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海飘    更新:2021-12-06 14:50
  情至深处,不禁的又弹了一遍,才缓缓停手。自己还迷醉在曲乐里,没有回魂。片刻听到一声叫好声,我抬起头,是白洵双手鼓掌,笑道:“好曲儿!只是悲了些。我们江湖儿女不兴这个,换个豪迈的。”我不加思索的弹起了《江湖笑》,一边放开喉咙跟着吟唱: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明月照路迢迢人会老心不老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嚎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爱逍遥琴豁萧酒来倒仰天笑全忘了潇酒如风轻飘飘“好好!”最后一个音调拨完,不仅白洵,李咸也跟着叫了声好,我亦面含微笑望向白洵,他微笑着说:“林塘主还说什么了?”我旁边的使者上前一步说:“塘主说,如果洵堡主还算喜欢的话,就将绮璇姑娘送给白家堡了。”我面色一僵,他妈的,林万迟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没想到竟然将我卖了,心中恨恨的将他骂了一千八百遍,又连忙装作一幅娇羞的模样望着白洵。白洵面色含笑却沉吟不语,半晌才说:“绮璇姑娘如此绝色,白洵绝不能委屈了姑娘,我暗卫仇海功夫高强,你日后跟着他定不会受人欺负。”说着转向仇海,“绮璇姑娘就是你的了,以后好好待她!”一番话说的我目瞪口呆,晕乎乎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仇海已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我跟着站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他,他长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脸的坚定,“绮璇姑娘,仇海会好好待姑娘的。”晕啊,我真要哭死了,就算要赐也是跟着白洵啊,如今跟了仇海可是不大容易完成计划了,不过还好,老天保佑,没把我给了那快老死的李咸,也算白洵他积德了!于是半垂着脸羞答答的点头:“绮璇以后是仇公子的人了,一定会为仇公子排忧解难,铺床叠被。”“哈哈哈……好啊好!”李咸摸着他下巴上的几丝胡须:“仇护卫也是老夫看着长大,如今也算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哈哈哈……”妈的!看着这老家伙一脸的奸笑我就想上去揍他一拳,无奈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好咬着牙继续娇羞的笑啊笑,把头垂的更低了。
  灯火忽明忽暗,我沐浴完坐在床边,头发不太干湿湿的搭在肩头。水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发稍滴落,刚才在大厅白洵竟然把我给了仇海,我脑子急速的转圈,仇海一会儿便要回来睡觉的,哪有猫儿不吃腥的,何况我这免费送上门的?不行,我总得想个法儿混过去啊。要不下迷药?打他打昏?再不然装病?好难啊……他一个武林高手,下迷药和打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至于装病,他二指一搭我脉博就露馅了,唉,总得想个法儿吧。下意识的绞着发稍,起身走到窗边,一股凉风吹来,门被推开了,仇海走到我身边。我身子立刻绷直了,微笑的转身望着他,刚想开口,突然“啊嚏!”打了个大喃嚏,幸亏他脚步一转,突的没了影儿才没有溅他一脸口水。背上一暖,他已将我裹在怀里,头抵在我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怎么不把头发弄干?会着凉的。”妈啊,我全身发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拼命的低头,“谢公子关怀,只是长途跋涉,略感疲惫。”“累了?”他更紧的抱着我,双臂环在我的腰间,嘴唇在我侧脸磨蹭着,柔柔的说:“我来帮你,嗯?”“呵呵呵……呵呵呵……”我无力的干笑:“好,好,嗯好。”
  他将我环至床边,侧身坐在我后背,捏起床上的浴巾细细的擦拭着,轻声问道:“你是雁坡塘哪个分坛的?为什么会送了你来?”我心里暗自咕嚷,不送我来送谁来啊,没有我这戏还能唱啊?于是又低笑:“奴婢自小便是学乐的,不在任何分坛之列。我们塘主想和白堡主交好,但是同为江湖中人,送美女和宝贝有玩物丧志之嫌,送武器又会有包藏祸心之嫌,只好送我一个乐姬来此,希望能为堡里带来些乐趣。”“嗯,绮璇姑娘的曲艺确实不错!”我低低一笑,“如果仇公子不弃,我愿弹奏一曲剑舞,为仇公子演剑助兴?”仇海哈哈一笑,“好,我便舞上一曲,你为我弹奏吧!”说完,给我披上了一件白色长裙,抱着我的琵琶拉着我的手走到院外。仇海住的是单独的一个院子,冬天的夜是不太黑暗的,外面月色很好,有几棵梅花立在园中,已经开放。香气绕鼻,我抱着琵琶走至石桌旁,他柔柔的唤我:“等等。”我转头看他,他对着我一笑,将一个莆团垫在了石凳上,我有些吃惊的望着他,心中好感动。他扶着我坐下,“绮璇姑娘随便弹吧,弹你喜欢的就好。”我抱起琵琶,心中五味翻腾,我是个心软的人非常容易被感动,虽然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是这样细心的待我,让我心中泛起点点涟绮。对于我们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寻着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更重要的呢?收敛心思,拔出了《霸王别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这首曲子,难道是不经意间触动了心底的柔情,沉迷于虞姬的痴情项羽的专一?这首歌女子唱不出气势,只好压着嗓子,低低的唱着: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 四方云动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仇海一支剑已在手,身形舞动,伴着歌儿轻盈跳跃,寒风阵阵吹来,吹起他的衣袍,也吹起我的长发,我琴声一转,柔柔的接着唱: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毫情天纵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一遍唱完,他如空中飞舞的蝴蝶疾驰不歇,剑光闪烁,看不清他的脸。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 四方云动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毫情天纵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毫情天纵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拔完最后一个音符,他亦收起了剑,被剑风扫落的梅花片片飞舞,缠绕着他的长袍,飞落在我的长发,一时间世界静住了,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亦远远的注视我。“好一句,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白洵大声鼓掌,从远处走了过来,站在仇海身边,看着我低声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呵呵呵,好!绮璇姑娘如此的妙人儿,林万迟怎舍得送来?”我站起身,微微一笑:“这才能显出林塘主的交好之心啊。”白洵淡淡一笑:“是啊,难为他如此厚情,仇海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负林塘主的苦心。”仇海抱拳道:“是堡主,属下定会善待绮璇姑娘。”白洵哈哈一笑转过身离开:“春宵苦短,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听到他这番刺骨的话,我顿时羞的满面通红,仇海走过来接过我的琵琶,低声道:“回房去吧,小心冷着。”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他进了屋子,看着他将琵琶挂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扶着我坐在床边,将我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在我耳后停了半刻,问了句:“你觉得地下有宫殿吗?”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侧着头看他:“不知道,你是说哪儿的地底下?”他放下我的头发,将我的脸对着他,深深的看了半晌,眼睛忽明忽暗,似乎暗藏了许多情绪,又低声问道:“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的?跟谁学的武?”我心想,我小时候可是生在八O后,长在阳光下的大好青年,学武当然是在道馆,可是想到他问的肯定不是这些,于是勉强的一笑:“我记不得了,去年夏天生了场大病,从前的事都忘掉了。”“你失忆了?”他非常激动的晃着我的肩部:“你说你不记得重前的事了?那你今年多大,小名叫什么可还记得?”我见他如此激动,不由的疑惑:“不知道了,只是知道自己姓梅,后来他们都叫我绮璇。”他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又抚了抚我耳后的头发,半晌后才道:“睡吧,你睡里面,我睡外边,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看着他的神情十分正经,不似说谎,便点头,脱下鞋子爬进里面背对着他躺下。他灭了灯放下帐子睡在外面,将被子给我盖上,果然不在言语,半天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
  我轻轻的转过身子,见他竟然没有盖被子,就那样的睡着,心里十分感动,他一定是顾念我害怕,便不与我同盖一被。将身上的被子分出一半盖在他身上,稍稍的离他近了些,回想起他刚才的问话以及神情颇觉不对。哪有人刚认识就问今年多大,小名叫什么的?而且听到我失忆竟会如此的激动,除非他小时候便认识我,要不然不会问我小时候在哪儿长大的。想想又觉不对,这萧煜姬生前可是个大恶女,谁见谁恶的,怎么还会有人关心她呢?想着想着渐渐的闭上眼睡着了。
  醒来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梳洗后出门时,他已在梅花树下练剑了。清晨的阳光照着他,有种雾蒙蒙的感觉。见我出来,他收起剑,微笑着向我走来。我抽出袖里的手帕擦拭他额头的汗水。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没有半点的做作与刻意。他含笑的看着我,牵起我的手:“去吃早点吧。”我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一步,与我并立而行,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到了食堂时白洵和李咸已经在里面了,见我们手拉手进来,都笑的有些嘲,看着我不舒服,仇海给二人见了礼拉着我坐在了他旁边,低声解释:“平日我与堡主管家一起用餐,统领和副统领们一起用餐,护卫们轮班用餐。