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大路上，一辆没警车由黑林铺方向快速驶向药厂。车内，杨涛侧眼看看开车的于雯，欲说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于雯说道。
  杨涛撇眼看了看指向90的路码指针，小心地说：“于队好像有点心急？”
  “我怕那两个巡警出事？他不简单。”于雯略显担心。
  “可你把其他人叫回去了？”杨涛差点连“那么你怎么不通知人家”的话也说出。他猜测出雯不想通知巡警，是害怕牵扯一些东西。
  “我怕很多东西，也怕我的弟兄出事。”于雯侧头看他一眼，继续盯着前面，“我知道你怀疑我。那么不妨告诉你，你看到的也许都真实，可是我才不承认，管你爱怎么想？”
  杨涛无语，不过直接说出来后，让他放心多了，不会再如之前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此他只会觉得于雯作风强悍。
  “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就连你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于雯淡淡地说，“有时候，一个好的刑警需要感觉。”
  “什么样感觉？我怎样才能相信这些感觉呢？”杨涛想了想问。
  “你做长了，领悟一些上层的腐败，你会彻底对一些东西看淡，功劳，晋升，那些东西是不真实的。也只有那样一个好的刑警才会诞生，不为功劳荣誉，只为头上这颗警徽，把一生寄托在工作上。”她说，“可那个时候，也许你又会体会到另外一些复杂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杨涛以询问的眼光望着她。
  “一个警察真正迷茫，是看着本该走进大牢的人因为政治原因、因为钱、因为那些个所谓的条条框框、因为高明律师而安然无恙。可一些情有可原罪不至死的笨蛋，却因为狗屁原因被毙了。”于雯淡淡的一笑，“经历太多真真假假，更多的时候我宁愿相信感觉，也许我错了，可我就做了，相信感觉的人不是任何事都需要理由。”
  她又说：“当然你可以去检举我，我才不在乎呢，哼，反正我不承认，也没人相信你。”
  “？”杨涛有点明了，有些东西真不简单，自己明明知道她在放水，却没有办法。
  “我记得，曾经那会儿在警校时，你给我们上过两节公开课。”杨涛想了想，笑着说，“那时你说：‘作为警察，当把神圣的法律当作神的贡起来的时候，老子们不过是发情后找不到异性的公猫或者是母猫。’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崇拜老总你。根本不能想到，警队的传奇人物能在那样场合说出让副厅长气得挑眉的话来。当时很多同学议论，说你是一个怪物，立功得不到晋升而心有不满。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于雯愕然道。路面宽敞平坦后，她更把车速催到110。
  “你说没有英雄，我觉得你蛮像女英雄的。”杨涛适时拍起马屁，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目的，他确实挺崇拜于雯的。
  “是吗？”于雯抬起手摸摸左胸，然后摸了摸腹部。
  杨涛赶紧把目光移开，于雯说不上很漂亮，她气质中英气太重，不过看到胸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否认她的女人味，虽然穿着制服。他又想，老总怎么老是会自己摸自己的胸脯，难道是春天。。。
  陈菁慌乱的把门打开了，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两个警察刚要说话。她伸根手指在嘴边，示意别出声。
  两个警察对望一眼，怪异的同时，也不敢大意，自枪套中缓缓拨出锃亮的手枪，轻手轻脚朝着陈菁所指的卧室门走去。
  陈菁干脆呆在楼道上，连门也不想进了。她心里不太好受，如果是误会怎么办？即便不是误会，她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徐林。
  恍惚不知多少时候，也许只是十秒钟不到，轻重不依的脚步声响起，陈菁她惊醒过来。两个警察已经再次出来，站在她面前。
  那个年轻的警察很想火她几句，只是看她是个漂亮女人，又忍了忍，最终没有说话。
  另外那个看似成熟一点，用调侃地口气说道：“我看这位小姐的床头放着药品，你是病了忘记吃药。不要紧，你屋里的幻觉已经被警察赶跑了，把药吃了，洗洗睡吧，我们走了。”
  “什么！”陈菁叫起来，“你说什么？你才有病忘吃药。。。”她说不完一顿，预感到了什么？
  较年轻的警察有点生气，旁边那个幽默形的赶紧警察拉了他一下，示意别造次，然后笑着说：“这位小姐先别急，你报警，按照程序我们已出警。你说家里有危险人物，可我们把你家看个遍，什么也没有。就这样吧。”
  两人转身下楼，陈菁死死抓住一人不让走。无奈之下，两个警察再次被她拉回屋里。
  关上门，那个幽默形的警察说：“好吧，现在我站在客厅里守着，保证没有人捉迷藏。让这位警官陪你把每个地方看一遍。”
  陈菁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那个年轻警察的陪同下，把每个地方找过来，不见人影。
  “好好休息，我们走了。”陈菁的呆愣之中，两个警察带上门去了。
  她呆了片刻，心里有点害怕，知道徐林提前发觉后走了。她不想追究徐林是怎么走的，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回来？扫眼看到台几上的手机和钱包，她马上想起徐林的血衣在角落垃圾袋里，她飞快抓起冲出门去。
  “等等，我有证据的，等等。”她一看，哪还有人影？隐隐传来脚步声显示，人已到了楼底？陈菁当即追下楼去，在心里决定，不把这两个家伙投诉到头疼不罢休。。。
  楼道口传出脚步声，徐林他隐藏好身体观察。
  两个警察走出后，听楼梯上剧烈脚步声起，对望一眼后，他们飞快朝车里跑，希望在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追来前溜掉。
  楼道内传出惊呼，紧接着是几声闷响，似乎是陈菁跑的急忙，在楼梯上摔了一下。两个警察虽坐到了车里，却不敢跑了，暗暗头疼怎么遇到这样的人？
  顾不上疼痛的陈菁追出来，指着车内两人便想吼叫，不过她抬头看看天色，知道晚了不能扰民，压低了些声音说：“怎么做警察的，我肯定会投诉的。现在你们先来看这东西，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了。”她把那个黑垃圾袋朝车内扔去，因为手不准，袋子弹在玻璃外，落到了地上。
  徐林微一愣，隐隐猜出那是什么东西。他悄悄由边沿位置，潜回陈菁所在那一栋楼的侧面，借助大垃圾桶掩藏住身体，犹豫着是不是马上过去把两个警察打昏，可又怕吓到陈菁。
  那个话最多的警察无奈开门下车，准备看看是什么东西？与此同时，远处灯光射来，听引擎声车速非常之快，如此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徐林感觉有点不妙，姑且认为来的是辆警车，这代表着原本普通的一件事情引起某些方面注意，这里不能久留。
  借着前方几人被来车吸引的瞬间，他闪身进入了单元内。因为动作特别轻快，没有使声控照明点亮。徐林只希望陈菁慌乱追出来没来得及关门。。。
  又一辆警车驶到面前，于雯的出现叫所有人有点愕然。
  陈菁走前两步刚要诉说，于雯抬手阻止住她，陈菁不再说什么，等着于雯的处理。
  “没事了，这里交给我。”于雯又对两个巡警说。
  两个警察敬个礼，大概说下情况准备离开。他们虽不知于雯，不过不难看出她的肩花。
  上车前，一个警察把拿着的垃圾袋递给了于雯。
  警车离开后，陈菁上前两步，于雯还是止住她说：“去你家里慢慢说吧？”
  陈菁点头，要不是有于雯在场，她还真不敢独自待在这里了。
  “你呆在车里等着。”于雯对杨涛说道。
  同一时间，楼口飞快闪过一条人影，没入整栋楼侧面。
  陈菁背对着完全没注意，杨涛矮身入车没看见。只有刚转身的于雯呆了呆，她也只是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若在平时她会以为是幻觉，可是现在，她认为是别的什么东西？
  “走吧。”陈菁转身，带头走入单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