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美]蒂姆·莱希杰里·詹金斯    更新:2021-12-06 15:26
  特拉维夫离耶路撒冷不过三十五英里。”
  “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原订在星期二早上离开特拉维夫,可是他们告诉我,星期一下午要飞往巴格达,星期二早上离开那里。这又增加六百英里的路程,也就是增加一个小时的航程。”
  “飞到巴格达做什么?”
  “那里有一个离巴比伦最近的能够降落这样大型飞机的机场。卡帕斯亚要去考察巴比伦,向那儿的人展示他的规划。”
  “你也一同去吗?”
  “我想,我也要去。那儿离巴格达有五十英里的路程。如果我接受这份职务的话,我想,在今后的几年中要经常飞中东了。”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我知道你在惦记谁,切丽。”
  “可是,我也惦记你,爸爸。”
  “我看,要不了一个月,我就会想你想得要命的。不过,我能猜得出你们两个的关系的前景。”
  “布鲁斯打来了电话。他说,他接到一位叫做阿曼达·怀特的陌生人的电话,说认识妈妈。她对布鲁斯说,她是在教会的‘家庭圣经学习小组’中遇到妈妈的,只记住了妈妈的名字。她说,这个名字叫起来有点儿像钢铁,所以就记住了。”①
  【①艾琳婚后从夫姓斯蒂尔,这个姓(Steele)发音与钢铁(steel)相近。——译注。】
  雷福德应道:“艾琳·斯蒂尔可不会有这种联想。她要做什么?”
  “她说她最终成为了一名基督徒,主要是因为她记起了妈妈在学习小组说过的话。她现在要加入教会。她想了解一下新希望村的教堂是否还继续做礼拜。”
  “她在哪儿?”
  “她一直在家里哀悼丈夫和两个已经成人的女儿。他们都在升天事件中失踪了。”
  “妈妈在她的生活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可是,她却记不起妈妈的名字了。”
  “还依稀记得。”切丽说。
  巴克小睡了一个小时,然后给钱姆·罗森茨韦格打了个电话,恰巧博士在家。“甚至我也要倒时差,卡梅伦。”罗森茨韦格博士说,“不管这条路走多少回,坐飞机还是那样累人。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昨天早晨到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巴克将他打算去哭墙的想法对博士讲了。
  “我曾经试过。”他说,“不过,只能到达一百码以外。这两个人在布道,周围的人群比在有线新闻网上看到的还多。”
  “噢,临近签字仪式以来,人比过去多了。也许那两个人由于签字仪式的缘故,他们已停止了四出活动,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听他们传道。显然,他们在劝说正统的犹太教徒信仰基督。太奇怪了。尼古拉在路上曾问到过他们,看了有关他们两个的新闻报道。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
  “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恼怒非常。我看到他满面通红,嘴巴紧闭。你知道,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多,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他在发怒。”
  “钱姆,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卡梅伦,我不是正统的犹太教徒,我不能去哭墙。而且即使我能去,我也不会去冒那个险。我不希望你去。星期一早上的签字仪式才是你应该写的。这个星期五,尼古拉和以色列代表团在纽约最后敲定了谈判条件。尼古拉很了不起,很迷人,卡梅伦。我盼望着咱们两个能共同为他效力。”
  “钱姆,请帮个忙。我知道,世界上的每一位记者都希望能够对这两位传教士进行专访,不过,只有我才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除非我因此丧命。”
  “你这样干的确太冒险。”
  “博士,我有求于你的只是你的时间,没有其他。你一向慷慨大方。”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卡梅伦。如果我能办到,我就亲自带你去了。你无论如何是没法接近他们。”
  “但是,你一定认识能够接近他们的人。”
  “我当然认识!我认识许多正统派的犹太教徒,认识许多拉比。但是……”
  “本—朱达怎么样?”
  “噢,卡梅伦,他太忙了!他的研究项目报告星期一下午就要电视直播,他眼下一定像个期末考试的学生那样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也未必,钱姆。或许他已作了充分的研究,不看讲稿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一个小时。也许他已经准备好了,正需要做点儿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临场紧张。”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巴克盼望着罗森茨韦格博士能答应他的请求。“这可说不定,卡梅伦。眼下已临近那个重要的时刻,我可不想闹得心绪不宁。”
  “你会忙这个的,对吧,钱姆……只给他打个电话,给他个祝福,探听一下这个周末的安排。如果他能带我去哭墙,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只问问他是否想轻松一下,”罗森茨韦格说,“如果发现他正在埋头工作,我就不提这件事了。”
  “谢谢,先生!你给我回电话吗?”
  “怎样都行。不过,卡梅伦,别抱太大希望;如果事情不成,可别埋怨我。”
  “决不会埋怨你的。”
  “我知道。不过,我也明白这件事对你有多么重要。”
  巴克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响了多久。他揉揉刚刚睁开的眼睛,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只见午后的阳光已经变成橘黄色,阳光在床单上构成古怪的图案。当他伸手去接电话时,他瞟了一眼自己映在镜子中的形象。他的脸颊通红,在枕头上压出几道印子,半睁的两眼又红又肿,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他的嘴里苦得要命。他穿着衣服就睡着了。
  “哈罗!”
  “是卡梅伦·威廉斯先生吗?”电话中传来浓重的犹太人口音。
  “是的,先生。”
  “我是齐翁·本—朱达博士。”
  巴克一下子立起身,仿佛这位尊敬的学者走近了房间。“本—朱达博士,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
  “谢谢,”博士努力用英语说,“我在饭店的前门给你打电话。”
  巴克在努力理解他的话。“噢,是吗?”
  “我带来一辆车子和一名司机。”
  “一辆车子和一名司机?”
  “你现在可以动身吗?”
  “动身?”
  “去哭墙。”
  “噢,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还不行,先生。我要准备一下。能等我十分钟吗?”
  “来之前我应该先打个电话。我从朋友那里得知,这是你的一项紧急任务。”
  巴克努力使自己适应着这种怪异的发音:“一项紧急任务。噢,是的!只给我十分钟!谢谢,先生!
  巴克把衣服扒下来,冲进卫生间去冲了个淋浴,他来不及等水烧热,就打了肥皂,用冷水淋去。然后他又将剃须刀在脸上走了一遍。他没有时间去找安装吹风机的插孔,从架上拉过毛巾用力擦干他的蓄得很长的头发,差点儿没把头发拽掉。他用梳子快速地梳了梳满头乱发,又刷了牙。去哭墙该穿什么呢?他知道,他也许挤不进去,可是,如果他不穿上西装,扎上领带,会不会是对主人的一种冒犯?他没给自己准备一套西装。他甚至没为星期一的签字仪式做些准备。
  巴克选择了他平日穿的粗斜纹上衣、牛仔裤、高腰靴和皮夹克。他将录音机和照像机放入皮包,便匆匆跑下三层楼梯。巴克对拉比的外貌一无所知。他会像罗森茨韦格博士或范伯格拉比,还是与他们两位完全不同?
  这个问题不久就清楚了,与他们两个哪一个也不像。齐翁·本—朱达博士穿了一身黑色外衣,头戴黑色毡帽,从一辆没有熄火的白色轿车的司机后的座位上迈出来,腼腆地朝巴克招招手。巴克快步走过去。“本—朱达博士?”巴克说着,握住了对方的手。这是一位中年人,衣着整齐,生着轮廊鲜明的五官,浑身充满了朝气,只是他的深褐色头发显出淡淡的灰色。
  拉比用不甚流畅的英语说:“在你们的方言中,我的名字发音有些像‘锡安’,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锡安’,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名字。”拉比笑着说,“我可以肯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可以叫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威廉斯先生。你可以叫我‘锡安’。”
  本—朱达博士的发音在巴克听来,齐翁与‘锡安’的确没有太大差别。“请叫我‘巴克’。”
  “巴克?”当巴克钻进司机旁的座位坐下时,博士扶着开着的车门问。
  “这是我的绰号。”
  “好,巴克。司机听不懂英语。”
  巴克转过脸,见司机伸出了手。巴克握了握司机的手,一点儿听不懂司机在说什么。巴克仅仅微笑着点头。本—朱达博士用希伯来语向司机吩咐了一句,车子就开动了。
  “喂,巴克,”拉比招呼了一句,巴克扭过脸去。“罗森茨韦格博士说,你要去哭墙,而你自己没法挤进去。我可以把你带到离那里很近的地方,如果你有勇气,就可以使那两个见证人注意到你。”
  “两个见证人?你称他们为‘见证人’?我和我的朋友们正是——”
  本—朱达拉比举起双手,将脑袋别向一边,意思是他对这个问题不作回答或发表意见。
  “现在的问题是你敢不敢!”
  “我敢。”
  “而且,如果你发生意外,我个人不负任何责任。”
  “当然不要你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