理。”李仁龙说着便要前往探看,
  二人告辞直奔东栅街监狱,即上前问得门警说;“内有无押入某某绅士,请乞明言。”
  李仁龙说;“能否求得一见呢?相烦罢了。”
  那门警笑着好像在思索什么说;“见吗… …。”
  李仁龙拿上几块大洋银交上说;“小意思,就麻烦你通报张所长吧﹗我们也有些交道的。”
  “好;好。”他拿下洋银,就向内按一下电铃。只见张所长即时出来,互相打量了一下。
  “张所长,有请了。”李仁龙虽和他有一面之交,但也久不见了。“老兄,何必客气?到里面坐吧。”张所长说。
  门警把门开了,他二个人进到里面,李仁龙把一包约有20两洋银的小袋奉上说;“请收入小意思,敢烦请给钟绅士一见吧,日后亦要相报。”
  “这… …。”张所长说;“有点为难啊﹗看来他已打入死牢,不知何致犯此大罪,我们也有猜疑,为何一下子犯了死罪,勾匪吗?不然… …。”
  “总是日后重谢你就是,先见一面,看他老人家有无法子设。”李仁龙又说,苦苦哀求的。笑口满盈伤叹。
  李坤元也苦苦要求着说;“小弟虽然不识什么诗书,但仁义二字倒也知道,今日恩德,不敢不报。”
  这时李仁龙又将一包十之大洋的袋送上。张所长碍着这些银两,白花花的,怎愿放弃,冒着大胆子,到里面放出李绅士,在内厅里父子相见,只见李绅士往日威风今已天,一时变成阶下囚,说话战战兢兢,见到儿子大哭着说;“不论要出多少钱,倾家荡产也要把我救出,我是有法子再挣回来的,你不要怕,有了我就有了一切,财银如笨土啊,不可疼也。”
  “我不是要惜财产,不知从何门路而救”,李坤元哭着说,只见父亲老泪横挥,使闻者伤心。
  “只是用常规方法,到商店名家,找一担保人,写字担保,不论多少钱。“李绅士哭着说。
  “好吧、这方法若使得,我有一个朋友叫张石宝,是一个高富户,叫他担保,决不会推托,许他的决不食言。”李仁龙说;“谅必这是可以判到的,这也是商家常做的事。”
  “好、好、最快,最好﹗”李绅士转喜的说。
  这时张所长进来说;“事已定论,可速回去办理,在此太久,怕我担替不起,此非比常犯。”
  “好、我们就此告辞。”李仁龙边点头说。
  “可去速办。”李绅士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心内非常难受。
  张所长把李绅士押入原房,因无油灯,已成一片黑暗,人心如铁,官法如炉,这种苦日,不知何日得止,蚊叮虫咬,净饭二餐,半饥不饱,渴也不能多饮,怎不痛苦。
  李仁龙二人到大兴街永隆昌大百货商店找到张石宝,百事未说,李仁龙开口说;
  “石宝大哥,现有一事要你相帮。”
  张石宝说;“你有什么货卖不出去,须先付款不成,这些好说话。”张石宝陪笑站起来相迎。
  “不是这些,就是李绅士昨日被罗营长押入监牢,这是他大儿子,想叫你出面担保出狱,此恩此德,当是深深相谢。”李仁龙说。
  “不行、不行,我们做生意的人,不理政事,要派钱我可派,要收税我可交,目前世乱纷纷,早上卖货,下午收银,钞票贬值,货不空出,不是买回货即是存银子,不要钞票抵库。这些是我们日思夜想的办法。不卖无钱赚,商品不流通,不买货物不足,无法轮转。至若担保一事,非我等所傲,你可看我店上面所贻红字;誓不担保,赊欠免言,二行大字吗?若要借钱,可看你面,以谷抵值,若说担保,不要再提。”说着起身,径入后堂去了,二人跟着后面又说道;
  “请此一回,大恩不忘,只要你金面,定准的,你是有头面人物。”
  “半回也不敢也从命,目前有地下党,地上党,谁人也不知谁人是什么人,怎可担保。既是罗营长捉住,他有他的心思,对头不是平民百姓,他并不少钱缺食,又非正常驻军,杀人不作什么要紧,何人敢去动此念头。”张石宝说着又入后堂。连连说;“莫搞的、莫搞的。”
  二个人无法再说,只得出来再计议道;
  “可到松子路裕祥隆周金奎处商议说说看。”
  “全靠叔叔帮衬了。”李坤元感激着说。
  他二个人来到裕祥隆,只见周金奎还在灯下算着帐,见二位进来,起身相迎说;
  “李先生久别未见,何去何从?”
  “到香港营谋一番,现今回来已久了。”李元龙说。“看来生意到处一样,买卖艰辛。”
  李坤元又上前拱拱手说;
  “世伯在上,小弟敢求世伯一事相帮。”
  此是李绅士大儿子。“李元龙笑着介绍道。
  “久仰、久仰。”周金奎起身客气地说。
  “李绅士因失言入狱、看来须一担保之人,不知谁可顶此重任”。李元龙说完便发出衰求样子。李元龙不直接提及,傍敲侧击、用计而行。
  “小的不知合否、写一保字可出狱是经常的事。”周金奎经常以此业已谋一些利益、今日见此乃绅士之子,日后照顾岂有缺少,唯恐不及,满口应承qi書網-奇书。不断示意。
  “若如此、敢烦世伯同到罗营长处立一字约、若得无事、不在白金之下。”李坤元高兴而正经地说。“其他用费,一概我负。”
  “不敢当。”周金奎得意忘形地笑得前俯后仰,高兴满怀。是晚二位亦在周金奎家住,一宿闲话,在此不提。
  罗营长将李绅士已抓有二天,并不听到动静,正在烦闷、忽听门警人员入来通报道;“处面有三个人来立保李绅士,不敢擅自进来。”
  罗营长一听很高兴地说;
  “请进来,请进来,不要惊着他们。”
  “是。”门警答应一声,出去通报。不一时李仁龙等三个人刚进来,罗营长就上前迎着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坐下来说吧﹗”
  周金奎拱着手笑着说;
  “岂敢、岂敢﹗”说完便坐在椅上。
  李元龙、李坤元也坐下,不敢随便说什话,呆呆地沉默了一回。
  罗营长说;“你们三个各是李绅士何人。”
  “我是堂兄弟。”李仁龙站起来自称说。
  “我是他的贱男。”李坤元胆怯地站起说。
  “我是世交,现在松子路开铺,一贯多烦李绅士照顾。今日见李绅士因不知何事得罪长官,恐长官要此人赔不是,我特来担保李绅士。若长官要他什么,我可以担保送来。”周金奎说着低下身子不断拱手,笑着。
  “你也担保得住吗?”罗营长问。
  “跑得和尚,走不了庙,我在街上开店,他可躲了,我的店可躲不了。若长营有用到处,我可在此当面立约,一应所需,担保应上,决不食言。”周金奎说着东指西指,表现得很可靠的样子。
  罗营长和气而脸带笑容说;
  “好,你就在此立张字据吧,也好有一个见证吗﹗”
  “可以,可以。”周金奎说得很顺口。还想多说一些,只争口才有限、肚中无言
  此时罗营长叫人把文房四宝拿来,周金奎拿笔便写道;
  李正田先生是我县有名绅士,一向遵规守矩,并无越轨行为。但因不明政事,乃一愚味分绅,在革命风云变化,人所莫测,不慎失语,故与政治有违,得罗营长宽待,不究,应赔礼道歉,自愿罚款若干,以充军饷。为恐口说无凭,特立约字据,并以松子路裕祥隆小号担保,决不食言。
  特此立据。
  担保立约人周金奎
  民国三十六年0月0日
  罗营长按过字据面有作色道‘
  “你立保不问情由,李正田乃是庄匪大犯,你便成为保庄匪大犯。吾乃奉国家之令,岂敢以贪利而庆国法,而有谈黎民。左右将周金奎绑起送入牢房,一块处决,不可容缓。”
  这一声吓得三个人面无人色,周金奎的一张会说能道的嘴,张口结舌,呆答木鸡,已经失去知觉,被二个警察兵抓出去了。
  “你二个回去准备收尸。”罗营长说。
  李仁龙,李坤元见此情一时不敢说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大汗淋漓地走出来,觉得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无王无法,无天无地。李坤元大哭着出来说;“虽有金银满框,但今何用,如此黑暗世事,天理何存,日月何在,我恨不得一手打平却这个世界,兵贼一家,天道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