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闪过，留在我眼中的影像是她眼中的一丝晶莹……
  所有不详的预感统统证实了，我心乱如麻。
  “结束了结束了……”叶琳的话不断在耳边回荡着，我整个人象是在空中漂浮着一般，全身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慢慢地踱到叶琳刚才站着的地方，我原个圈，脑海里却满是躺在病床上她第一次来看我时脸那上面写满了自责、怜惜与爱恋。为什么在我仍还记忆犹新的时候，它已变成了现在的绝情与冷漠？叶琳，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经不住考验吗？就因为多了个叶岚？你怎么能如此地把感情当做儿戏？！
  暮色笼罩了大地，黑暗四下漫延开来，而我的心已经像被黑夜笼罩着，就这样静静站着，发着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天看到进了门就嘘寒问暖的叶岚的时候，我烦燥恍惚。
  她说什么，我都支吾着。虽然在心里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她，但一想到叶琳的话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说被一个女孩全心全意地爱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才对，但对我来说，被叶岚爱着，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和折磨。
  如果换做别人，我会采取直接和对方说清楚的办法解决现在的这种尴尬局面，但是，叶岚不行。事实上，昨天晚上围绕着自己要不要和她把话说清楚，我想了一整夜，结论还是不行！因为……她曾经和我同生共死，而且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她衣不解带地在医院护理了我一个多月；她因为我在做着艰难地改变；她爱恨分明、她有抑郁症病史、她曾自杀过……
  “凡哥，你在想什么啊？我觉得你今天情绪不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叶岚洗好水果插好花儿，坐到了我的面前关切地问。
  “噢……没什么。”我看着叶岚勉强笑了笑，“岚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啊……”很显然，叶岚没想到我会忽然问起这个，竟一下子脸红了，低着头想了想才抬起来看着我，“我认为真正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奉献和给予，甚至是牺牲自己！”
  “……”摸鼻子。看来这丫头把我的意思整个给弄拧了！但是这不能怪她，是我自己问题问得太笼统了。想了想，我又问道：“岚岚，假设，我说是假设啊，假设你发现你爱上的人其实并不爱你，你会怎么做呢？”
  “啊？哈哈……”叶岚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这种事，那我就找个没人的地儿自杀！连别人爱不爱我我都不能分辨，你说我还活着干嘛啊，你说呢凡哥？哈哈……”
  她在笑，我则是一脸便溺的表情。
  “凡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来由地问我这些话？”叶岚眼波流动。
  “没什么！……我只是闲着无聊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我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可以说接下来在家休养的这些天里，我完全地被叶岚笼罩在她为我编织的关怀里了。她和磨磨背着我达成协议，两人倒班，她白天来，磨磨晚上来。我表示反对，但叶岚判决反对无效。
  就这样，叶岚白天来了之后，陪我吃饭看电视，我看书的时候她则带上耳麦听音乐。她还不时拉着我下楼去散步晒太阳，还不时地挽着我的手臂，在别人看来，我们俨然是一对情侣，虽然不愿意但我又不能明显地拒绝，久而久之也只能任她去了。
  自那次来我家之后，我再没见过叶琳，也没有通过电话。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心烦，不断地思索用什么方法、通过什么途径才能够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但却一无所获。这件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胸口，几乎要把我憋得疯掉！终于在一天晚上，我把这一切都讲给了磨磨听，此时的我需要朋友帮我分担这些无耐和愁苦。
  磨磨惊讶得眼珠差点掉出来。
  据他说，从我的讲述中，让他对叶岚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最起码她不是想像中的那种令他讨厌的女孩。聊着，他忽然不经意地说：“凡凡，你再找叶琳好好聊聊不行吗？”
  是啊，为什么不？！我马上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叶琳，写道：很想和你聊聊。明晚8在CE等你，不见不散。
  她很快回复了：我不会去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我马上再发一个：如果明天你不来，我将辞职并离开A市……满意地看到手机上信息发送成功的字样后，我关了机。
  说心里话，到目前为止我还并不想那么做，只是想吓吓她而已。而我清楚地知道，叶琳看到这条短信绝不会无动于衷，所以，明天晚上她一定会来。
  第二十三章 这不可能
  花漫天，夜风刺骨。这是春节前的一个寒冷的晚上，了家，自已一个人去了CE酒吧。
  步行，920，12钟，八点整，我拉开了CE的门。
  音乐是《Yesterdayce.re》，Key在吧台里调酒。我在B市住院的时候，Key给我打过电话，我回到家后他也去|显得很高兴，拧了下脖子，示意那边有情况。
  向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边走边脱掉大衣，径直向9号桌走去，我已经看到叶琳坐在那儿。
  “你来了。”叶琳平静地打招呼，我则点点头，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眼睛大大、下颌尖尖，叶岚看上去明显地瘦了。
  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说的，但此时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沉默着，而她也如此。
  “任……”
  “叶……”
  同时说话又同时停止，我们互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具有喜剧效果的瞬间，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恶作剧般的默契，我先忍不住笑了一声出来，接着是她，然后我再笑，她又跟上。本来双方都想忍住，但越忍越想笑，最后终于爆发成一阵压抑着的怪异小笑，引得周围的客人好奇地向我们望过来。
  然而，欢快的情绪只如昙花一现，笑着笑着，我已经感觉脸上的肌肉僵硬了。
  “任一凡，不管将来怎样，我知道你都不会一走了之的，因为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是叶琳先开口。语气象是在谈判。
  “那好，叶琳，你给我一个不离开的理由。”我生气了。
  “集团需要你，叶岚更需要你……”叶琳看着手里地酒瓶，小声说道。
  “……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我是个人。不是可以推来让去的礼物！”我已经动了真怒。
  “有什么不公平的？如果以前我所做的让你误会了，那么现在我向你道歉。再说了……谁也不能把你当成礼物啊。”叶琳的目光躲躲闪闪。
  “嘿嘿。这么说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了？那我可真是典型地给个笑脸当爱情型的天大地傻瓜蛋了！叶总，谢谢你终于敲醒我了！”我气结于胸。
  “任一凡……你不要这么说。岚岚她年轻、漂亮、执着，她爱你爱得不顾一切，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叶琳的声音软弱无力。
  “哼哼，你可真行啊叶琳！没想到当媒婆这么有一套！不去开婚姻介绍所可惜了！”我义愤填膺。
  “从来没有人让她那么疯狂地爱恋，”叶琳对我的挪喻像没听见一般。“现在，为了你。她什么都可以做……哎，是你太有魅力了……”
  “哈哈，这可真好笑！你这么说让我觉得自己就是汤姆?克鲁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太抬举我了吧？”我气极反笑。
  要说以前我和叶琳之间，甚至包括上一次因为方宁的事别扭，都是我哈着她的时候多。但这一次。她完全变了，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而我则咄咄逼人。但是。这又怎么能怪我呢？很显然，叶琳对这种逆来顺受地感觉很不适应，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沉默了片刻，叶琳放下手中地酒瓶，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先走了，再见。”说着，她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但是，一只手已按住了她的肩膀，那是我的手。
  “不，这次该我先走了。”我看着她摇了摇头，之后慢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居高临下地对她说：“明天你会收到我的辞职信，我就不亲自去向叶董辞行了，你保重吧。”说完我离开了座位。就在这一刹那间，我感觉心灰意冷，所说的，也是此时此刻自己真实地想法。
  叶琳愣住。
  我拿起大衣向门口走，然而，只走出去两步，叶琳轻轻的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却像铁锤一样狠狠击中了我地心，“一凡，……请你不要逼我了好吗……”
  只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钢铁般坚硬的心已柔软得像是要融化掉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我看到眼泪已漫漫地溢出了叶琳的眼眶，又很快地滑落下来。
  是的，也许她比我更苦！
  快步走回，我猛地抓住了叶琳的肩膀摇晃着，“叶琳，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啊？！”
  叶琳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忧郁而坚定，“我有话想和你说……”
  是的，今天不就是要找她好好谈谈的吗？轻轻放开她，我慢慢地坐回了座位。
  “一凡，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没求过你什么，但现在，我想请求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叶琳的眼神和语气是我所无法抵挡的。
  “……”没有说话，我想我知道叶琳要说的是什么。
  “一凡，我想求你认真地和岚岚交往……”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