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者:云中岳    更新:2021-12-06 15:47
  要目下这些人对付黄自然,简直像是驱羊斗虎。
  现在,他们知道死了许多爪牙的问题所在了,凭四海狂鹰的人,绝对不可能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
  海扬波傻了限,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突冗的变化。
  有解药当然求之不得,以后的事谁去管它?天涯海角一走,王府的爪牙又能怎样?
  与王府为敌,还真需要超人的勇气。
  即使是江湖亡命之徒,也宁可忍口气及早回避,以王府的权势,可以罗致明的暗的各方人材,亡命之徒如想硬碰硬,结果是相当可悲的。
  所以俗语说:以卵击石,智者不为。
  三五个亡命和王府碰,铁定会像鸡蛋碰石头一样破碎。
  三十七名王府专使,虽则罪证确凿,江浦官方同样奈何不了他们、乖乖送入南镇抚司了事。
  南镇抚司是锦衣卫南北两处对外衙门之一。
  锦衣卫是皇室的特务,除非龙子龙孙涉及夺位谋反阴谋事件,通常对这些龙子龙孙的普通罪案,备案了事不会深究,囚入天牢也只是表面工作,大不了要王府备文振人领回了事,用家法处置,外人不得干预。
  一些亡命一时冲动,激于义愤奋起周旋,但要不了多久,勇气会因情势日渐险恶而消失。
  按常情,海扬波应该见好即收,获得解药便心满意足,远走高飞找地方躲起来。
  黄自然了解海扬波这种人的处境与心态。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这种人是不会挺身与王府为敌的,尤其是根有底可查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他干脆退至一旁,口气摆明表示是局外人:“你们先解决,我不急。我不插手别人的事,我的事也不希望别人插手。葛姑娘,稍后和我打交道,这些饱含威胁恫吓性的话,最好不要说,以免引起我的愤火,把你弄到秦淮河教坊,卖给老鸨让你生死两难。”
  “唷!你也往秦淮河的教坊跑?”绛仙用怪怪的,含有嘲弄味的口吻问。
  “有什么不对吗?”他提高嗓音,让邻船的人也可以听清:“食色性也,哪一个大丈夫大英雄不好色?好色而不需亏良心不伤天害理,上教坊是唯一正大光明达到目的的可敬行为。江湖亡命一生为非作歹,所用性命混来的钱;十之八九送入教坊,花得心安理得。不像你们王府的狗男女,利用权势做出丧心病狂的混帐勾当。”
  “你……”绛仙大怒.混帐两字骂得太恶毒。
  “我说错了吗?”黄自然却嬉皮笑脸:“我猜,你一定在王府担任教那些女人,如何利用女人的魅力宛转承欢,供那位狗王玩乐,你与教坊的鸨婆有什么不同?鸨婆教的就是这些呀!所以把你卖入教坊,你就不必学那些取悦男人技巧了,你就是此中行家,专家级的高级娼妇呀!”
  “可恶……”
  “先不要和我算帐。”黄自然摇手制止绛仙拔剑:“我不想误了你们的事。如果动起手来,江家的人见事不可为,不得不奋而应战,你们将多十倍劲敌,江家的人还躲在码头上看风色呢!你要他们一涌而至吗?”
  海扬波是老江湖.了解黄自然的用意。
  本来说好了统合行动,由黄自然做主事司令人,现在却表示置身事外,当然另有用意。
  “解药给我,江家的人立即撤离码头。”海扬波大声说:“我不想玉石俱焚。”
  “我知道,你的确来了不少人。”绛仙将一只纸包抛过:“敝长上的确估错了江家的实力与声望,真没料到你们在短短几天中,能召集各站各道的高手聚在一起,搜踪的门道可圈可点。包中有三颗解毒丹,每半个时辰服一颗,余毒便可尽除,服第一颗之后,手脚便可活动。记住,我们会找你们的。”
  海扬波接住纸包,心中揣揣不安,天知道解毒丹丸是真是假?
  不论真假,皆必须接受。
  除非不接受,不然就没有反脸硬干到底的藉口。
  在江湖称英雄叫字号,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言九鼎,这是成名人物的豪气,英雄形象建立艰难,决不可无信无义自毁形象。
  “你们来吧!咱们还有接待的能力。”海扬波是成名人物,绛仙也极有地位,不得不接受丹丸:“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好走。”绛仙欣然说。
  此时此地,能把强敌遣走,便成功了一大半,剩下一个黄自然就容易打发了。
  海扬波将丹九纳入怀中,跃登码头。
  码头各处暗影中,出来了不少人。
  众人互相一打手式.昂然大踏步,消失在码头的栅口外。
  黄自然站在船舷旁,表现得确像是局外人。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仅从舱面的情势估计,五比
  “这些江湖硬汉,是极易打发的。”他开始说话了,维仙五个人已经以他为目标怒目相向。
  “你也是江湖硬汉吗?”绛仙反问。
  “应该算是。”
  “那么,你也容易打发的。”
  “恐怕不容易呢!葛姑娘。硬汉有许多种,有些硬得像茅坑里的鹅卵石,又臭又硬之外一无是处。你说上一千个动听的理由,排出百万官兵威吓,它仍然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丝毫也改变不了它。”
  “不怕打碎?”
  “打碎它干什么呢?它本来就毫无用处。”
  “你到底为什么惨杀我们的人?”
  “以往,我为钱杀人,甚至为一文钱而杀人,所以下手有分寸讲道理。现在为自己的理由而杀人,所以不问青红皂白,见了你们的人就杀。”
  “我要理由。”
  “看不顾眼,理由充足吗:“他振振有辞,进一步解释:“也许我这人天生叛逆,看不顺眼就强出头。其实,我,也是一个惜命的人.并没有兴趣多管闲事。天下间闲事太多,哪能举起大拳头。亮着大嗓门去管?眼不见为净,但眼见了之后,不得不管,就算你走了霉运吧!偏偏被我碰上了,成了目击者。不必多说了,把那个狗王的藏匿处告诉我,带我去找他好吗?劳驾你啦!”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要……”
  “你这个床功了得的大美人,教授媚术的专家,我保证你卖入教坊之后,要不了几天,你就会红遍秦谁河,成为南京金陵四大名花之首。要举剑杀掉你,确是暴珍天物,下不了手……”
  “那你就死吧!”
  几乎是同一瞬间,五个人采取同一举动:先发射暗器追魂夺命,
  人站在船舷边,无处可以躲闪,五个人五种暗器,在近距离内同时发射,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暗器的笼罩面甚广,躲闪的速度决难比暗器快捷。
  眼一花,人影在暗器进射中幻没。五支刀剑出踏,准备随暗器冲进。
  暗器呼啸而过,有两枚贯入舷板,三枚飞出船外,向邻船飞去。
  人影重现,是从舷板外翻升上来的。
  是黄自然,挂在舷板外,暗器飞越,他翻升入船回到原处,幻没与重现的速度太快,黑夜中真难以看清,反正一隐一现之间。只是一眨眼的事。
  剑光暴起、迸射,光华倏现倏隐,这才传出利刃破空的风雷声。
  “铮!”绛仙是唯一接住一剑的人,火星飞溅中,暴退丈外,几乎被对面的船舷所绊倒。
  船舷扳高仅两尺,被绊倒必定向船外翻跌。
  总算武功了得,扭身斜转,斜窜出八尺外。
  身形一稳,只感到毛骨悚然。
  四个同伴全倒了?像被割断咽喉的老鸭,在舱面上挣扎、滚动、抽搐、却发不出声音。
  咽喉的确被割断或贯穿,难怪发不出声音。
  这刹那间的冲错,四个人像是同时被杀,这怎么可能?杀四只鸡也没有这么容易呀?
  黄自然就站在一旁,相距不足五尺,伸手可及,手中剑斜指着她高耸的挺秀的右乳房。
  “我一定要带你走。便宜卖。”黄自然笑吟吟地说:“秦淮画肪的那些老鸨婆识货,不会亏待我。”
  她的剑科举在外侧,毫无封架的机会。
  “你……你怎么可……可能,在一……一眨眼间,杀……杀了我四位超等的高……高手?”她惊骇地叫,似乎拒绝承认眼前的事实。
  “可能的,一剑一个干净俐落。”黄自然说:“不信你可以检查求证。”
  “你……你比神剑秀士强不了多少,他……他和你交过手。”
  “在我无意杀掉你之前。你也比我差不了多少。如想杀你,一剑就够了。神剑秀士上次他非常幸运,当时他是和我并肩站的人,我哪有兴趣杀他?你接了我一剑,比他仅强一分半分而已。现在……”
  “你这天杀的叛逆……”
  一劈掌落在她的右肩颈,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的剑刚失手掉落,一连串无情的拳掌,已雨点似的落在身上,连几处禁区也受到波及。这可不是比武印证,男人不能向女性的禁区下手。
  生死仇敌博斗,可没有什么禁忌,击中要害将对方置于死地便是赢家,最好是一击毙命,有些禁区本来就是要害。
  她也像一条八爪鱼,或者一只蜘蛛,发疯似的纠缠在一起,掌爪拳肘膝全用上了。最后几乎要用牙齿咬。
  结果她像落入网中的鸟或鱼。
  最后右肋挨了一肘,她终于哀叫一声摔倒在舱面上。
  黄自然拾回剑归鞘,一脚踏住她伸手想捡剑的右手肘,俯身一掌劈在她的右肩关节上。
  “你这一身细皮白肉,揍起来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