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美]蒂姆·莱希杰里·詹金斯    更新:2021-12-06 15:26
  每一位新出现的要人都要去说服。有多少次,我几乎绝望得要放弃了。但是最终,我终于获得了授权,与联合国敲定一项协议。”
  “你的意思是说与卡帕斯亚。”
  “当然。我的话并没有错,如今,他就是联合国。”
  “你说得对。”
  “作为这项协议的一部分,我成了他的高级职员,给他做顾问。我将列席参加委员会审批将技术转让给任何一方的会议。”
  “这里面没有金钱交易吗?”
  “没有。”
  “这样,联合国就能保证以色列不会受到邻国的入侵了吗?”
  “噢,问题远远比这复杂得多,卡梅伦。你知道,这项专利已经成为卡帕斯亚所要进行的全球裁军计划的一部分。任何一个被怀疑抵制销毁其军备的百分之九十,而将剩余的百分之十转让给尼古拉——我应该说,转让给联合国的国家,甚至无权申请使用这项专利技术。尼古拉向我保证说——当然,届时我会出席谈判——在对待我们的邻近国家以及那些最危险的敌人时,他会格外慎重的。”
  “恐怕还不仅仅是这些问题。”
  “当然,还会有其他问题,但这是问题的关键,卡梅伦。一旦全球都进行了裁军,以色列也就不必担心她的那些邻国了。”
  “这是天真。”
  “这并不显得有多么天真,因为,在卡帕斯亚身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天真。我们完全考虑到了,有些国家可能会将武器藏起来,也可能会生产出新的武器。以色列政府与联合国安理会签订的协议中有一项严肃的承诺——这要有尼古拉·卡帕斯亚本人的签字。任何一个威胁到以色列安全的国家立刻会遭到联合国毁灭性的打击——用各国转让给联合国的那部分百分之十的剩余武器。你可以想象一下,用世界各国百分之十的武器装备起来,联合国的武力该有多大!”
  “钱姆,最不能令我相信的是,一位信誓旦旦的和平主义者,一位执着地将实现全球性裁军作为其政治生涯终生奋斗目标的宗主,竟会威胁说要将某些国家从地球上消灭掉。”
  “这不过是语义学上的争论,卡梅伦。”罗森茨韦格说,“尼古拉是一位实用主义者。当然,他身上也有某种理想主义的东西,但是他懂得,维持和平的最佳手段就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威慑力。”
  “这项条约的有效年限——”
  “这会根据我们的需要来规定。我们提出的年限是十年,但是尼古拉说,用不着将他使用我们这项专利技术的年限规定得那么久。他说,他只请求给他使用七年,然后就将专利权归还给我们。真是太慷慨了。而且,如果我们还想将这项协议延续第二个、第三个七年,我们完全有这个权力。”
  你们完全用不着签订一项为期七年的和平协议,巴克想。“那么,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全盘计划的最精彩的部分,”罗森茨韦格说,“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这对你也是一份荣耀。用不着保密,尼古拉将你视为世界上最有成就的记者。为了表示他并不嫉恨你上次拒绝他的邀请,他想请你届时去以色列出席条约的签字仪式。”
  巴克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法拒绝他的邀请。”罗森茨韦格说。
  芝加哥时间一点钟,雷德福乘坐的飞机在奥黑尔机场着陆。他往家里挂了个电话,回答他的不是录音电话的声音。
  “喂,切丽,”他说,“我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我只想告诉你,一小时之内我就能到家——”
  切丽抓起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吓人。“你好,爸爸。”她咕哝说,“你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心烦。”
  “爸爸,你知道吗,巴克·威廉斯正在与一个女人同居?”
  “什么!?”
  “真的,他们已经订婚了!我见到了她。她将一堆盒子搬进了他的公寓。一个皮包骨头的小女孩,梳麦穗妆,穿超短裙。”
  “或许你找错了地方。”
  “没错,是那个地方。”
  “不能匆忙下结论。”
  “爸爸,你听我说。我当时的心情太坏了,我开着车子绕了一阵,然后就坐在停车场上哭了起来。到了中午,我去周刊的分社去找他,那个女孩刚好也下了车。我问她:‘你在这儿工作?’她说:‘是啊,有什么事吗?’我就说:‘我想,我今天早上见过你的。’她说:‘可能。早上,我和我的未婚夫在一起。你来这儿要找什么人吗?’我扭身就离开了,爸爸。那么,你没找巴克谈吗?你在开玩笑吧?我决不再跟他谈了。等一会儿,有人在敲门。”
  一分钟之后,切丽又抄起电话,“简直不能相信。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就算没事啦……什么?鲜花!当然,是匿名的。他肯定看到我开车去了,而且知道我会伤心。我才不稀罕他的花呢,你回来就会看到,我已经把它扔到垃圾箱里了。”
  纽约时间两点过几分,巴克与钱姆·罗森茨韦格博士坐在联合国秘书长办公室外的接待室内,等待秘书长的召见。钱姆在兴致勃勃地谈着什么,巴克也装出一副听的样子。巴克在默默地做着祈祷。他不知道是由于尼古拉·卡帕斯亚近在咫尺,他从心理上感到了这个恶魔的存在,还是尼古拉·卡帕斯亚的确会发出基督的信徒能够闻到的恶魔的气味。但巴克感到了一阵温暖,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想到他并未将此行告诉切丽和雷福德。他的回程机票的起飞时间是下午五点钟,因而他知道,他不会耽误布鲁斯计划在八点召开的会议。巴克已经在盼望他们的第一次研讨会了。他还会知晓切丽是否乐意等着和他一道在会前共进晚餐。
  “那么,你在想什么?”罗森茨韦格博士问道。
  “对不起,博士,”巴克抱歉地说,我的脑子有点开小差。
  “卡梅伦,不要紧张。尼古拉有点儿恼火,是的,但他那儿眼下正有好事等着你。”
  巴克耸耸肩,又点点头。
  “可是,我刚才一直在说,我的好朋友齐翁·本—朱达拉比①已经完成了他的三年研究计划,如果他因此获得诺贝尔奖,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①拉比,犹太教宗教导师,取得此地位,需经过正规的宗教教育。——出版者注】
  “三年研究计划?”
  “是啊,朋友,难道我刚才的话你一点儿也没听到吗?”
  “对不起。”
  “过一会儿在见尼古拉时,可不能这样心不在焉,你向我保证。”
  “不会的,原谅我。”
  “那就好。听着,本—朱达拉比应希伯来圣经研究会之请,进行了一项为期三年的研究。”
  “研究什么?”
  “研究《圣经》中有关弥赛亚的预言,这样,当弥赛亚降临的时候,犹太人就能认出他。”
  巴克吃了一惊。因为弥赛亚已经降临了,被留下来的犹太人却没有认出他来。而且事实上,当他第一次降临的时候,大多数人也都没有认出他来。巴克能对他的朋友说什么呢?如果他自称为劫难时期的圣徒——就像布鲁斯称呼他们这些新近皈依的信徒一样,这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呢?罗森茨韦格是卡帕斯亚的心腹。巴克想说,倘若对《圣经》中的预言进行合理的研究,那么,弥赛亚只能是耶稣。但是,巴克只问了一句:
  “有关弥赛亚的预言主要有哪些呢?”
  “说实话,”罗森茨韦格博士说道,“我也不知道。在上次摧毁俄罗斯的空军之前,我一直不信教,就是现在也不能说有多么虔诚。对于有关弥赛亚的预言,我的看法与托拉的其他部分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象征性的。我偶尔到特拉维夫的一座教堂去做礼拜,那里的拉比亲口说,照经文的字意去理解上帝,或者只将他理解成为一种观念,都无关紧要。这很适合我对世界所持的人本主义观念。信教的人——无论是犹太教,还是其他宗教,给我的印象还不如一位心地善良的无神论者给我的印象深刻。
  “二十五年前,本—朱达原是我的一名学生。他一直是一名无可挑剔的虔诚的犹太教徒,属于正统派,而非原教旨派。他当然成为了一名拉比,但这肯定不是由于我教导的结果。最近他告诉我,他完成的这项研究是他做过的最有意义和最有成就的工作。”
  说到这里,罗森茨韦格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想,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讲这些。”
  “坦率地说,是的。”
  “我正在游说本—朱达拉比,让他到尼古拉·卡帕斯亚的手下来任职。”
  “做什么呢?”
  “宗教顾问。”
  “他在寻找这样一名顾问吗?”
  “他还不知道此事!”罗森茨韦格说,他大笑起来,同时拍了一下膝盖。“但是,尼古拉是信得过我的判断力的。这也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巴克抬起眼。“我想,这是由于卡帕斯亚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记者。”
  罗森茨韦格探身向前,像密谋般地低声说:“你想一想,卡帕斯亚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
  雷福德在车上想给切丽打个电话,他费了一些劲,但最后还是打通了。
  “我只想问问你,晚上愿不愿意跟老爸一块儿出去。”他提议道。他想叫切丽散散心。
  “我不知道。”她说,“爸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咱们还要去参加布鲁斯今天晚上的研讨会,对吧?”
  “是的,我想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